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自动人偶—Automa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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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启动中……

系统确认开始记忆存储装置：无异常仿生机械结构：中度损坏武器系统：下线能源核心温度：适中处理器温度：适中启动IFF启动FCS辅助通讯链接网络接通建立DBU环境威胁检测启动机体系统驱动成功设置初始化……

调整外界画面显示亮度至参考范围……

一片漆黑的外界画面终于有了色彩，因为亮度调整过高又陷入了一片纯白。在多次修正后终于得到了清晰的环境影像。

那是两个穿着枯叶色风衣的人类。两名女性？不，戴眼镜的那个根据热源成像系统观测到的生理结构判断为男性。

他们嘴巴一张在动好像在说着什么。

设定麦克风接收音量……

“……所以说都叫你别瞎动了夏洛克，这就是一个被遗弃在这里的人偶。”

“这家伙不是普通人偶的样子。我按下它后颈的按钮后就感觉到它身体里有震动的感觉，应该是什么机关启动了。我们再等一下看看吧，乌拉拉。”

夏洛克……乌拉拉……这是那两个人的名字吧。男性叫夏洛克、女性叫乌拉拉，记录资料更新……

“你们男人真是无聊，不就是因为这是个女孩子的人偶所以才有兴趣嘛。明明身边就有我这可爱的女性。”

“你在吃什么醋啊。这只是一个做工看上去比较精美的人偶罢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丢弃在这种废弃的大楼里，而且还浑身是伤得。”

“切，我不管你了。你爱等着等着吧，我先回车上去了。”

“喂，这里很危险诶。到处都是野生动物，你不要自己一个人瞎跑好吗？”

女性走远了、男性去追那个女性了。仿生系统的移动模块无法自主修复的损坏，如果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又会在这里等上多年。

发声模块启动，播放音乐确认发声音量。

“嗯？乌拉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像是音乐。”

“哈？音乐？不是风声恰好发出像旋律的声音吗？”

“Trovatanoi、Donyohandorya、Moitrashmahya……”

“不！不是风声。是人声，是女孩的歌声。像是刚才的人偶那穿出来的。”

“又是刚才的人偶，你被那玩意弄魔怔了。”

那个男性跑回来了，他慢慢靠了过来在确定声是不是从我这里传来的。

“这太神奇了，这东西还是可以运行的。”

发声模块测试完毕，可以进行对话。

“救……救……”

“久？九？”

“……救救我。拜托……救救我……”

“你是在求救吗？我要怎么帮你？”

“修理……拜托……带我去……修理……”

“可以进行沟通，看来是人工智能型的人偶。不是简单的互动设计。不要怕，我会带你去附近的城里修理的。”

男性蹲了下来将我背起。他看上去很吃力，如果没有零件缺损，我的体重应该在一百五十千克。如此小巧的仿生外形有着人类力量型体育运动员的重量，或许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吧。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这个人类的男性背着我走出了建筑，来到了一辆绿色与黑色相间的小型车辆前。刚才的人类女性也在这里。

“你在做什么，夏洛克。你怎么还把它给捡回来了。这样破破烂烂的人偶，捡回来拿去换钱也没人会要的吧。”

“它在向我求救，它是一个人工智能型的人偶。看上去它还有修复的可能性，它想活下去，乌拉拉。”

“别说傻话了，再好的人偶怎么可能会有生命意识。它怎么会向你求救的？你不是脑子秀逗了吧。”

“救救我……救救我……”

“你看它是不是在求救。”

“设定上就是会这样发声的人偶吧。”

“请救救我……乌拉拉……小姐……”

人类的女性此时有些震惊，可能是我叫了她名字的原因吧。

“为什么它会知道我的名字。”

“所以我都说了，它是一个人工智能型的人偶。一定是我们刚才在它面前对话的时候它学习到了我们的名字。”

“总觉得有些恐怖和心情不爽啊。”

“总之你也听到了，它在向我们求援。把它带到附近的城里去吧，应该有地方可以维修它。”

“附近的城市……不行……”

“这个人偶有够讨厌的诶，夏洛克。都什么状况了还挑三拣四的。”

“附近的城市是敌占区……不行……不能落入敌人手中……会被分解的……”

“那么可以把你送去哪里？”

“去‘地底堡垒’……友军的基地……”

“那么要怎样才能去到那边。”

