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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越来越暗,停了电的孤城,没有大型照明设备,聚集在这里的人,或打着手电筒,或开着手机闪光灯,数盏光束汇聚在废墟前,为解放军照明。
简清一面举着手电筒,一面默数左方空地上的小书包。
这所小学的校长,流着泪,把挖出来的小书包、小鞋子?一一摆好,方便家长辨认遗物。
10个、20个、30个……越摆越多……
卷皱的书本散落了一地,沾着血迹和灰尘。
被风吹开的语文书、数学书,上面留有学生稚嫩的字迹。
遇难学生的家长,蹲下身子,把小小的书包抱在怀里,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在医院,简清听过许多哭声,却是头一回听见,这么多人,撕心裂肺的哭嚎。
声声泣血。
身边同队的麻醉医生,摘下眼镜擦眼泪;县医院那个失去女儿的幸存女医生,听见哭声,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废墟的方向,不敢流泪,怕一流泪,心理防线就会崩溃。
还不到她能崩溃的时候。
地震发生时,这所学校的学生们在准备上课,地动山摇间,四楼、五楼的学生踉跄着往楼下跑,跑至二、三楼时,教学楼开始倒塌。
这所小学原本有五层楼高,地震后,坍塌成了两层,余下三层下陷入地底。
越往下挖,被埋者?生还的几率越小。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消逝,手电筒灯光也逐渐黯淡下去。
快没电了。
等完全没电,看不清废墟情况时,救援工作只能告一段落。
上级部门通过?卫星电话,联系上军队的旅长,告知夜间可能会发生一场较大的余震。
旅长通知围观的家长撤退到安全的空地上,不要靠近危楼。
没有一个家长愿意撤退,依旧围在废墟堆前,等待自己的孩子挖掘出来。
搜救队徒手搬开石块后,发现了一个疑似生还的女学生,连忙喊:“医生!医生!过?来看看!她的手指在动!”
简清和?旁边两个医生冲上去,评估小女孩的生命体征。
“还有心跳。”简清清理她面部、口鼻的泥沙灰尘,防止她窒息。
另外两名医生,处理她身上显而易见出血口。
简清边处理边说:“肢体肿胀,皮下有淤血,注意预防挤压综合征。”
“娃娃,我的娃娃!”外围一个妇女冲进来,冲着小女孩大喊。
小女孩腿上还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块,妇女冲过来就想搬开那块大石。
“先不要搬!”
其中一个解放军阻止她搬,她迸发出一股蛮力,一把推开解放军。
简清大声喝止她:“不要搬!你要害死她吗!”
听到“害死”两个字,她动作顿了顿,讷讷后退了一步,满脸不知所措。
简清放轻了声音,解释说:“不要急着搬,等我们处理完。重物压在她身上的时间太长,她的肌肉已经坏死,你贸然移开,聚集在坏死组织周围的毒素,瞬间释放开,有可能导致她心脏突然停跳,或者?急性肾衰竭死亡。”
在医学上,有个专业名词叫“挤压综合征”,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人体的肌肉细胞中含有有钾离子?、肌红蛋白,当肌肉细胞遭受重物挤压破坏,细胞中的钾离子?、肌动蛋白和酸性有毒物质会大量释放,贸然移开重物后,被压的部位的血液供应得以恢复,但大量的钾离子?等毒素也会随血液循环进入全身各个系统。
妇女听不懂太多医学术语,但愿意信任医生,双膝一软,跪下来,磕头,哭着哀求:“医生,你救救她,你救救我的娃……”
“妈妈……”废墟里的小女孩,听见了妈妈的声音,眼里的泪水,混着泥灰,一同从脸颊上滚落。
简清擦去她的眼泪,对妇女说:“我会救她,我们都会救她的……你起来,过?来,和?她说说话……”
妇女抓住女儿灰扑扑的小手,小心翼翼道:“娃娃,妈妈来了,妈妈回来了,解放军叔叔们和医生阿姨们都在救你,别怕……”
医生迅速给小女孩建立起静脉通道,补液,护肾、纠正电解质紊乱。
做完这些?工作,准备好担架等物品,他?们才示意解放军:“搬。”
徒手进行的挖掘工作没那么容易,既要考虑不能伤到被埋者?,也要考虑到废墟里的其他幸存者?,不能造成二次倒塌。
两个小时后,他?们成功过?解救出这个小女孩,解放军把她抱上担架,医生抬着担架就往医疗帐篷里跑。
救援工作持续到夜晚22点,手电筒电量即将耗尽,伸手几乎不见五指,大家不敢贸然进行挖掘,大家暂时撤退到废墟旁边的空地上。
那些人民子?弟兵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躺在泥地上休息。
军医部队、附一的医疗队、县医院幸存的医生,还在帐篷里打着手电筒,动急诊手术。
没有大型设备,没有完全无菌的环境,一切只凭经验和?技术。
手术风险极大,但不动手术必死无疑。
实习和?轮转之后,简清几乎没再上过?手术台,术业有专攻,哪怕此时人手紧张,除非是特殊特别紧急,否则,她不能随便插手,只和药剂科的队友一同清点剩余的药品。
药剂科的队友说:“照这样下去,药品完全不够,等到明天就会用完,下一批救援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来,能不能再去哪里挖一点出来?”
她们找到当地的县委书记,告知了这个情况。
灰头土脸的县委书记一天一夜没合眼,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去向外面传达消息。
他?的家人孩子生死未卜,他?没来得及去打探消息,解放军部队没进来之前,他?一直在这里组织自救工作。
“十几公里外有一个卫生院,我已经安排干部去挖了,也叫县医院的院长,带着人再去县医院的废墟上挖挖看。”
说完这些?,他?感谢了一番江州的医疗队,然后拐着被砸伤的右腿,又忙着去安顿受灾的群众。
药剂科的队友看着他?的背影说:“这个领导,是干实事的。”
她们几个队员,一块去县医院的废墟上,徒手挖药品。县医院这里也都是腐臭的味道,地上时不时能看见穿着白衣的同行,白衣上沾了厚厚的一层灰,幸存的医生无暇掩埋同事的躯体,只是哭着拿了一块布替他们盖上,然后继续抢救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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