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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大雁将这条抹额送了过来,贾珂只觉这件事又新奇,又有趣,想着日后没准会有下文,便将这条抹额收了起来。

他这件事做得坦坦荡荡,没有一点见不得人的地方,这时见王怜花眯着眼睛,看向自己,话语中大含醋意,竟然不由得心虚起来。

贾珂右手食指笔直伸出,在王怜花的脸颊上戳了一个酒窝,笑道?:“我从前只听说过鸿雁传书,鸿雁送抹额这种事,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说见到。我心里好奇,想着日后没准会有下文,所以就把?它留下来了。”

王怜花去咬贾珂的手,贾珂没有避开,被王怜花结结实实地一口咬住。

王怜花连着咬了好几口,然后吐出贾珂的手指,说道:“哼,‘日后没准会有下文’?你等的是什么下文?哪天一个英俊潇洒的美少年,跟着大雁找了过来,说你俩是上辈子的情人,约好这辈子还要在一起,这头大雁就是你俩信使,这条大红抹额就是你俩的信物吗?”

贾珂噗嗤一笑,随即感到手指一痛,却是又被王怜花咬了一口。

贾珂连忙端正态度,一本正经地道:“倘若真有这样一个美少年过来找我,我一定跟他说,不好意思,我这辈子已经是王公子的了,而且我已经和王公子约好,生生世?世?,我俩都要在一起。你还是另寻佳偶吧,不要在我这个有夫之夫身上浪费时间了。”

王怜花嘿嘿一笑,十分满意,问道:“那你等的是什么下文啊?”

贾珂也是一笑,说道:“不知道啊。我只是想,我和那两头大雁素不相识,它们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找到我,送给我一条大红抹额吧。我原本想着,这其中一定大有蹊跷,说不定是有人想要算计我。反正我先将这条大红抹额留下来,静候事情发展就是。”

然后双手插在王怜花腋下,将他提了起来,跟着双手一放,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将他紧紧抱住,笑道?:“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等着等着,就等到我的小猪大王了。”

王怜花握住贾珂的手,不由一笑,说道:“是啊,你就等到我了!”

他越想这件事越觉奇妙,忍不住向后一仰,看向贾珂,说道:“那两头大雁也真是厉害,它们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会知道我要找的人是你?连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哪里,它们又怎会准确无误地找到你呢?”

贾珂摇头笑道?:“这我可回答不上来,说不定它们真如你刚刚所说,是咱俩上辈子的信使,所以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找的人是我,你又救了它们一命,它们想要报答你,又不会说话,于是摘下你的一样东西,送到我的手上,以为这样我就会知道,你就在我身后了。”

随即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仔细想想,还真是可惜。倘若当时你穿的是你从家里带来的衣服,哪怕它们只是撕下你的一截衣袖,我也一下就能认出来,这是你的衣服,你可能也在崖底,我自然会下去找你。”

王怜花一怔之下,突然伸手拿过那件大红喜服,忿忿地道:“不错,咱俩直到昨天才能见面,全是这件衣服的错!”说着便要将这件大红喜服撕了。

贾珂噗嗤一笑,抓住王怜花的手腕,阻止他将这件大红喜服撕烂,问道:“又不是这件衣服自己跳到你身上的,关它什么事啊?”

王怜花抖着手中的大红喜服,哼哼地道:“怎么不关它的事?若不是为了买它,我怎会在路上耽搁这么长时间,说不定你和天老鬼还没离开玩偶山庄,我就赶过去了。

哼,我当时听那老板说,这件喜服是一个姓陈的人订的,喜服还没做好,那姓陈的就已经死在仇家手上的时候,就该有所警觉。

镇上那些人都嫌这件喜服与死人有关,太过晦气,我本来觉得他们愚不可及,现在看来,他们倒是比我聪明。这件喜服的第一个主人,自己和情人死别了,就见不得别人和情人相亲相爱。哼,这还不晦气吗?”

贾珂听到这话,就着王怜花的手,将这件大红喜服凑到自己嘴边,十分响亮地在喜服的刺绣上亲了一口,笑道?:“这哪是什么晦气的破衣?这分明是救命的宝衣!那天你若是一早就赶到玩偶山庄,和天老鬼迎面撞上,他将你打伤了,甚至将你害死了,那我可怎么办?”

王怜花斜睨贾珂一眼,说道:“为什么是他将我打伤,将我害死,而不是我把?他打死?他的武功有这么高吗?”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他的武功,只能用‘深不可测’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王怜花很不服气,说道:“他的武功是深不可测,我就是可以测量了?”

贾珂本想向王怜花描述一下逍遥侯的武功,给王怜花泼一盆冷水,不要总觉得他的武功天下第一,谁也不是他的对手,这时听到“可以测量”这四字,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这我可以作证,王公子确实是可以测量的,我刚刚就测量过了。”

王怜花脸上一红,回头去咬贾珂的脖颈,忿忿地道:“你把?老子的……的……哼哼……和天老鬼放在一起说啊?老子咬死你!”

