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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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双橙色的眸子

她一直垂着头，并不敢直视江户川乱步。

但这样简单的掩饰，完全躲不过名侦探的眼睛。

“你的眼睛不属于人类这件事，乱步大人一看就知道了。”江户川乱步催促道，“有什么话赶紧说出来。”

比起其他笨蛋，这个女孩要省心许多，根本不需要多少说明就能理解名侦探的意思。

她又惊又喜地抬起头，就如同刚破壳几天的小鸟刚睁开眼，瞳孔激动地微微缩小。

“这位帅气又可爱的哥哥可以收留凛夏一晚吗？”

再可怜的语气也掩盖不住她欢欣雀跃的心情。

既然能明白名侦探大人的意思，那么勉强算作聪明一点的笨蛋吧。

十四岁的自己渐渐和面前的女孩重合起来。

[保镖先生，请救救我。我没有工作，今天也没有地方可以过夜。我会死掉。]

放她一个人下去，也会死掉的。

“可以哦，再多几晚也可以。”

这样一来，当初自己对社长说过的话，就不用再一次被她说出口了。

正如同保镖先生向十四岁的江户川乱步伸出援手一样，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大人选择帮助她。

这叫什么来着？

是相互扶持，对吧，社长。

沉浸在回忆中的江户川乱步很不高兴地将双手背到脑后。

就算现在的凛夏已经成长了许多，不再是十岁那年的小可怜。

可在他眼里，她也还是当初那只跌跌撞撞带着伤，小心翼翼蹭过来的雏鸟。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凛夏都不可以被其他人骗走。

养了五年的小鸟，连羽毛都没长好，怎么能飞到别人家里去呢？

余光瞥到时钟，江户川乱步忽然坐正。

椅子的四条腿终于落地，发出“咚”的一声。

“社长快回来了。”绿眼睛猫猫机警地看向凛夏。

福泽凛夏滴眼药水的动作也随之一顿。

她随手用袖子抹掉眼泪，从座位上跳起来，跨过装晕的太宰治，冲进杂物间。

兄妹二人分工明确。

一人把桌上的零食全部抱起，一股脑塞进了储物柜里；一人连通吸尘器的电源，搞定了满地的羽毛。

做完这些，两人齐齐瘫在座位里，对视着异口同声道：“好累啊。”

看着只有在不惹社长生气这一点上能够达成空前一致的兄妹俩，与谢野晶子挡住嘴角的弧度。

她忍俊不禁道：“所以凛夏刚才说的那个‘术式’是什么？”

“是与生俱来的，运用咒力的方式。”凛夏向前趴着，将下巴压在交叠的小臂上，“前天我才接触到咒力相关的事情。今天上午去狗卷君的学校转了一圈。”

“他们建议你转学？”

拉开椅子坐下，与谢野晶子用单手手背托着下巴，帮着分析起来。

“对于你来说，了解咒力的最佳途径确实是去他们的学校学习。如果不转去狗卷同学的学校，那别的学校呢？”

一听这话，凛夏更显出几分惆怅。

侧过头枕着手臂，她郁闷道：“全日本只有两所咒术高专，不去东京这个，就只能去京都的那个。”

东京到横滨也不过半个小时不到，转学过去之后还能时常回横滨看看。

可换做是京都，那就要花上几个小时，一点都不方便。

“为什么决定不转学了？”与谢野晶子挑了下眉，“环境太差？同学们不好相处？”

黑发的巫女殿下心如死灰，“东京咒术高专在山里，环境很不错。咒术界人很少，所以同学也只有三个，分别是狗卷君、真希和熊猫。他们人都很不错，而且很好相处。”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说来话长……”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绝望地看向与谢野晶子，“我从头给你讲。”

“我确实比较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但侦探社的大家用事实告诉我，距离产生美。”

福泽凛夏环视一圈，依次扫过翻出弹珠玩得起兴的江户川乱步、正在修改工作计划的国木田独步以及躺在地上的太宰治。

“如果转学会拥有一个真的很帅，但也真的很烦人的老师，以及不知道会不会形象崩塌的狗卷君，你会转学吗？”

与谢野晶子沉思了一下，问道：“有多烦人？”

“刚见面他就盯着我眼睛看了好久，看得我后背发毛。而且说话语气也很欠揍，程度大概和太宰不相上下。”

弹珠掉在了地板上。

钢笔从中间被折断。

除了江户川乱步之外的人都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但即便是早已猜到有不愉快发生的名侦探大人，也在亲耳听到她说出口后，变得严肃起来。

此刻，什么“狗卷君”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会失礼对待自家孩子的老师才大有问题。

几人先后瞪了一眼被当作参照物的太宰治，随即肯定道：“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