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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年回上海没多久,就有贵客上门,打破了溪口于宅的清静。

于太太正领着何妈,手把手教令年做绣活,门房送了拜帖进来,上头用斗大的字密密麻麻写着“三品御赐顶戴花翎、奉旨镇戍贵州绿营参将、候补都司”一大串的头衔,下头落款是个叫做杨金奎的人。

于太太道:“我不认识什么贵州姓杨的人。”吩咐门房道:“同他们说,家里还在热丧中,又都是女眷,不便接待,请他们回去吧。”

门房擦着汗道:“是这样说了,但这位杨老爷不听人话,已经自己走进来了。”正说着,外头使女听差们纷纷望风而逃,嘴里议论那位杨老爷“带了许多兵”、“腰上别了枪”、“把府门外都把守住了”之类的话,于太太手上一抖,何妈忙出去喝止众人,连令年也放下了针线,疑惑地叫了声“妈。”

“别怕,”于太太握住令年的手,一面吩咐听差将这杨某人拦在前院,一面说:“赶紧拨个电话给上海的大少爷。”

满堂主仆乱成一团,慎年也听见动静走了进来,接过于太太手中拜帖扫了一眼,心想:狗屁不通。抬眼一看,于太太将令年揽在怀里,令年倒还镇定,于太太却面色发白,声音也有些颤。

慎年道:“妈,你和小妹在房里坐着,我去招待这位杨大人。”

“你别去,”于太太忙紧攥住慎年的手不放,“我已经叫人去给你大哥打电话了。这个人是当兵的,又有枪,你才多大……”于太太心里,慎年还是留洋前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见他要去见客,惊得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慎年笑道:“我只是去问问他想要什么。”不等于太太阻拦,便将母女两个推进房去。见令年执着地扭着头,一双澄澈的眸子追随着他,慎年停在令年肩膀上的手抬起来,理了理她的发辫,温声道:“你在这里陪着妈,没事。”

这杨金奎投了拜帖,那就不是来明抢的。府里的护院、家丁,略微会些拳脚功夫的也有十几个,慎年命他们在内宅守着,独自来到书房,下人已经将康年的电话拨通了。

康年也是吃了一惊,但对杨金奎这个人并不陌生。他劈头便说:“这个人是来借钱的,你不要答应他,也别得罪他,我已经打电话给奉化知县,让他派人去把杨金奎轰走!你只拖两个时辰就够了。”

听这语气,大约杨金奎也是在上海滋扰康年的“小鬼”之一。慎年问:“他要借多少?”

康年道:“要十万块。”

慎年沉吟道:“倒也不是借不起。”

康年断然否决,“绝不能借。这种人,借了一次,就有两次、三次,还有其他人,也要有样学样,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就没完没了了!”他对杨金奎此类人简直深恶痛绝,一边说着,气得要笑出来,“况且你以为他是什么言出必行,有借有还的人?他一个贵州将军,为什么要来千里迢迢来上海借钱?朝廷几年前就筹备着修昆贵到宜宾一线的铁路,召集民间集资,到今年,贵昆段要开挖了,一查账目,铁路局的蠹虫们早把从百姓那筹来的款子赌的赌、嫖的嫖,亏空得不剩多少了!在贵州当地挪借,怕要被百姓察觉,闹起事来,所以才悄悄派了他们的爪牙在江浙富庶之地四处借钱,想要把这桩亏空案瞒过去。这个杨金奎,是尤其可恶,借着出公差的名头,在上海敲诈勒索,中饱私囊,还为贩私土在关口闹了好大一场仗,唉,简直就是个活土匪。”

慎年还没见到杨金奎的庐山真面目,但听下人们描述,其耀武扬威,前呼后拥,随从人员也有两三百数,远比寻常土匪气派。便问康年:“这人是什么来历?”

