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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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兄咬了咬牙，怎么这么贵，不就一瓶水吗！但姜锦花都说了不二价，他又放出狠话说必定会买一瓶，只好掏了三两银子出来。

姜锦花就给了他一瓶。

那瓶子还没到他手里，旁桌几个人都围了过来，作?势要抢瓶子。几个大男子恨不得立马上马试试这润肤膏又何神奇的，以至于卖到了三两的价格。

就这还是砍了之后的价格。

润肌膏最先还是抹在了李兄的手背上，就有人喊：“李兄，李兄，你看你嫩的就像个小娘们一样了。”

旁边四五人轰然大笑?。

姜锦花自然听到了，她在这边也是被逗得笑?个不停。

笑?还没笑完，就有声音传来，“方才你是说你自己做了一些脂粉卖是吗？可有些镇子里的沉香阁都有卖的，还比你卖的要便宜，你这不是坑人吗？”

她声音刺耳，姜锦花想听不见都难。

她一扭头，就看见一位作?丫鬟打扮的女子走来，看着像是哪个大户人家里的丫鬟。

这女子口中的沉香阁，是青河县里唯一一家卖脂粉的店。

姜锦花也曾去里面瞧过，不知是否因为青河县太偏远，这里的脂粉种类很单一，就只有最常见的几种黛粉、胭脂与口脂。

且光看着表面就是易浮粉又容易留残渣的，姜锦花可不觉得沉香阁的东西比自己做的好。

“我做得都有玉肌膏、润肤膏，黛膏、胭脂与口脂。光是手上和脸上抹得就是沉香阁没有卖的，更别说口脂了，我足足做了四种颜色，你要去沉香阁铁定买不到。”

谁叫她就是这么能干，做得别人没得卖，只能到她这儿买呢？

没办法，姜锦花有那个底气跟她叫价。

再说了，要是这人不愿意买，她就放着买给乐意买的人不就行了，她又不会求着这个丫鬟买自己的东西。

那个小丫鬟被说得无法反驳了，她支吾了一下就问：“那，我家小姐要是想买些好用的脂粉呢？”

“你家小姐想买什么，是为了画眉还是上妆？”

姜锦花又瞧了她一眼，这丫鬟心思变得有点快，刚还在呛自己这会又要买了。

就算她要买，不说清楚要买哪个，这算是个什么事。

小丫鬟抬起头道：“不知道你卖的玉肌膏和润肤膏好用吗？”

姜锦花叹气，这丫鬟真的是牛头不对马嘴，对话起来真累。

罢了，她只当回她好了。

姜锦花说：“玉肌膏呢，可涂脸也可涂身上，是美白用的，不过要持久用才有效果。润肤膏呢，就是水润水润的那种感觉，懂了吗？”

小丫鬟点了点头，也不说自己想买哪个，似乎在考虑。

姜锦花又说：“我做的这两种呢，里面还添了百合或兰花，抹了会留有香味，不过香味不会留很久，但味道很好闻。”

“百合，兰花？”

小丫鬟瞬间来劲了，“是添在一瓶里面吗，还是一瓶子一种味道？”

“两种是分开的，我一共就做了四瓶，刚刚给了那位客官一瓶百合味的，剩下两瓶兰香和一瓶百合的。”姜锦花又道：“两种味道倘若混在一起，会有些奇怪。”

“那是，那是，我要的就是一种味道的。”小丫鬟面露欣喜，指着道：“就要那百合味的。”

“那只有玉肌膏了，你家小姐要玉肌膏吗？”

姜锦花取下一瓶玉肌膏，小丫鬟只盯着她手里的瓶子，掩饰道：“哪个都好，玉肌膏是吧，三两一瓶？”

“是，今日买的话三两一瓶，要是往后要买就不是这个价了。”

