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被砸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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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灯应声而落,程原还未曾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孟星乔扑倒在地。

沉重的水晶灯就这么直接砸在了孟星乔的脚上，孟星乔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甚至在那一瞬间,感觉不到自己右脚的存在了,强压着的嗓子中还是忍不住冒出一声微弱的痛呼声。

他眼前一黑,只觉得世界都有些模糊了。

程原呼唤他名字的声音萦绕在耳畔,他却听得像是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般，那么不真切。

他看着近在咫尺程原的一张脸，浆糊一样的脑子让他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出来。

“程原……你没事就好。”

说完，他就一头栽了过去，眼前世界黑了个彻底。

他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醒来就在医院病床上了。

孟星乔掀了两次眼皮，才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有些浮肿,看东西都变小了一圈。

他瞧见自己的右脚被高高吊起在床头,而自己还是脑袋昏昏沉沉的。

他蛄蛹了两下,差点拉着受伤的腿一起滚下床去。

程原刚好进屋,捞住了险些滚下去的他，皱着眉头说道：“醒了就又闹腾。”

孟星乔瘪嘴，可还没等他委屈呢，程原又说：“我们都没事。”

孟星乔拍拍胸脯,眼睛也能睁得更大一些了,说道：“你没事就好。”

程原在他的床头坐下，目光灼灼看得孟星乔脊背发毛。

孟星乔垂着头抠了抠被角，没敢对视。可仔细一琢磨，他救了程原的命，程原还一上来就骂自己。

这不应该。

想及此,他硬着脖颈扭过头去，扬着下巴直愣愣地看着程原。

他抿着一张嘴，就是不认输。

程原叹了口气，说道：“为了一个角色，这么拼命，值得吗？”

“为了一个角色？”孟星乔念叨了一遍，却是越琢磨越不是滋味。

程原竟然这么看他？

程原是不是以为这吊灯的事情都是他做的？

程原是不是从心底里就认为他是为了一个角色，能不择手段的人？

孟星乔冷笑了一声，松开了本来抓紧被角的手，他颓然地往后一倚，自嘲笑道：“你觉得我是算准了你程原今天会去试镜现场？还是你根本就是觉得我下手对象，本来想的是丁导？”

他耸了耸肩膀，又说：“我怎么会预料到我什么时候试镜，我怎么会知道丁导坐在哪里，我怎么会算的那么准我的表演间隙吊灯一定就会落下来？！”

“我连试镜现场会去什么人都不知道，我甚至连你出演《夜沉歌》男一号这个角色，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去设计？！”

他用着最稀松平常的语调说着这话，可到底也红了眼圈。

程原都误会他，就连程原都误会了他。

他明明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救下程原就好，可偏偏程原还觉得这事儿是他一手做出来的苦肉计。

“我不是这个意思，星乔……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程原都有些慌了手脚，头一次这个向来霸道的男人乱了心神。

方才他只是气恼孟星乔救了他，又为自己受了伤，口不择言地想要让孟星乔知道下次不能再这么做了，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孟星乔误会颇多。

是他不对。

他有些慌乱地碰洒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玻璃碎掉的哗啦声唤醒了两人的思绪。

孟星乔抬眼看向程原，却是第一次在程原眼眸中看到了小心翼翼地讨好。

他怔住了动作，一时间心里又酸又涩，空落落地像是被人挖了一个大洞。

一时语塞，让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是看到程原那双深邃的眸子中包含了对自己的歉意，他觉得自己的脾气是不是来得太过了，也许……

也许真的程原不是那个意思呢。

孟星乔接连叹了几口气，但还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程原将他拿来的饭菜展开，清粥小菜地伸着手要喂给孟星乔。

孟星乔却连忙阻止了他的动作，只自己接过了碗碟。

程原看着他半晌，终是先开了口，问道：“星乔，为什么当时会去救我。”

孟星乔把碗筷一撂，虽是心中还有股怨气没撒出来，可到底还是撇撇嘴说道：“因为要去救你啊，不然你真的以为我是个神算子能控制吊灯刚好落在你的脑袋上，然后再去英雄救美吗？我就是……在台上的时候，看到听到了那个吊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一股脑冲上去救你了。”

他含含糊糊地把这事儿略过去了，可听在程原耳朵里却变了模样。

程原瞧着孟星乔因为救自己受伤而惨白的一张小脸，明明还在赌气但却还是忍不住跟自己撒着心中的委屈，深深地吸了口气。

孟星乔他啊……

恐怕真不是自己从前多了心。

孟星乔这么机灵，哪里会为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而豁出性命去呢。

他对自己当真，如此情深。

怪不得自己说出误会他的话时，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孟星乔却没把这话当回事，只是他也稀里糊涂的，弄不清楚自己那一瞬间为什么冲了上去。

但很快他也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上辈子程原也没什么大碍，自己恐怕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程原给了他台阶，他肯定就要就着下，踌躇半天，孟星乔开了口：

“那个……”

“星乔。”

他和程原同时发声，撞了个正着。

孟星乔也不知该做个什么表情为好，只得对着程原龇了个牙，说道：“你先说吧。”

“星乔，你喜欢的百里轻霜，已经确定了是你出演，等你的脚伤好立马进组。”程原一顿，又说，“丁导对你的表现很满意，说如果之前就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物，也不会去着手删掉百里轻霜这个角色。”

孟星乔眼睛一亮，眨巴了两下。

月色自窗边静悄悄地溜了进来，映衬在两人的身上、脸上。

孟星乔有些束手束脚地轻声说道：“谢谢……”

“不用谢，是你的表演打动了丁导，我没帮上什么忙，还害你进了医院。”

“那我的脚？”

“脚没什么事，只是被吊灯划破了，骨头有些错位。”程原瞥了一眼孟星乔捆的像是粽子一样吊起来的脚，“星乔，谢谢。”

月光映衬在孟星乔的眼睛里，他的整张脸看起来都融融的，在漂亮的基础上又多了几分纯净。

程原控制不住地走了神。

“星乔，对不起。”

他又轻声念了一句，可孟星乔没听清，只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寒冬的夜晚静悄悄的，房间中两个人也安静静的。

叮铃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房中的静谧，孟星乔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沈迹。

孟星乔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程原，接起了电话：“怎么了沈迹？”

“小祖宗啊，你说怎么了，我还没问你怎么了？”沈迹火冒三丈的声音从听筒里钻了出来，吵得孟星乔忍不住把电话拉远了不少，连程原都对着手机侧目。

沈迹叨叨着：“你说你背着我去《夜沉歌》试镜就罢了，你怎么还能把自己折腾进医院去了？听说还是某位男星，没过旁人手，公主抱着你出了试镜现场。你跟我说说，除了程原，你还有哪个野男人啊？”

野男人·程原轻咳了一声，朝着手机努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