贾珂咯咯笑了起来,说道:“王公子,这怎么能怪我呢!是你自己偷懒,前?面说的是天老鬼的武功,后面就直接说你自己可以测量,连‘武功’二字都不说,我想到这件事,不是很正常吗?嘿,要不要我跟你比划一下,从这里到你反应最大的那里,到底有多深啊?”

王怜花登时涨红了脸,拽开贾珂的衣服,将脸埋在贾珂怀里,用贾珂的外衫蒙住自己的大半个脑袋。他人在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脸蛋儿贴在贾珂的皮肤上,很快恢复镇定,微笑道?:“随你的便,反正你怎么比划,老子都看不见。”

贾珂一笑,说道:“我要比划给你看,也用不着你看见。”说着手伸入王怜花怀中,用力一拽,就将王怜花的衣服拽开。

他将王怜花的上衣掀开,拇指抵着王怜花的腰窝上,然后手掌张开,向上比划,说道:“咱们从这里开始算好了,大概到……嗯,是了,大概就到这里。”

王怜花只觉他的手指碰到的地方都格外滚烫,仿佛一道?火焰“噌”的一下烧了过去,哪里都是温凉的,只有背上这一道?和脸是滚烫的。

贾珂笑道?:“你知道有多深了吗?”

王怜花“哼”了一声,宁可被热死,被闷死,也不要理睬贾珂。

只听得贾珂“嘿”的一笑,说道:“看来这只小笨猪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多深啊!”便即感到腰上一紧,跟着翻了个身。

翻身之前?,他的脸蛋儿埋在贾珂怀里,翻身以后,他的后背靠在贾珂怀里。

假如他是一条鱼,那么贾珂的怀抱就是一只炖鱼的锅,贾珂的双臂就是炖鱼的炒勺。

王怜花本就满脸通红,在贾珂的胸口闷了一会儿,脸上愈发红了。他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贾珂一笑,将王怜花的衣襟扯到左右两边,将上身露了出来。

然后他将拇指抵在王怜花的肚子上,再次手掌张开,向上比划,笑道?:“既然从后面比划你不明白,那就从前面比划好了。咱们从这里开始算,大概就是这么个距离。王公子,你现在知道了吗?”

王怜花继续装睡,打定主意,绝不理睬贾珂。

贾珂又是一笑,说道:“你还是不知道啊,看来我只好再找个地方,给你比划一下了。”说着去扒王怜花的裤子。

王怜花这时可没法装睡了,他觉得贾珂现在扒了他的裤子,接下来就要跟他实地比划一下,到底多深了,干笑一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贾珂一笑,问道:“真的知道了?”

王怜花瞧见贾珂脸上的坏笑,心中很不服气,觉得自己不能总被贾珂调戏。

他微微一笑,说道:“当然知道了。我知道你就是一个有心无?力的小色鬼,脱了我的衣服,给我来了一段《十八摸》,挑的我心情荡漾,却不给我灭火。哼,贾珂,我早就看透你了!”说着转过身去,背对着贾珂。

贾珂噗嗤一笑,从身后抱住王怜花,说道:“谁说我不给你灭火啊?等到晚上,我就给你灭火。”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你既然要等到晚上,才给我灭火,那你干吗现在就脱我衣服?”

贾珂笑道?:“嗯,给你的小朋友放放风?”

王怜花气得转过身来,说道:“你是大兄弟,老子就是小朋友?贾珂,老子咬死你啊!”

贾珂哈哈一笑,将他紧紧抱住,说道:“说错了,说错了。不是小朋友,是大朋友。”亲了亲他的耳朵,又道?:“我很大很大的好朋友。”

王怜花听了这话,心下满意,也就不继续咬贾珂了。

贾珂轻轻抚摸王怜花的头发,两根手指捻住一缕头发,用发尾在王怜花的脸颊上轻轻地扫了几下,王怜花觉得好痒,忍不住闭上眼睛。

贾珂哈哈大笑,将这缕头发放了下来,重新环住王怜花的腰,说道:“怜花,你刚刚问我,天老鬼的武功究竟多高,我就跟你说一件他做过的事好了。他曾经仰卧在地毯上,突然身子平平飞起,像一朵云似的飞了出去。”

这其实是原著里发生过的事情,当时逍遥侯也不是躺在地毯上,而是躺在床上。但贾珂担心王怜花听说逍遥侯躺在床上,以为自己这样和逍遥侯相处过,因此将躺在床上改成了躺在地毯上。

这等神功,不止贾珂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王怜花也是如此。

他脸色一变,问道:“他就横卧在地上,没有动手,也没有动脚,身子就平平飞起来了?”