小丫鬟钱还没拿，就从姜锦花手里抢走了瓶子，那急切的动作让姜锦花微微蹙眉。

不就一瓶玉肌膏吗，她又不会不卖她，那么着急做什么？

难道她家主子，那位小姐很喜欢百合，喜欢到与百合有关的就非卖不可吗。

姜锦花更搞不懂她了。

小丫鬟拿出三两银子，姜锦花就接了过来，而小丫鬟将瓶子放到自己衣兜里，转身又去挑糕点了。

姜锦花盯着她的背影，看出她面上有多高兴。

可能是这丫鬟觉着为小姐挑到了好东西，想回去献宝吧。

她摇了摇头，拿着钱到柳掌柜那记账。

只是两瓶膏就赚了六两银子，姜锦花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她有信心将这生意办起来，专门卖给镇子里那些有钱又爱美的夫人小姐们。

最好是往后在城里能再置办一间铺子，只买脂粉，那样生意就能开起来了。

姜锦花边构想日后的打算，边叮嘱柳掌柜帮自己留意采购一些花瓣回来，她有要用。

柳掌柜回道：“镇子里的药方又买药方的，东家若是需要，小的可以跑一趟腿去买些回来。”

“且慢。”

柳掌柜就要走，姜锦花给一把拦住了。

她说：“我想买新鲜的花而不是干花，干花买了没用，要的就是花的新鲜。”

花都干了，哪里还有颜色。

这下柳掌柜皱眉了，“这事不好办，东家。咱们镇上可没有卖新鲜花的，也就那花种和干花有的卖。”

青河县本身就算不上富裕，许多东西都是买不着的。

姜锦花叹气，只说：“没事，这事不着急，你留心帮我看着，若是哪家种有颜色鲜艳的花，愿意采摘卖的，你就帮我买些回来。”

柳掌柜应了。

姜锦花没在前面多留，到后厨走了一圈看看各人是否在专心干活。

后厨里，几位厨娘与女工都认认真真在揉面、翻炒做活，有俩人还想说话，一看姜锦花进来连忙闭嘴。

要说之前李婶子还耍点小心机偷偷懒，只是被姜锦花又抓了一次之后，狠狠警告了一番，说是若再有第三回，立马卷人滚蛋，李婶子就再不敢偷奸耍滑了。

就连姜锦花之后几次来铺子里，她都是老老实?实?在干活。

转了一圈，姜锦花也没看见杏花的身影。

按道理杏花不是会偷懒的人，这时候更不是晌午，杏花应该呆在后厨做花样的。

姜锦花抬脚又去找柳掌柜，“柳掌柜，杏花人呢？”

“昨日曲家订了三盒十里锦绣，杏花今日带着食盒送去曲家了。”

十里锦绣，是姜锦花起的别名。

十里锦绣是上品糕点的一种，木盒里是十种糕点拼盒，十种的花样摆在一起很好看。

这十里锦绣卖价也高，要十两一盒。

曲家一口气定了三盒，这笔生意自然是要去做的。

“杏花去曲家了啊，那没事了，我还说她跑哪儿去了。那丫头自来不需要我操心，刚我在后头没瞧见她，还有些担心。”

柳掌柜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又说：“不过这事也有点奇怪，杏花她走了有快一个时辰了。”

姜锦花皱眉道：“她去了快一个时辰了！你怎么不早点说。”

看姜锦花着急，柳掌柜也跟着急了，“是小的不是，忘记了时辰。”

“她去了一个时辰还得了，曲家跟咱们铺子离得是不近，从咱们铺子到曲家至多花一刻钟，杏花把东西送去再回来，怎么也花不到半个时辰啊。”

柳掌柜大惊，忙问：“东家，是不是杏花不懂事，说错了话，惹到曲家贵人们不满，兴许是摊上事了。”

“不是兴许，而是一定！”

姜锦花把布包丢给他，“杏花没回来，肯定是被扣在曲家了，杏花是咱们玲珑斋的人，我必须亲自去一趟曲家，把杏花接回来。”

“东家，我和你一起去吧。”

柳掌柜也要跟着走。

姜锦花回头叫他停下，“铺子还得有人看着，你留在铺子里，记着架子上我新摆的东西，要是有人来问价，你就招呼他们。”

“东家放心。”