康年嗤道:“他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历?家里不过是云南彝族一个小寨主罢了,靠开土行攒下一份家业,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大字不识几个,托人在朝廷里捐了个三品参将的衔和顶戴花翎,云南不肯收他,就在贵州讨了个候补都司,受命襄理贵昆铁路事宜,倒也笼络了不少人心——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嘛。你看他那拜帖,也有七八十个字,里头只有‘杨金奎’三个字是自己写的,其余的一概是睁眼瞎!哼,要不是懒得跟这样的人胡搅蛮缠,我倒真想参云贵督抚一本。”

慎年听了康年这席话,心里有数,笑道:“这位杨将军,我是未见其人,先能想象出他是怎样一副尊容了。这件事我能应付,你也不要劳烦县里的官兵了。”

康年郑重地叮嘱他道:“你不必怕他,但也万不可自作主张,借钱给他。”

“我知道。”慎年放下电话,思索片刻,来到前院会见这位鼎鼎大名的杨将军。

杨金奎其人,大致算是个场面上的人,只是有些自来熟。被于府下人请到厅堂上落座,滚烫的茶吃了几盏,还没见到主人,杨金奎自己先不见外了,领着两名亲兵,背着手在于府的明廊暗弄里来回慢慢欣赏起来。

他不通文墨,漂亮的话说不出来,只觉得这于府里处处都好。望见飞檐斗拱的戏楼,说声“好”,经过雕花镂彩的廊桥,说声“好”,回到厅堂,在楹联下驻足,对着那曲里拐弯的两行字,说声“好”,扭头见旁边侍立的使女们都是满头焦黄打卷的毛,虽然不明白这是哪门子“时尚”,但也真心实意地喝了一声彩,“很好!”

慎年走上堂来时,杨金奎正对着使女旁敲侧击,问:“你家几口人?大公子我知道是做官的,二公子做什么的?三小姐芳龄几何,有人家了没有?”还要问于太太每顿饭吃几个菜,听见使女叫“二少爷”,杨金奎昂首挺胸,先将慎年从头打量到脚,照例说声“好”,反客为主地吩咐使女道:“给二公子看座,上茶。”

朝廷实施新政以来,已经将绿营正式改为新军,官兵服制都仿欧式,呢子军服配皮腰带,长马靴,杨金奎却嫌那光秃秃的大盖帽不够威武,仍戴的旧式的翎顶豺纬帽,后面拖着一条油光可鉴的大辫子。可以说,他这个人的形象,就和他那拜帖如出一辙,是不伦不类,还自鸣得意。

慎年见杨金奎仰着脸,知道这位将军大人是在等自己见礼,便对杨金奎拱了拱手,客气道:“让杨将军久候了。”

杨金奎抬手,道:“免礼,免礼。”才想起来似的,将腰间的配枪“哐”往案上一放,对慎年微笑道:“二公子,你喝茶。”

下巴放下来,才看清脸,竟然也生得眉浓鼻挺,是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

杨金奎先开口了——他在这里坐空板凳,灌了一肚子茶,早就不耐烦了。“二公子,听说你没有功名在身,见了我,按礼该磕头的,但我今天来,是为私事,不为公事,因此你我都不必多礼了。”

慎年一听这杨金奎开口,就浑身难受,他保持着微笑,径直问:“将军来,是为的哪桩私事?”

杨金奎道:“我一个乡下人,在贵州时,生活是过得朴素的很啦,所以这趟来上海出公差,也没有带多少盘缠,谁知你们上海糜烂得很,饭食和旅店都贵得吓死人,我手头钱不多,怕支撑不到回贵州,所以想在贵钱庄借点钱做旅费。一回贵州,立马奉还。”

“原来如此,”慎年静静听着,“将军想借多少呢?”

杨金奎面不改色心不跳,张口便道:“一百万。”

他这趟来,一见于府如此富豪,借的少了,岂不便宜于康年?二见慎年是个斯文的洋学生,不禁吓,好糊弄,三嘛,所谓“天上要价地上还”,一百万不给,给个五十万、二十万,也是大大的赚了。因此一说完,便笑笑地看着慎年。

果然慎年听得一怔,却也不慌,很快便说:“一百万的借贷,是个很大的数目,我们庄子也不是没经办过。但以往都是各道官府往来挪借,还没有做过私人用途。”

杨金奎猛地将案头一拍,“这么样,那我也不瞒于兄了,”从二公子变成于兄,他的目光也亲热了不少,“其实这笔款子,是我替云贵督抚衙门来借的,具体缘由么,于兄还是别问得好,总归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云贵督抚衙门,”慎年恍然大悟,“那要好办一些,不知道贵省要什么来抵押?”

杨金奎皱眉,“还要抵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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