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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慕晚走近,静谧的停车场里,高跟鞋踩在地上哒哒作响。
半夏见人来,推开车门下车正欲给姜慕晚开门,后者眼神示意了番,她停了手中动作。
侧眸望向站在另一辆车旁的柳霏依,微微有些疑惑。
只听姜慕晚温温浅浅的唤了句:“柳小姐。”
半夏愕然,惊讶的视线控制不住的落到了柳霏依身上,望着她,带着几分诧异,似是未曾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庐山真面目。
这个时常在顾公馆同事口中听到的名字今儿却在华众停车场见到了真面目,说不好奇,是假的。
“姜董,冒昧打扰,我很抱歉,”柳霏依开口回应,话语温软,颇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温软。
一身白色连衣裙,黑长直的头发,怎么看都觉得眼前女子是个温润的人。
姜慕晚对柳霏依的感觉--------不好不坏。
大概是一开始就知道了顾江年之所以会接近她的原因,所以这人对她也没有产生任何危机感。
姜慕晚望着柳霏依,薄唇轻勾:“柳小姐今日是打定主意要打扰我了,不是吗?”
刚刚那通电话她没接,下楼就见到了人,柳霏依今日是有备而来,亦或者说是下定了决心要见到自己。
后者浅笑了笑,及其坦然:“是这样,”她点了点头,又道:“因为知道姜董不想见我,所以先斩后奏了。”
姜慕晚身形未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姜董看待我就像正宫娘娘看待小三,或许我这个小三还有那么几分上不了台面,我今日来,不是想惹姜董不高兴,是想作为一个成年人来恳请姜董成全。”
她将恳请二字咬的极重。
“我跟顾董并非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堪,我也深知,我的存在对于顾董而言或许只是在前行路上捡到了一只比较听话的阿猫阿狗,我有自知之明,也并不想去攀附顾董上高位,我不否认自己如同广大未婚少女一般曾经爱恋过这个站在高山之巅的男人,但我知晓,阶层这个东西,不是凭我这一张稍有几分姿色的脸就可以跨越的。”
“我出生贫寒,若非顾董出手允以支援,可能连大学都毕不了业,对于顾董,我心怀感激,若非不是他,我或许仍旧在这c市的角落里苟延残喘苦苦挣扎,我也深知这是我唯一能立得住脚跟的机会,所以、我往后退了一步,用这种方式给了彼此之间一个体面。”
姜慕晚望着柳霏依,二人相隔距离不远不近,柳霏依语气平淡,言辞恳切,继续道:“我从未承认自己是顾董的女人,就如顾董从未承认我是---------,”说到此,柳霏依选择断了后面几个字。
或许是怕姜慕晚听着刺耳。
又再道:“但流言蜚语会将我伤的体无完肤,我的婚姻,需要一个好的舆论环境,希望姜董能成全。”
柳霏依一番言辞恳切的话语让姜慕晚从中抓住了重点:1、承认她和顾江年没关系。
2、希望她和顾江年也能给她一个体面。
姜慕晚微微眯了眯眼,望着柳霏依、心里不禁感叹,不管柳霏依刚刚说的那番话是不是真的,但她确实识相又知进退。
算得上是个聪明人。
“柳小姐爱蔡先生吗?”姜慕晚答非所问开口问道。
柳霏依一愕,但随即道:“不算爱。”
“那柳小姐为何要跟蔡先生订婚?”姜慕晚这话问出来,有几分为难人的戏谑。
“为了能让自己体面的从顾董的身边抽离开,”柳霏依直言,除此之外,她别无他法,一旦了事关闭在前,顾江年的这座靠山倒了,那么她、绝对会成为c市众多富豪的玩物,不是没有人深夜饮酒过量时到她跟前说那么肮脏污秽之言,也不是没有人跟她说过商场上玩儿不过顾江年,私底下一定要睡睡她的女人,
她深知、所以才急速逃离。
“也为了不让自己成为那些富商们的玩物,”姜慕晚的话还没出来,柳霏依又道了句。
姜慕晚笑了笑,牵了牵唇瓣:“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道理我想柳小姐是懂的,你跟我先生即便是没有男女之情在,但利益关系仍旧是少不了,据我所知,了事这些年让你赚的盆钵满体,而柳小姐也间接性的用金钱完成了阶层的跨越,再者、我不明白,你跟我先生的交易,为何要来求我成全?”
