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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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匹马拉着金属四轮马车悠悠行走在平坦的土路上，蓝紫色的鼠尾草自由的绽放在土路两旁，穿过一道道树木留下的阴影，这趟历时三天的的旅途终于达到了第一站。

“没想到、没想到是您这样高贵的人亲自来。”站在荆棘篱笆前头发苍白的村长一看到索锡主教身上那身代表着主教的长袍，嘴唇哆嗦着上前，脸上即是惊喜又是紧张。

“先带我们进去吧，然后再说说具体情况。”索锡主教一扫之前在马车里的平易近人，他的态度虽然还算得上随和，但却带着一种无形的隔阂。

老村长显然并不在意这种隔阂，或者是，这样的大人物做出的礼节性的温和就已经让他诚惶诚恐了。

“快去，快去，告诉老婆子再把屋子收拾收拾！”村长挥了挥手，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一溜烟的便朝着村里跑去。

“主教大人，”村长转过身，刚刚的中气一滞，小心翼翼的道，“我们现在走吗？”

索锡主教轻轻点了点头，老村长的脸上的忐忑一松，在前面领起路来。

克洛村并不大，根据铺散出去的精神力反馈，这个村落大概有三百名左右的村民，而威廉并没感觉到魔力残留的迹象。

威廉一边在心中暗自思索着，一边细细的感知着周围，逐渐将精神力扩散出去。

“也是，应该不会有法师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吧，而且‘不洁者’在正式转变成怪物之前的魔力会变得越发狂躁，这里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威廉跟着索锡主教走进了村长家，一进屋就被扑面而来的恶臭打了个措手不及，索锡主教似乎早有所料，脚步停顿，带着茧子的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顿时那股气味便被隔绝开了。

而身后跟着的其他神职人员则面不改色，他们都是从生成周边村落抽调过来的，对这些早已熟悉。

村长家是这个村落里最大的了，这件石壁茅草顶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摆设，连椅子都只有一张，床倒是大的厉害，比威廉在圣城的也不多承让——如果不是它是有一些茅草铺垫而成的话。

“关于你们汇报的事情，教廷很重视……”

威廉看到村长眼中似乎隐隐有泪光闪动，他不住的做了个祈祷的姿势，索锡主教也配合的停了下来，做了个同样的姿势。

“好了，说说你们的发现吧。无上之光包容着一切，陆地上海面下都是他的子民，作为神之意志的代行者，教廷绝不会允许有恶徒伤害神的子民。”

索锡主教一本正经的说道，他的语气中温和又带着几分适度的严厉，看上去十分令人信服。

但经过这三天的相处，威廉十分清楚索锡主教平日里的样子，想到他在快要到克洛村的下午，罕见的拿开了看了一路的《灰塔周报》换上了几张手写信稿，威廉心中不免有了个猜想。

“这难道是……路上刚刚背下来的？”

“亵渎神明的不洁之人不在这儿！”村长低着头，怕这位主教误解，连忙急促的说道，“但是他留下的魔女还在！”

村长的声音带着一些惊恐，他抬头看了一眼索锡主教，像是终于安下了心，继续说道。

“那个女孩，邪恶的魔女，她想杀掉我们整个村子！”

“我亲眼看着，她拿着恶毒的魔药走向了溪边，将那东西倒在了下游……”

“还有，她去看过莉莉艾的第二天，那个孩子就病了，躺了一个周，差点回归冥河的怀抱……”

……

威廉站在索锡主教身后——作为这里明面上最尊贵的人，那张木头椅子自然归了索锡主教，一边听着村长的诉苦，一边在村子里找寻起那个女孩来。

威廉很容易就找到了她以及她的家，村里的屋子都聚集在一起，而那唯一一座靠近森林，远离其他屋子的，便分外的显眼起来。

实际上那也是这个村子里最整洁的一座房子了，不用于其他石砌的歪歪扭扭的房子，这栋房子的外墙十分整齐，顶上也只是看起来是茅草，实际上里面有着一层木质的屋顶。

“似乎的确不那么对劲儿。”威廉想要一探究竟，但意外发生了，他的精神力好像遇到了一层薄而有韧性的膜，被柔软的弹了回来。

“这令我怎么能不好奇呢……”威廉在心里嘀咕着，看了一样还在“认真”听着村长数落那个魔女的索锡主教，感觉到了安心。虽然没见过索锡主教出手，但是感知中他可以感受到自己对强者本能的畏惧。

“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样想着，威廉收回往森林里远探出的精神力，将它聚拢，像一根尖锐的锥子，狠狠的刺入——

那房子的外壳就好像弹性极佳的网，而当你把它拉伸到了尽头，你又觉得他好像比最坚硬的金属还要坚硬，精神领域的疼痛让他几乎回忆起来了三个月刚醒来那时，威廉宁愿自己是真的用头撞了上去。

眼前一黑，剧痛似乎让他对身体也失去了一瞬间的控制权，腿弯一软，就将将要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