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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海棠开,经过一月的漫长路程,送嫁的队伍终于抵达云国。云国臣民沉浸在国主大婚的喜庆中,街上张灯结彩,一派欢腾。
王后是以大周盛颜公主的尊荣身份出嫁,两人的婚姻代表了大周与云国的百年交好,作为姻亲之国,有强盛的大周作为后盾,对于经历过王庭内乱的云国而言,可谓天降及时雨。
百姓们热切表达对王后的喜欢,隔着层层帘子?,宋染被她们高涨的情?绪感染,忍不住摇动手中的风铃,何楸听到铃声立即翻身下马:“怎么了染姐姐?”
“里面太闷,我想出去看看。”
“好啊,要与我共骑吗?”何楸兴致盎然,等?里面传出软软的应答声,这才敢一手挑开帘子?,将里面的新娘子?横抱出来。
周遭轰然响起热烈的恭迎声、问好声。
大周出嫁他国的公主从来都是大大方方不遮红盖头。这在某种程度来说是大周的傲气——当以尊荣为盖,九州四海,何人不可见?
宋染在人前初初亮相,臣民皆被王后温柔典雅的气质折服,早知王后比王上大上六岁,起先他们还觉得委屈了王上,这样子看起来,根本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何楸抱着新娘子?飞跃至马背:“正好,染姐姐和我一起看一看咱们云国的风土人情。毕竟,这是咱们往后的家。”
生在大周,离了大周,云国就是她的家。甚至到死,她都会陪着她身边的楸楸。宋染倚靠在她的怀抱,心间生出莫名的安定:“好。”
新后入宫,云国后宫有了名正言顺的主子。
是夜,芙蓉暖帐。何楸急得满头冒汗,愣是难在了女子繁琐的嫁衣扣子,她急不可耐,弄得宋染又羞又想笑:“别急,慢慢来。”
话音刚落,空中响起清脆的裂帛声。她一怔,做了坏事的何楸也傻了眼,手足无措:“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宋染瞧着自己身上的狼狈,没和她计较,嗔她一眼:“让我自己来,可好?”
何楸低着头,不像是在忏悔,更像是乖巧的小羊羔终于有了狼的野性。耳侧传来簌簌轻响,她红着脸抬眸,被眼前的风景迷得不知该看哪儿。
她眼神直白热烈,宋染主动揽了她后颈:“会吗?”
“啊?”狼的野性消失不见,何楸被问的一脸懵,羞得想从地缝钻进去,她暗恼染姐姐在这事上逗她,又实在没胆子?和她生气,不确定道:“应该,应该会罢。”
她手有多笨宋染还是晓得的。当初扎风筝这人莫说帮忙了,净扯她后腿,帮来帮去,越帮越乱,最后还是她一个人收拾烂摊子?。
思及今夜非比寻常,宋染忍羞道:“你耐着性子,我一点点教你,可好?”
这和何楸想的威风霸道简直一点都不一样!
到底年长她六岁,宋染早过了知晓人事的年纪,又有出嫁时十七送的册子?,一路上闲来无事竟也没少钻研。
何楸这个手笨的,一番艰辛自无需提。总算鱼儿入了水,宋染闭了眼,索性由着她来。
情?意深长,无需更多的花招技巧就足够人颠倒沉沦。她惊呼一声,声音都变了调:“染姐姐,你——”
宋染神情?恍惚地瞧她青嫩俊俏的容颜,柔弱无骨地伏在她肩头:“楸楸,我也想要你。”她气息不稳,说出这句话,已是再难克制。
宋家嫡长女的身子是真的养的大好了。
迷迷糊糊之际何楸想起大周陛下意味深长的眼神,想起昼夫人意有所指的“欺负”一事,心道:小王何其冤枉?
意识昏昏沉沉,到最后却也完全被“染染真厉害”填满,同样被填满的,还有女子从眼角眉梢溢出的温柔。
何楸“死”在这蚀骨的温柔里一场又一场,死去活来的时候都想着要扳回一局,慢慢的,说不清是鱼儿融入了水,还是水拥住了鱼。摆放在寝宫角落的花倏地开了。
天空炸响一朵又一朵烟花,所有人都为王上娶得王后感到欢喜。
何楸也欢喜。
得到了想要的人,再不能更欢喜了。
一夜醒来,宋染眉间染了春.色,侧身打量她喜欢的人。
有一瞬间,明悟了怜舟那般好学的人为何也会有请假不来书院的时候。学业和美人,当真难以兼顾。
披散长发的何楸有一种别样的美,她甚是年轻,是以发育地远没有宋染成熟,眉间秀气雌雄莫辨,是细致温润,如玉的少年人。
她低吟一声,宋染附耳去听。
是在喊“染染”。昨夜她不知喊了多少个教人脸热的“染染。”
宋染指尖点在她眉心:“楸楸,是一只笨笨的小老虎。”她笑起来极有风情,若怜舟来此,见了她这副模样,定要道一句“果然如此。”
那是聪明人的直觉,暂且不提。
何楸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睡眼惺忪:“染姐姐……”
“嗯。我在这。”宋染轻抚她的长发:“楸楸很好。”
她忽然冒出这句,何楸顿时脸红如血,抓了被衾捂了脑袋,不知到底在气什么,又在羞什么。
可、可这样的染姐姐,真的好……好有魅力……
她咬了唇,暗暗攥紧拳头,小脑袋倏尔探了出来:“楸楸之好,怎及得上染染?”
宋染一声嗔笑,颇觉圆满。
饶是身子?仍有不适,她挣扎着起身,被何楸按住手腕:“别走,今日一整天都有闲暇。”
“一整天?”
何楸自知失言:“我是说,染姐姐不累吗?”宋染蓦地笑了:“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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