“成年人的利益向来是等价交换,你跟我先生完成了整个交易过程,那么此时,就该互不打扰,你选择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是你自己的选择,于我们又有何干?柳小姐说的成全,如何成全?让顾江年发通声明?声明与你只是上下属关系?如此只怕是会适得其反,出席你的订婚宴?你确保我先生出席你的订婚宴不会给你丈夫带去丝毫利益亦或是好处?你说的成全,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我们吃亏。”
姜慕晚声响不大,但一字一句都像是扎在柳霏依身上的利刃。
她对柳霏依的那点莫须有的愧疚感在此时烟消云散,起先,她尚且觉得是自己的任性与胡作非为将这个女孩子推向了深渊。
此时、她觉得,这是柳霏依自己的选择。
离开c市,她也能有更好的选择。
但她选择的是嫁人,开启另一段新的婚姻生活。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做出了不恰当的选择之后却来求得别人的成全?
无稽之谈。
“算我求姜董,我今天来,并未想过从顾董身上获取任何利益,只想要一个安稳不被人踩踏的余生,”柳霏依听闻姜慕晚一席话,话语隐有那么几分及切。
连求字都用上了。
“柳小姐,”姜慕晚开口唤她,而后转身,望向人家,正色道:“商人的本质是等价交换,你拿什么跟我换?”
柳霏依一时语塞,尽管一早就猜到了结局,当事情发生时,还是会有些许的惊愕。
“姜董若是日后有需要我定当竭尽全力。”
柳霏依这话,姜慕晚没有回应。
车上,姜慕晚从包里掏出请柬,细看之下,才看见,柳霏依给的请柬写的是她和顾江年两个人的名字。
她还挺细心。
细看了数秒,才伸手将请柬放进包里,对于柳霏依、姜慕晚起先应该是愧疚的,那种愧疚,是明知她没做什么,却被牵连。
可今日、柳霏依用恳请二字将她砸醒了,她可以有愧疚,但柳霏依不该有所要求,即便是恳求都不行。
说到底,这是她与顾江年之间的事儿,而自己,是中途插进来的人,且不管这个中途挤进来的人是谁,柳霏依都会是如此下场。
“靠边停车,”后座,姜慕晚随手从包里抽了张卡出来,拿着手机进了便利店。
选了包女士香烟,刷卡时才发现拿的是余瑟给的那张卡。
按密码的指尖蹲在了半空,抬手输入顾江年的生日,却显示、错的。
再输,仍旧是错的。
“小姐,后面有人等着排队买单,”见她试了两次都没试开,服务生轻声催促着。
姜慕晚面上一囧,道了句不好意思又将烟放了回去。
将出便利店,片刻未曾停留,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给顾江年。
“蛮蛮————,”男人温软的嗓音从那侧传来,姜慕晚闻言,炸了毛。
“蛮蛮你妹蛮蛮,蛮蛮长蛮蛮短,蛮蛮没钱你不管,没你个狗东西。”
那侧,顾江年有片刻的沉默,不明白自己怎么又会无缘无故的挨骂。
“我又哪儿得罪你了,上来就骂我?”
“你生日多少?”姜慕晚仍旧很气。
向着停在路边的黑色林肯而去时,浑身散发着一种老娘很不爽的气息。
“问生日就问生日,你骂老子干嘛?咋地?空口骂不爽还得踩着我的生辰八字骂是不是?”
“我可去你麻痹的,踩你老娘嫌脚疼,你妈上次给我那张卡密码是你生日,你赶紧给老娘报上了。”
“老子看你跟那钱没缘分,别花了。”
啪嗒、顾江年说完,不给姜慕晚说话的机会,干脆利落的收了电话。
姜慕晚拿着被挂断的电话站在马路边满面不可置信,压在心底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面冒。
“你个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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