贾珂点了点头,苦笑道?:“若非他的武功如此深不可测,我也不会想出这个法子来对付他了。”跟着拿起那件大红喜服,笑道?:“所以我刚刚跟你说,这件大红喜服,一定是救命的宝衣。若是没有它,你早早赶到玩偶山庄,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王怜花听到这话,突然想起洪大福来。

他生前?跟自己讲了好几个版本的故事,无?论哪个版本的故事才是真的,至少有一点应该是确实发生过的,那就是他和乔丽潘成亲的那天晚上,一伙地痞流氓找了过来,他不是这一伙地痞流氓的对手,被他们制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伙地痞流氓欺辱他或是他老婆。

王怜花铁青着脸,缓缓点头,然后将脸埋进贾珂的胸口,过了半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道:“贾珂,我从前就听别人说,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罗刹武功深不可测。玉罗刹可比天老鬼的名气大多了,他的武功,应该也比天老鬼厉害多了。咱们这般大张旗鼓地去对付西方魔教,玉罗刹发起狠来,只怕会亲自过来,找咱们麻烦。”

贾珂一笑,将嘴唇凑到王怜花耳边,轻声道?:“我就是担心这件事,所以要你以武林至尊之名,叫上这么多人,大张旗鼓地过去。你想啊,一面是密密麻麻的几千只蚂蚁,一面是零零星星的几只蚂蚁,你会先注意到哪一面?”

王怜花睁大了眼睛,哈哈一笑,说道:“贾珂,你坏死了!”说到这里,脸上露出迟疑之色,又道?:“不过这几千只蚂蚁里面,你的熟人可是不少,你舍得让他们去做马前卒送死?”

贾珂笑了笑,说道:“该说的话,咱们离开之前?,自当告诉他们。其实我只是想要他们帮我吸引玉罗刹的注意力,倒不是要他们做马前卒送死。

毕竟大张旗鼓地去找玉罗刹麻烦的人,是咱们,不是他们。玉罗刹只会对付咱们,而不是他们。

这几千人大多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若是死在这里,影响的不止是他们自己,还有他们身后的门派帮会,比如方生大师被玉罗刹杀死了,少林寺岂会善罢甘休?

西方魔教势力再大,玉罗刹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一口气将这几千人通通杀了。

既然没法将这几千人通通杀了,我想玉罗刹应该一个人也不会动。他只会将他们通通抓住,拘禁在某个地方,然后以他们为筹码,跟他们所在的门派帮会谈判,为西方魔教多谋一些好处。”

他顿了一顿,突然古怪一笑,说道:“说起玉罗刹,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王公子,你还记得《辟邪剑谱》吗?”

王怜花不明白贾珂为何突然提起《辟邪剑谱》来,“嗯”了一声,说道:“我当然记得。当年林远图就是靠着这门武功,横行天下无?敌手的嘛!”随即想起贾珂先前?跟他说过,他离开洛阳以后,去了福州一事,登时面露喜色,问道:“你把?《辟邪剑谱》搞到手了?”

贾珂点了点头,笑道?:“是啊。我去洛阳之前?,不是先去了一趟少林吗?听说《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出自同一本武学典籍,西方魔教可能有完整的《葵花宝典》,就去福威镖局,向林震南借来《辟邪剑谱》看了一会儿。”

王怜花早就听贾珂说过他在少林寺的见闻,笑嘻嘻地道:“而以你过目不忘之能,现在当然已经将这《辟邪剑谱》记得滚瓜烂熟啦?”

贾珂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我确实记得滚瓜烂熟了,而且今天晚上,我就可以写下来给你。”

王怜花奇道?:“你为何要等到晚上写?干吗不现在写?”

贾珂见识过《辟邪剑谱》的威力,先前?默写剑谱之时,就险些经不住诱惑,几次想要和自己的大兄弟说一声拜拜,全靠王怜花那些玉像帮他抵挡住了心魔。后来他连想也不敢想《辟邪剑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害死了自己的大兄弟。

这时听到王怜花的话,贾珂瞧见王怜花脸上纯真的好奇之色,不由暗暗好笑,寻思:“我要是现在写了,你下半辈子,不就得守活寡了吗?”

不过他还打算用这件事逗一逗王怜花,自然不会现在跟王怜花解释,微微一笑,说道:“因为我现在想跟王公子说话啊。”

王怜花鼓着腮帮,说道:“但是晚上我可不想学武功,我只想在床上跟你好好说话。”

贾珂嘿嘿一笑,问道:“你用哪张嘴跟我说话?”

王怜花横了贾珂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说呢?”

贾珂嘿嘿一笑,说道:“其实我就是打算今天晚上,在床上给你将剑谱默写下来。”

王怜花更加奇怪,问道:“你为什么要在床上默写剑谱?”

贾珂又是一笑,说道:“嗯,挑战自我?”

王怜花白了贾珂一眼,说道:“你在哪件事上挑战自我不好,非在这件事上挑战自我!你刚刚还跟我说,今天晚上要教我十节课呢!哼,你今天晚上挑战自我了,还来得及教我上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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