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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意身上未着寸缕,扯来一旁的锦被遮挡,脑子里转过许多念头,她轻轻摇头:“润意不知道殿下是什么意思。”
这才是真真让祁王肝痛的事情,当初不过当作猫猫狗狗养在身边的小女子,生出了他未料到的爪子,若不是那些他亲自派来保护她的人,看着她进了公主府,他真的不敢相信她有这样的胆子。
他的目光扫视过她的五官,往下是玲珑锁骨,和窈窕婀娜的身段。这个小女子当真是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本王要杀了你。”
润意的手自锦被中伸出来,而后握住了他的大掌,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上,行动间锦被滑落,大半旖旎风光便似隐似现起来。
这女人最有风情的地方,便在她的颈间,纤细高傲的宛如鹤一般,此刻便握在了他的手心里。她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祁王松开了手,他说:“你今年有二十了,开春就出宫吧。”他不去看身后那个人,径直走到了窗户边,外头的滴水檐下凝结着冰凌,像是一把又一把尖锐的利刃。
两个人默默然了很久,祁王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
润意仰面躺在锦被上,无声地笑了笑,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躲不过祁王的眼睛,但是这一次她赌赢了,哪怕知道是她下的手,那个人也没舍得杀了她。现在离开春还有三个月,够用了。
他迎着冷风走了很久,那些奴才们得一路小跑着才跟得上,冷风吹了很久才让他发热的脑子清醒了片刻。他一掌拍在御花园的梅树上,该死的润意。
祁王在心里恼恨地骂着,她一心要复仇,下手的时候几乎不给自己留退路,如果不是有他的人帮忙善后,这个女人只怕从公主府里就被人捉住。他担心她的安危,几乎是星夜兼程地往回赶,直到好端端的看着她,看她露出狡猾又无辜的笑,他的心才彻底放下来,可下一刻便是又燃起了怒火。
这自私的女人脑子里只有复仇,可她到底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日,她出了什么变故……祁王猛地打断自己的思绪,不能放任自己再深思下去了,他呼了一口气,嘴角牵动一个嘲弄的弧度,他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淡淡说:“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天家亲情淡薄,他对这个风评不好的妹妹感情淡如白水。反倒是这个女人,他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送出宫去,找个宅子养起来。省的她总是抛头露面容易被人怀疑,他不住在宫里的日子,还能去看她。祁王想着,该让奴才们找个什么样的屋子养着这只猫儿,整个人脸上又生动了几分。身边的奴才看着自家主子脸色几番轮换,都屏气凝神,不敢多看一眼。
祁王心情很是舒畅,招来进喜:“爷安排你一件事,银子从爷的账上支。钱不是什么问题,不过爷不许出半点纰漏。”
他已经把心思理顺了,进喜小声提醒着:“爷,午后是今年秋闱的新科状元金殿传胪的日子,您得准备着了。除了您,随王他们都去。”
祁王嗯了声,随口问了句:“南书房今日是哪位大人当值。”
“张德淮,张大人。”
金殿传胪这样的大日子,也轮不上润意上前,只是宫里的小宫女们吵着要看状元郎,让她带着去看。润意知道她们年轻爱热闹,只好一一允了,带着她们一起往飞鸢阁去看,这里离传胪的金殿不算近,只怕连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听不见,不过远远打个照面,也不算是不合规矩。
祁王从南书房回来便带了几分心事。
他知道张德淮的儿子原本是和沈家二小姐结了亲事,可树倒猢狲散,张德淮自听说沈家落魄,忙不迭的解了婚约。对这样的人,他提不起太多好感,只是皇上让他把张德淮奉为上宾,他很多事不得已还要问一问他的意思。
张德淮这两年显得很是苍老,提到传胪,他颇有几分激动:“新科状元戴明城是南方人,这两年南方小股叛乱不断,南方门阀们作壁上观,此人是他们示好的棋子,若是收服此人,日后定可堪大用。”
祁王走到乾清宫牵头的丹壁处,这里专门为他们几个皇子设了座。进喜在和旁边的小太监闲聊:“你瞧,那飞鸢阁上的是不是咱们润意姑姑?”
祁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真看见一个穿着褐紫色官服的女人,他心里先是一喜,紧跟着便恼怒了起来,这女人莫不是也和外头那些不入流的女人一样,好奇这新科状元的容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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