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落叶归根—return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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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可以载我一程吗？”

黑绿相间的迷你车停在了路边一位穿着军服的男子身旁。男子的左袖口空空如也，应该是在战场负伤后截肢了吧。一件军服外套包裹着的物件通过背部和他右肩的肩膀系在胸前。

“请问您要去哪里。”

迷你车副驾驶座上的长发女性摇下车窗询问着男子。

“不远，麻烦你们载我去前面的国家就行。我从战场走到了这里实在是走不动了。”

副驾驶座的长发女性看了一眼驾驶座上戴着眼镜的男性，然后向他问道。

“怎么办，夏洛克。”

“没关系，上车吧，先生。”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旅行者。”

穿着军服的男子用他健在的右手打开了迷你车的车门，然后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坐进了迷你车的后座。

迷你车开动了起来，沿着道路向着前方的国家驶去。

“先生，我们要怎么称呼你。”

驾驶者车辆被称作夏洛克的男性向着后座的军装男子问道。

“不好意思，都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叫埃尔文，原来是联邦的陆军下士。现在战争结束了，我们这些不需要后续治疗的伤员也从战地的医院就地解散了。”

“这样啊，赢了吗？”

“嗯，胜利了。只不过参战的人多，牺牲的人也多。最后的决战下来，我们一支二十人的小连队最后算上我只剩下了三人，连队的指挥官也在那场战斗中牺牲了。”

“你的手臂也是那时的伤吗？”

“嗯，被狙击了。原本反战车的子弹直接射中了我的左臂，都没感觉疼痛手臂就飞了出去。”

“真是不走运啊，一定很不方便吧。”

“能留下一条命，其实我已经感觉很幸运了。比我胸前这个家伙要好得多了。”

“胸前？”

副驾驶座上的女性有一些不解。

“是骨灰盒，乌拉拉。用着他人的军服包裹着带在胸前，埃尔文先生又是负伤退役的军士，在我看来怎么想那都是牺牲的人的骨灰。”

“居然被你看出来了，旅行者先生。之前没有人肯载我一程也是因为这个，他们都觉得我带着这个很晦气都没让我上车。”

“我倒是无所谓，我不相信这种迷信的东西。他是牺牲的战士，既然你带着他的骨灰一起行动，那你一定是想送他回家对吧。这可是善举，我想就算有迷信的东西他也不会化作鬼魂缠着我吧。”

“旅行者先生真会说笑，不过这家伙生前就是一个善良的人，要不是战争现在的他应该继承了家里的面包坊。他在休整时给我们烤制的面包可好吃了，配给的军粮好吃地不知道多少倍。可惜一枚炮弹下来，大家再也吃不到他做的面包了。”

“距离下一个国家还有些路。埃尔文先生，你介意给我们讲解他的故事吗？”

“没关系，既然你们愿意听的话，我就讲讲吧。这家伙叫加里尔，原本是我同乡总角之交的死党，我们两人当时一起参军的……”

……

夜晚郊区的村庄中，驻守在废弃民宅中休养的士兵们正围着客厅中的炉火取暖。

一天的战斗下来他们已经很累了，所有人都是席地而坐，用着满是硝烟味的军服盖在自己身上睡觉。缺少食物的补给，饥饿的肠鸣声在炉火“啪啪”地声响中显得十分引人注目。

“各位，我在厨房里找到了一些面粉和酵母。看上去还能吃。”

提着面粉袋子和拿着一小瓶酵母的军士走进了客厅对坐在地上的众人说道。

“是吃的东西吗，加里尔？”

“嗯，但要稍微加工一下，埃尔文。大家也来帮忙吧，我们可以用这些面粉和酵母做面包吃。”

“加里尔下士，你真的会做面包吗？上次米汉说他冲咖啡的手艺一流，最后还不是那么难喝。”

“是咖啡豆的原因！又不是我煮咖啡的技术不行。”

“你们就相信加里尔吧，这家伙家里是开面包坊的，我可是吃他老爹做的面包长大的。”

“真的吗，埃尔文下士。不会你们是同乡你在包庇他吧。”

“米汉，你这样我可以跟军士长说你忤逆长官哦。”

“我什么都没听见，你们继续吧。”

“你看军士长大人都那么说了，哈哈哈。”

“不过加里尔你既然可以给大家制作食物的话，那么就麻烦你了。让大家可以吃些东西，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至少大家都不想饿着肚子打仗。”

“遵命，军士长。”

加里尔从背包里拿出他的雨披垫在桌子上，然后用水壶中的水清洗了一下雨披遍把面粉倒了上去。

“起来帮你忙吧，加里尔。”

“那么多谢了，埃尔文。先弄点水把面合起来……”

利用着客厅的炉火，加里尔将柔和好的面团置于烤架上开始烘培面包。

在炉火的烘烤下面团逐渐受热蓬发，变成了一个个散发着香气的松软面包。围在火炉旁的士兵们都留下了口水。

“我是按人数做的，一个人两个面包。大家不要急，人人都有。军士长大人一会麻烦你帮忙一起给大家发一下面包吧。”