人类的女性口袋中的讯号，是人类发明的通讯设备吧。那就好办很多了。

已经接入讯号是否骇入该设备骇入设备确认，导航地图传输。

“嗯？乌拉拉你手机响了。”

地图看来看已经顺利地传输到了通讯设备中。

“地图……定位点……”

“我看到了，把你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吗？”

“是的……拜托了……”

我被人类的男性安放在了小型车辆的后座。后座与后备箱堆满了东西，两个人类则是坐在了前排的驾驶座与副驾驶座上。人类的男性驾驶车辆，女性看着我发送给她的地图。

现在姑且进入待机模式，休息一下吧。

……

待机模式解除视讯系统恢复小型车辆的内部，未感知到发动机的震动，应该是停了下来。天色已经是晚上了，根据待机的系统时间判断，这次待机休眠耗时了五个小时三十六分钟四十二秒。身边的东西少了一些，两个人类在小型车外的草场上搭起了帐篷，点燃了篝火。行为判断，露营。

两人正围坐在篝火堆旁进食，那是人类补充体能的一种行为。自动战斗人偶不需要进食，体内的原子炉能源核心能供给自动战斗人偶二十年的动能，加上处于关机休眠状态，判断目前核心能坚持时间为十年八个月二十一天零六小时五十五分左右。

“明天找一家回收机械人偶的废品站把那个人偶卖了吧。”

语言行为判断：恶意人类的女性这样想着人类的男性说到，她从一开始便对我就抱着敌意。

“这样对它不好吧，我们答应它要找人修理好它的。”

语言行为判断：善意人类的男性希望将我修复。

“可把它修理好了又有什么用哪？它的战争早在五年前就结束了。那片废墟的大楼就是它的祖国战败的遗迹。就算它懂得人性，它也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回去了。被拆掉解体只是时间的问题，与其抛弃它任由它在荒野里生锈，不如早点交给回收站让它早点解脱，这才是对它的仁慈。”

战败，被打败;败阵。我的祖国战败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超出理解能力范围。以我军的战力击溃敌军只是时间的问题，指挥系统经过上千次的推演，我方战败的概率只有0.1%。

“况且把它留在身边也非常危险，机体上的型号写着战斗型。也就是说它是一个军用作战人偶，记忆体里的程序只有杀戮。万一修理好它，它恢复过来把我们两个杀了怎么办。”

“只要修理的时候告诉工程师这点，让工程师改写它记忆体中的程序不就可以了。”

“真是的一向严谨的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圣母了。本来我说的这些话应该是你说的才对吧。难道是你真的对一个人工智能型人偶动了真感情了吧。”

“怎么可能。你不要瞎猜好吗，我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人工智能型的人偶动感情。只是它让我想起了一些事罢了，我们小时候不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过一起车祸嘛，那位被撞断了腿的姐姐。她向我们求救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们那时候太害怕直接跑了，而是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的话，那个姐姐说不定可以活下来吧。”

“你还记得那件事嘛，都过去快十年了。才十多岁的我们第一次看到那么血腥的场面，我是因为太可怕了，已经忘记具体的细节了。你居然还能记得这些，不愧是你。”

“到现在我的梦境里偶尔还会记起那时候。那个姐姐用着最后一口气向我们求救的时候，我们没有能伸出援手，她才会没命的吧。看到了那个人工智能型人偶我便很自然地把这件事关联上了。出于内心的愧疚，就算它是没有生命的，我也想救它。”

“但这样做真的有用吗？就算那个人偶修好了，你也不会从那愧疚中走出来吧。况且你也不需要愧疚啊，在场的大人应该有打电话叫救护车的。那个时候就算你伸出了援手，等待着那个姐姐的结局也只有死亡。”

“这次就算不值得，我也想要做。不是为了自我的救赎，而是每个有感情的事物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你这个人唯独执着这一定真是怎么都改不了啊。就算我再阻止你，你也不会听的吧。那就去做吧，但我先告诉你，我们的旅行不可能一直带着它。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哪怕再不情愿也得把它给丢弃了。”

“谢谢你，乌拉拉。谢谢你可以理解我。”

对目前获取的情报理解不能，超出处理器运算能力，机体自我保护程序启动。

视讯系统关闭，强制进入关机休眠状态。

……

系统启动中……

系统确认开始

记忆存储装置：无异常

仿生机械结构：兼容模式

武器系统：下线

能源核心温度：适中

处理器温度：适中

启动IFF

启动FCS

辅助通讯链接网络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