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个不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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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岛苍阳再次把罗密欧安抚下来，才有空闲去看谈话中的两个人。

听起来，名叫“夏羽”的少年似乎是因为出了一个任务，而忘记了与绀的约定，绀在这里等了他三天，为他抓来想跟他一起吃的两条鲤鱼都腐烂了。

……太过分了！

森岛苍阳很为绀不值，愤懑地瞪了夏羽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原本以为夏羽是个人类，或者和绀一样都是妖族，可镜片上方的空隙中，他的身上缠绕着血一般浓重的红色雾气——分明是鬼族！

鬼也分为好几类，最常用来指代由人类恶意而生的咒灵，而有的人类亡灵在人间滞留过久，吸收了太多恶气，就会被同化成妖魔，也可称作鬼。

还有一种，则是鬼族，鬼族也可算作妖的一种——最著名的三大妖王之一，酒吞童子便属于鬼族——但因为他们生性喜食人肉，性情残暴，很难与人类和谐共处，人类逐渐势大，妖族为了划清界限保全自己，便不承认鬼族为妖。

森岛苍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真正的鬼族。

她有点害怕地攥紧了罗密欧的狗绳，准备趁其不备随时逃跑，谁知道一直将她忽略在一旁的绀这时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拉着夏羽过来了。

“快看！夏羽，这是我新认识的人类！她还给了我好吃的牛肉干！”她兴致勃勃地把森岛苍阳介绍给好朋友。

“人类……”

夏羽的年纪看上去比绀还要小一点，个子还没森岛苍阳高，他的眼睛是那种无机质的暗红色，神色木木的，一眼望过来，看得人不寒而栗。

罗密欧像是感知到了主人的情绪，虽然自己对鬼族自带气场也很惧怕，却还是护在主人跟前，朝夏羽发出低吼。

夏羽后退一步，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遗憾，他歪了歪头，对绀道：“它好像不太喜欢我……”

绀安慰他：“普通的小动物确实会害怕我们，熟悉了你的气味就没事了。”她又望向森岛苍阳，眨了眨眼睛，“苍阳，可以摸一摸吗？”

森岛苍阳愣了一下，望了一眼绀，又望一眼夏羽，少年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微微抿起的嘴唇却暴露了他的期待，森岛苍阳忍俊不禁，心里对捕食者的那种本能的畏惧好像也消失了。

“可以哟。”她也朝夏羽露出笑容。

只是……当他们的手伸向自己的脑袋，并将她本来就卷的头发揉得更加乱蓬蓬的，森岛苍阳笑不出来了。

“……为什么是摸我啊？”她哭笑不得地把头发抓得稍微顺贴一点。

绀的手还对森岛苍阳的头发蠢蠢欲动，见她躲避，颇为惋惜地转而去摸罗密欧的脑袋，罗密欧谨慎地嗅了嗅她的指尖，又看一眼主人的神色，这才放心地把脑袋蹭进她的掌心。

“噢！它不怕我啦！”绀回过脸来，笑呵呵的。

森岛苍阳干脆把罗密欧抱进怀里，方便夏羽也伸出手来摸狗。

聊了几句，她得知夏羽在离这不远的隐神侦探事务所打工，所长是一只狸猫，平时就靠接受有关妖怪的委托而生，因此也被叫做“怪物万事屋”。

而绀曾经是警视厅饭生警视的秘书，因为任务失败，被抛弃了，之后就一直住在这个公园里。

因为忘记了与绀的约定，夏羽心里很过不去，打算带她去吃冰淇淋。

他转向森岛苍阳：“苍阳要一起去吗？”

森岛苍阳才不想当他俩约会中的电灯泡，刚准备婉拒，突然灵光一闪，猛地从长椅上弹了起来：“……啊！我今天还要去上学啊！！”

匆匆道了别，她牵着罗密欧一路疯跑，还差点撞上了一个女孩子。

来不及想这个女孩子为什么气息与肌肤都是冰凉，也顾不得在意她的胸前为什么是一马平川，森岛苍阳慌忙道了歉，一步没停留地继续往家的方向狂奔。

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上班去了，爸爸刚下夜班，正立在洗漱台前刷牙，被森岛苍阳一把从厕所里拖出来。

森岛悠助满嘴的泡沫只能吐到洗碗池里，他一边老神在在地继续刷牙，一边看女儿心急如焚地冲进自己卧室，抱了校服又冲出来。

“我还以为你早就去学校了，”他含糊不清道，“你今天怎么大早上的遛狗啊？”

“我晚上有事！”森岛苍阳随口一答，摘下眼镜往沙发上一扔，冲进浴室，“爸爸你去帮罗密欧擦下脚！”

森岛悠助探头往玄关一看，罗密欧果然还坐在门口换鞋的地方，绳也没拆脚也没擦，也没得主人允许，不敢进来。

他飞快刷完了牙，招呼狗儿子去了。

森岛苍阳洗了生平最快的一个澡，头发也没擦干，就带着一身的湿气出来了。

她戴好眼镜提起书包，正要换鞋出门，森岛悠助在她身后站定，投下一片阴影。

“苍阳，你刚才到哪去了？”

森岛悠助嗓音低沉，用的是平日里审讯嫌疑犯的冷厉语气，爸爸从来不会这样跟她说话，森岛苍阳惊疑不定地回过头，看见他拿着自己刚换下的卫衣，目光如刀，眉头紧锁。

“为什么你和罗密欧身上，会沾上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