“我知道了。那么大家都听好一个人两个，不要抢啊，我都看着呐。”

“军士长，那么其他两个班怎么办。他们或许也还饿着肚子。”

“加里尔，你那还有没烤的面包吗？”

“没有了，军士长。只有这些面粉。”

“那么大家都听见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要说我们只管自己填饱肚子，其他班有其他班的解决办法，我们就不要去多想了。那么大家一起吃面包吧。”

废弃民宅里的士兵们分食了刚烤好的面包，或许是因为饥饿的关系他们吃得特别香。不过制作面包的加里尔却有些吃不下。

“怎么了加里尔，你怎么不吃啊。”

“没什么，埃尔文。我在想如果可以再多找到些食物，那么还有两个班的兄弟是不是也能像我们一样吃饱饭了。”

“你不要去多想了啦，军士长都说了他们有他们解决的办法。我们只管着眼前的就可以了。”

“话是这样说，可……”

“没什么可是的。你想不想活着，我就问你你想不想活着。”

“嗯，我当然想，我要活着回去。我和你争夺艾米的事还没完呐，艾米她还在等我们活着回去。”

“这就对了不是，我也想跟你在争夺艾米这件事上堂堂正正地胜利。你可别先倒下了，让我不战而胜就太没意思了啊。”

“你这家伙，谁会把艾米让给你啊。”

加里尔和埃尔文打闹在一起。

“你们在聊什么？挺开心的样子嘛，让我参与一下吧。”

“八成是女人的话题吧，你个小屁孩凑什么热闹。吃完饭赶紧睡会吧，不然一会天就亮了。”

第二天，作战部队从郊区的村庄推进到了附近的小镇中。敌军的抵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顽强，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便将小镇给拿下了。之后因为没有进一步的追击命令部队就在小镇里驻扎了下来，当然镇子里的居民早就知道会卷入战争逃难去了，整个镇子里只有军人驻扎着。

“叫几个人在镇口放哨，后援的大部队大概会在下午迟些时候进入镇子。”

“好的，中尉。我们班这就去巡逻。”

军士长从中尉那得到进一步的命令后回到了班里。

“小伙子们听好了，新的工作来了。中尉叫我们组成巡逻小队，那么分两组我、埃尔文、米汉、泰勒，我们第一组，然后齐格飞、加里尔、奇诺、索伯，你们第二组。第一组我先去镇口巡逻，第二组可以先自由活动，二个小时后来换我们班。”

“是，军士长。”“是，军士长。”

“那么两个小时后见了，埃尔文。”

“两小时后见，加里尔。”

巡逻队和修整队就此分散了开来，加里尔乘着休息的时候开始在镇子里转悠了起来，他对昨晚的事还有些耿耿于怀。如果可以找到更多的事物那么就可以照顾到连队里更多的战士，大家吃饱了饭提升了士气就能打胜仗。

“镇子上应该有粮仓什么的吧。那么大的镇子总不可能没有存粮的地方吧。”

加里尔走在街头巷尾，查看着每一间店铺。镇子上的店铺里并没有一片狼藉的惨状，而是一如平日的整洁，只不过原本应该车水马龙的商店街现在没有其他人罢了。

“这件衣服真漂亮，如果带回去给艾米她一定会很喜欢吧。”

加里尔站在服装店的橱窗前看着里面的衣服，虽然店里没有人，但善良的他并没有要打碎橱窗把衣服偷出来的想法。

这时加里尔从橱窗里的镜子中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面包，确切的说那应该是一块面包店的招牌。加里尔朝着镜中的方向看去，看见了斜对角处的面包店。

“是面包店，里面说不定就有做面包的材料。”

加里尔跑向面包店，用着手中的步枪砸开了面包店的橱窗走进了店内。店里的货架上还摆放着面包，只不过都因为过长的时间腐败了，面包店内一股酸臭的气味。

“真是太浪费了，被制作出来却不能被人幸福地吃掉，这些面包太可怜。”

顶着熏人的气息，加里尔往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厨房里的烤箱还是崭新的，看来店主买下它还没有多久就发生了战时。按照加里尔对着面包店的了解，他很快找到了存放面粉的仓库。

“找到了，是面粉。还有那么多，酵母、盐、砂糖……还有发臭的鸡蛋和牛奶……”

加里尔用手捞去拆开的面粉上面的灰尘，然后看着灰尘底下那雪白的面粉。

“没有结块、没有蛀虫、也没有臭味。这些面粉还能吃，得叫索伯他们来帮我一起把这些面粉抬回去。外面那台烤箱也搬回去，这样就能给大家烤制面包了。”

加里尔捡起身边的步枪，站起身来朝着部队集结的营地跑去。

另一方面埃尔文这。

“大家加强警戒，小心敌人的残兵还留在城里。”

“是，军士长。”

“街上好安静啊，泰勒。”“镇子里的居民都去逃难了，留下那么一座空城给我们。怎么说哪？感觉死气沉沉地一点都没有占领这里的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