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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怜听了这话也只是笑,好整以暇坐到沙发边,偏头:“所以,你确实是做了杀人放火的勾当啊。”
裴厌说:“我没有,这么些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说不定呢。”
裴厌知道这会儿楚怜是看戏的姿态,看戏的语气,她生他的气,恼火他没跟她提前打声招呼商量一下就办了事,不把她当自己人。
所以,那一巴掌他什么都没说,他愿意捱。
只要能让楚怜解气,怎样都行。
他走了过去到楚怜面前,面对她的视线,语气放柔和?了些:“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不过是一场意外,谁知道那些废物都是怎么办事的,我只是想走点小利,前几年做生意缺现成流动资金你知道的。”
“走私,这也叫小利?”
她说:“裴厌,牢底都不够你坐的。”
裴厌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很容易就搞定了,今天一过,什么事都不会有。”
楚怜冷冷笑了声。
是啊,谁知道他又推谁出去做了顶罪羊,上次是老费,这次是谁,孙鹤?柯繁?他底下的谁都有可能。
裴厌握住她的双肩,扳正了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阿怜。”
他语气无?奈又温柔:“你知道吗,我亏了很多钱,缺了一块漏洞总得补上,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多少?”
“十个亿。”
“给?你一个巴掌都少了。”
楚怜没什么钱,手头加起来统共不过千万,还?都是些不动产。
那些天她四处找人问,都是为了借钱,好在圈里?这些年也认识些朋友,都是些腕儿,也能拿点钱出来,只不过比起十亿这个数目到底是杯水车薪,一个是关系没到那么好,借也最多百万的借,再?者人家再?有钱也不是什么首富,家里都要做生意的,能拿出来的流动资金很少。
楚怜认识一位老伯,和?裴家交好,她向来敬重的。
对方借了她点钱,拼拼凑凑也凑了个几千万出来。
老伯说:“现在这行情吧,大家都难,更何况都要做生意,那投入的钱肯定要,要早两年还能拿些闲钱出来,现在是真没办法,阿怜多多包涵。”
现在这社会,被借钱的那个反而架子摆得低。
楚怜都不想动用自个儿认识的关系,到底是些人情,人家借了你钱,那不只是金钱,还?借了一个人情,这到处借钱到底是卖脸面,以后失信于人终究会人散如鸟散,谁都不信你。
楚怜道了谢后再三?和?对方做保证,说这钱多久还?回来,又打了欠条,左右四处奔波了两天,借下来个几千万。
等最后清算时已经是夜晚,柯繁来接她去吃饭,楚怜没胃口,就坐在车副驾上清点。
算她手上多少资金,卖了一些不动产后又有多少钱——没办法,虽然她口头上说和裴厌一刀两断,可如裴厌所言,他们两人又哪是说断就能断清楚的,这些年互相欠对方的早不知多少了。再?者一个,楚怜不是那么绝情的人,既是她亲近的人、熟人、亲友,为了情分,能帮肯定是帮。
不为裴厌。
为她自己。
“还?麻烦了我们这么忙,还?四处奔波的,要说裴厌那么有钱,这么点也补不上?”柯繁小声抱怨:“像咱们这样凑肯定是凑不齐的,他平时开销又大,随便赌场一场都输个几万那种,更别说商业上的漏洞,我就不信他没有办法。”
楚怜低哼。
要是以前的裴家或许可以,裴老爷子以前是商业大亨,能够比肩国外,在各大场合登上顶峰的人物,当时的裴家生意做得大,关系人缘也广,四处都认识有人。
可后来就渐渐垮了。
以前裴家子女各种争斗,裴厌有个哥哥失手撞死了人坐了牢子,另一个哥哥爱玩,到现在还在国外夜夜笙歌,后来裴厌才有机会在老爷子病重以后接手家族产业。
他精明,擅于周旋,有脑子,是商圈背后操盘的一把好手。
可现在不比以前。
人都是会变的,风沙越大,越容易迷失、
裴厌仿佛迷失在风眼口,失去了自己的方向,渐渐脱了轨,他搞黑色产业,爱赌,容易赔本,自然又让人抓住把柄,再?然后葬送一生。
现在的裴家只怕就是一副空架子,空有皮囊,内生烂疮。
忙到晚九点,裴厌那边来了消息,晚上财阀聚会,在酒店,有千金过生举办得很隆重,基本各大世家子弟都在,叫楚怜打扮打扮过来。
柯繁赶紧开车送她过去。
前夜城里下了场雪,现在雪化了整座城浸润着晚冬的霜露味,隔着?车窗看这样的湿夜,很容易有另一番感慨。
楚怜还?记得她刚来这座繁华城市时的陌生感。
她对这里?并不熟悉,毕竟是北方,她怕冷,又觉得这儿的吃食太干巴,汤是淡的,豆腐脑是咸的,她不喜欢,不像是在这里?待惯了的。
认识的老伯说她肯定是南方人,长得这么柔和?,青涩年纪肯定是那种大家闺秀的范,清俏的面貌。
可惜,她是个孤儿,没人知道身世。
侍者打开车门,道:“小姐,我来帮您提包。”
思绪收回,楚怜婉拒了对方,自己披着披肩拎着包走入了会场。
有张粉金色请柬,上边印着是她的名字,楚怜入场前递给?门口的侍者。
衣鬓香影,宴会已经进行过半。
楚怜进去时只能在人群里穿过去,时不时歉意地说一句借过。
旁人注意到这个在人群中穿行身影纤细的漂亮人儿,精致的眉眼,柔和?的五官,却是行流中一眼看到的绝色。
只如一阵风影经过,那抹冷淡勾人的眉眼就无?端印在了人心中。
“今天怎么来得这样快?”裴厌在沙发上坐着?等她,旁边本是在奉承的人,楚怜去了自动让位。
“你都这么正式地叮嘱我打扮了,速度不抓着?紧,不是会恼了你。”楚怜说。
裴厌笑笑,举了举酒杯向人介绍楚怜,口头上就说是自己妹妹,端着表面的斯文架子,就算是遇着?了生意场上不和?的人,那也得笑着?跟人周旋几句。
那是面和心不和?。
楚怜就在旁坐着?,暂时不知裴厌的意思,就淡着?姿态时不时看看周遭。
这么一转眼,就远远看到了陈墨。
他也来了。
在跟人说话,香槟塔旁别人去递酒,他笑着?接过,依旧是往常的意气风发,狂肆如大赏那日驾驶黑色超跑,恨不得周围都知道他这号人物。
偏偏那张脸又漂亮得欠揍,还?真不失了别人给?他的那句“太子爷”称谓。
不入流。
楚怜在心里?给?出一个评价。裴厌抬抬下巴,道:“那边,你去相看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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