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宴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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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不见，乐曦出落的愈发好了。这要是在寻常的宴会上瞧见，只怕是不敢认的。”宋楚茹不过一瞬，便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极好，微笑着寒暄。林乐曦起身行了半礼：“知道伯母忙，也不好去叨扰，还请伯母见谅。”

“你祖母与我家交情甚好，你母亲关系与我家也好，哪里就生疏成这样了。”宋楚茹淡淡一笑，将事情揭过不提，“云舒今日也跟着来了，被徐家姑娘拉着在前头叙话，一会子带你过去。来之前她还念叨呢，只怕她见了你也是一样要吃惊。”

林乐曦含笑点头：“几年不见我也念叨云舒姐姐呢。”

宋楚茹见着商婵面露倦色，拉着林乐曦出来说话：“听说你家又多了两个小孩子。”

“吕姨娘产了一对龙凤胎，虽是庶出，却也是我弟妹。”林乐曦脸上一样神情，不见波澜。

宋楚茹微笑：“这些年你做的很好，无论是哪方面都很好。”

林乐曦视线落到身旁落后自己半步的黛玉，记忆忽然闪了闪。眼神微微失神，却很快回神：“那是身边的人时时刻刻看着呢。家里的弟弟调皮的很，得有人看着才行。”

宋楚茹觉出了语气里的细微情绪变化，转了话题：“今年我家的年席你可得来，雨桐与洛宁两个今日不得闲，却也念叨着你。”

“伯母都如此说了，我要是不答应岂不是显得我不懂事。只要有帖子，乐曦一定到访。”林乐曦淡笑着答应。

宋楚茹点头，一转头便看见了前面的云舒，笑意不达眼底，一眼过去就看明白云舒的态度。眉心一皱，加紧几步上前去：“云舒，云沁可与你在一处？”

张云舒听见自己母亲的声音，心便安定了。一转身却看见了宋楚茹身边的两个女孩子，前头的那个，有些眼熟。

“乐曦!”张云舒一脸的惊喜。

林乐曦微笑着上前见礼：“云舒姐姐好。”

张云舒将徐倩抛在脑后，上前拉着林乐曦的手：“我之前便知道你会京都来了，却不见你人来倒是见着你家的东西了。”

“刚来京都忙这忙那实在抽不开身，今日不就来了。”林乐曦笑着开口，“云舒姐姐几年不见，可是比花还娇呢。”

张云舒害羞一笑，伸手轻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就你嘴巴甜，这几年也不见你这嘴巴不涂蜜。在扬州这几年可还好？年岁越长下巴倒是越尖了。”

林乐曦心一顿：“岁月催人老，哪里能不瘦呢。”

张云舒心一紧，她怕是触着林乐曦的伤心事了。“这是徐家二姑娘，徐倩。比你年长一岁，按着你也该唤她一声姐姐的。你未离京之前，徐二老爷还未调职回京，因此你们不曾见过。”又转头对着徐倩道：“这便是现巡盐御史林大人家的大姑娘了。”

徐倩穿着大红的金妆花缎棉袄，底下是锦绣银纹裙。绾成灵蛇髻的发式上带了一整套的红宝石冰种翡翠赤金头面。妖娆妩媚、动人，俏生生的一张脸，明眸皓齿，端的是美艳大方，皎皎如月，艳丽如霞。

她是徐家二房的嫡长女，徐家两兄弟同心，可能耐却大不一样。徐怀官拜一品，徐恪却只是三品官。徐怀夫人滕氏出身名门，徐恪夫人魏氏是四品官的嫡女，在身份上便差了一招。若是单比后院，徐怀的妾室要比徐恪多些，可庶出子女徐恪却比徐怀要多上两个。

徐倩也因为是二房的嫡女，纵使她比徐依年长，却是二姑娘，不是大姑娘。论婚嫁时也要比徐依门槛低些。只是如今徐依年纪不大，离及笄之年还有好些日子，徐家也不急。看着徐怀的意思怕是想着要往高处许嫁。徐倩便是心有不满，如今也不会与徐依的关系过于难堪。只是京都贵眷哪个不是人精子，女儿家的心思最是瞒不过这些在后院里看惯许多女人的大妇们，随便一开口便叫人家看清了。将好些个原本有意愿的人家都劝退了，如今且还没有定论呢。今日的满月宴是给商婵给商铎亦是给许多京都人家看的，也是想要那些人家再来看看徐倩。若是能，最好早些定下来，总不好拖来拖去最后成了老姑娘。

这些个故事林乐曦心里明白，张云舒也知道。宋楚茹如何能不知道，只是碍着面子不好轻易开口罢了。

“徐二姑娘好。”林乐曦笑着见礼。

徐倩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回，笑着还礼：“我知道你的，刚回京不久便已经见了皇后娘娘的凤颜。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殊荣。”

这话一出口林乐曦便微皱着眉头，这姑娘的敌意竟这般明显。这样想着嘴角的笑容却没有放下来：“不过就是仗着父亲在天家面前的那一点颜面罢了。徐倩姐姐这话我可不敢当。”

“你若是不敢当，那你这声姐姐我也不敢当呢。”徐倩微微一笑，看着她身后的姑娘，“这是你妹妹不是？怎也不向我们介绍，冷落在一边了呢。”

林乐曦一滞，旋即拉着黛玉上前：“这是我家二妹妹，乐晴。”

“徐二姑娘好。”黛玉乖巧安静的见礼。

徐倩略过林乐曦，拉着黛玉往前走：“可见过大伯母与我母亲了？”

黛玉余光看着林乐曦颔首，笑着跟着徐倩走：“自然是见过了才去看表姐的与小侄儿的。”

“我瞧着你安静，在家可是甚少说话？”徐倩因着身份对这行二的嫡女格外多些关注，“荣国府的二姑娘贾玖你可识得？”

黛玉微微一笑，如何不识得。“那也是我表姐。”

徐倩笑道：“我忘了你母亲是荣国府出去的姑娘了。你倒是与他家不同，瞧着这般安静斯文。”

“父亲从小便让我念书习字，也许是从小生长环境不同罢了。二表姐她不也是如此么。”黛玉见她对贾玖态度甚好，暗自猜测她们关系不错。

提起这个徐倩倒是点头了：“玖丫头倒真是如此……”

看着徐倩拉着黛玉走，云舒也便回头看着宋楚茹：“云沁和阿玖去后头看花去了，母亲我带乐曦过去。”

“也好，京都与从前大不相同，乐曦识得的人不多，你可要多关照着，莫叫人欺负了她去。”宋楚茹不安心的多嘱咐了一句。

云舒点头：“母亲放心，我们几个识得的姊妹都在呢，不会让乐曦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