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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回布袋从国公府叼回女儿的信件,已过月余,此后女儿再?没消息传出?,布袋也?不知所踪,正当谢氏焦急难耐,准备联系国公府内买通的下人时,她再?次收到?了女儿的书?信,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十分讶异。
女儿上回明明说陪许氏到?山里清修,可怎么再?有?音信,人居然已经在宫里了。
再?一想到?女儿跟她私聊的那事,謝氏不免揪心。
年关腊月的,整个皇城都在戒严,进?京不只需要户籍文书?,还得有?城内亲眷证明,进?宫就更不易了。便?是太妃,也?不是说接就能把人接进?去的,能悄无声息就把人弄到?宫里,除了那位,许氏不作他想。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孽缘,早先在宫里住了好?几个月,也?没见皇帝动过心思,人都嫁了,还是自己亲赐的婚,又?转而反悔,偷偷摸摸把人重新弄回宫。
都说君无戏言,一言九鼎,可这位偏就是个任性?胡来的性?子。
只可怜了她的女儿,从小乖巧懂事,与人为善,如今顶着新寡的身份,还被拘在宫中。
世上无不透风的墙,万一哪天事情暴露了,万民唾骂的只会是央央,而皇帝后宫粉黛无数,没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又?怎么可能对?女儿是真?心的宠爱。
想到?这,谢氏捏着帕子拭掉眼角的泪,沈桓跨过门槛,瞧见妻落泪,面容哀愁,心下也?是一阵抽痛。
“你也?莫太担心,堂堂一个国公府,几代?人累积起来的清誉,总不可能作假,虽然他们?做得确实不地道,但也?情有?可原,何况自知理亏,也?会善待央央的。”
之前沈旖陪许氏去山里拜佛的消息,谢氏没有?透露给沈桓,现如今事态陡转,眼瞧着愈发不可收拾,沈桓好?歹在外行走,认识的人多,路子也?广,兴许还有?出?个主意。
更何况,央央如今也?只有?娘家人能依靠了。
思前想后,谢氏让沈桓把外面的仆人打?发远远,再?将门拴上,少有?地这般心平气和?,娓娓道来。
她是知道的早,从最初轰隆隆的震撼,到?如今已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也?是经历了反反复复的心情波动,而沈桓则是实打?实头一回听闻,整个人就跟雷劈了似的,僵在那里半晌动弹不得,要不是谢氏叫他先喝完茶,这会儿怕是要喷溅出?来了。
即便?心知谢氏不是个信口胡言的性?子,也?断不会拿女儿的名声做文章,可沈桓仍是免不了问一句:“你莫不是太过忧心,梦靥了?”
谢氏瞪着夫婿,将女儿的亲笔信递给他,没好?气道:“喏,你瞧仔细了,看完了就处理掉,莫落下把柄。”
信上的内容其实不多,一页纸都未写满,也?是沈旖出?于谨慎,只告知自己目前在太妃宫里,若那位不肯放,恐怕就要长住于此了,当然,亦不排除后面会住到?别的宫里。
女儿没有?点名道姓,但沈桓是个□□湖了,阅人无数,哪能看得出?字里行间透出?的猫腻,再?一回想,皇帝亲临国公府,还在卫家住了好?几日。
男人的恶性?根,都爱面容俏美,又?楚楚可怜的女子,那时候的央央,可不正是楚楚可怜,越强势的男人,越喜好?这种。
比之谢氏的忧心忡忡,沈桓震惊过后,更多的是兴奋,以致捏信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就说了我怎么可能会看错,那位高僧可是出?了名的会算,他说央央福泽深厚,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谢氏看夫婿那大喜过望的神色,愣了下,随即愤道:“这算是哪门子的福,藏在深宫里见不得光,你不为女儿想办法,说出?这样的风凉话,还配不配当她父亲了。”
事关女儿,谢氏没忍住,当场就跟沈桓翻脸。
沈桓如今心情大好?,也?不计较,将信带到?油灯上方点着,再?随手扔到?炭盆里,一脸悦色地看着谢氏:“我的夫人啊,你且冷静下来,好?好?想想,都是深居宅内,做皇帝的女人难道不比守活寡强,再?者,央央可是高僧批过的有?大福的人,若将来诞下个皇子,那就是母凭子贵,还有?何惧。”
“你想得倒是轻巧,”谢氏不赞同道,“央央如今还是卫家妇,叫她如何生,若只是一时兴起,将来情淡爱逝,叫央央如何自处,卫家那边又?如何能放过她,你有?没有?想过。”
沈桓握着空掉的杯盏,微眯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似是决断般道:“那就让那位离不得央央。”
如同先帝离不得妹妹那般。
他们?沈家别的都缺,就是不缺奇门药方。
这时的宫中,沈旖正伏在桌前剪窗花,惠太妃一旁看着,年纪大了,越发的懒,自己不愿意动手,就爱看小年轻忙活,就好?像看着当年那个芳华正盛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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