姜锦花也来不及再和他解释那些东西的用处了，眼下到曲家去捞人更重要。

杏花瞧着是个稳重的丫头，但姜锦花也不敢保证她在大户人家就不会说错话，就算是姜锦花自己都会出错，更何况只有十几岁的杏花。

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上回她去夏家，还不是无辜被连累，在夏府活活呆了几个时辰，要离府时还遭到了夏承保的纠缠。

姜锦花潜意识里就觉得大户人家的院子里麻烦多，不定就窜出一些魍魉魑魅，要生生吞了她们这些没地位又没权势的小平民。

而曲家，姜锦花也是了解一二的。

这个曲家与夏家有几分类似，都是富商人家。

曲家开了当地最大的布庄，不止是青河县，他家布庄的几乎遍布紧邻的几个县，虽不至于是一州富甲，但也是青河县数的上名的富贵人家。

有钱，在青河县这种地方又何尝就是一种权势。

在夏家姜锦花已经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了，她不敢想杏花在曲家到底遇到了什么，才被留到现在也没被放走。

这一路上，她越是想这件事，越是觉得忐忑。

她人微言轻，背后无权无势，若到了曲家，杏花当真摊上事了，曲家之人会由她带走人吗？

还是说，她这一趟去了也是白去？

不，不对，不管怎样她都要去看看。

她是玲珑斋的主子，她得为自己铺子的人负责任。

到了曲家大门口，姜锦花只是远看了一眼高高的外墙，心里就是一道暗叹。

曲家，真的大，恐怕这大院里面比她之前去的夏家还要大。

她深吸了一口气，到门前敲了敲大门，不多时里面探出一个脑袋，看着是曲家的下人之一。

姜锦花禀明了自己的来意，那仆从就道：“我家老爷去外地了不在家，你待我进去问问我家小姐与夫人，再来回你的话。”

“那就麻烦小兄弟了。”

那位仆从说完就把大门关了，姜锦花被隔绝在外。

她满心都是焦急，可又不敢在面上表露出来，只好来回踱步。

姜锦花又恨不得自己带了水壶来，这会她口渴的很，十分想喝水润润嗓子。

好在那仆从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不然姜锦花在外头干等着着急，嘴巴里准要冒几个泡出来。

那位仆从打开门，让她进去，“我家小姐叫我领你进去，你跟着我走吧。”

他没有说杏花在哪，又是出了什么事被留在府内，只说要姜锦花跟她走，这令她心下生起不太妙的预感来。

姜锦花一脚踩进了大门，问他：“你家小姐没有说我们玲珑斋的杏花犯了什么错被留下来吗？还是说你家小姐要亲自见我？”

“姑娘你先随我走吧。”

姜锦花闭口。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容不得她转身离开了，这曲家即便是狼窝虎穴，里头有刀山火海，她都得闯一闯。

“好吧，我可以随你走，既然你不愿多说我也不勉强，只是我想知道一件事情。”

姜锦花并没有为难他，他也是奉命行事，于是她问了最关键的一件事，“你是要带我去杏花那儿吗？”

这回仆从点了点头。

姜锦花就舒了一口气，如果她要去杏花那，她可以稍微放一点心了。

至少这一点表明，杏花人还活着在。

至于其他的，她只能见机行事了。

曲家的仆从领着她走的是偏僻的小道，两人没走几步就进到一处小院子里，仆从带她进了一处偏房。

“你且在这里等片刻，我家小姐还要查事情，等事情出了结果，你才能带她离开。”

仆从只是奉小姐的命把姜锦花送到这里，送到后他就走了。

姜锦花蹙了蹙眉，她还想着那位仆从口里的话。

查事情？

有结果？

曲家果然出事了吗？

姜锦花再一转身，便看见杏花正和几个丫鬟坐在一起，她立马笑道：“杏花！”

她将周围打量了一番，这里似乎是这几个丫鬟的寝房外间，说不定这几个丫鬟也是因为这次要查事情，才被勒令都在这屋里待着。

杏花也看了她，整个人很惊讶，似乎看到姜锦花出现，震惊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主子，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担心你，就来接你了。杏花，你没受苦吧？”

这样一句关切的话，令杏花的眼眶慢慢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