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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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一次事件过后，同样的意外没再发生第二次，上次那本来就是一次例外，分化的是一个Omega，又一直不知道自己分化了，直到发情期才被发现，普通情况下分化是不会产生那么浓郁的信息素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的出事就来不及了！”洛星宇说完，看着原煜为难的表情，继续道，“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我刚刚跟我姐说，她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关系我爸妈也都不知道，就当是你去我家玩，好不好？我本来也想你能去我家玩。”

原煜：“……”

他有什么不好意思？还有，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原煜张了张嘴：“我……”

“哎呀，原煜——”洛星宇喊了一声，现在没有别人，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施展他死缠烂打的绝技，脚也好了，他手脚并用，恨不得挂到原煜身上，“你去我家玩嘛，我家可好玩了，我爸妈都很热情，我爸还很会做饭！原煜——”

“……”

原煜重新坐回江辰辉这辆酷车的时候，有点儿后悔刚刚跟洛伊礼貌得说“再见”了。

这再见的速度有点快。

洛星宇挺兴奋，肩膀跟着车里的音响有节奏地抖着，如果空间再给他划大点儿，他说不定还能跳个舞。

原煜不清楚这种状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开始不自觉地放任洛星宇，也放纵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反正可以确定的是，他现在拿洛星宇一点没辙。

江辰辉将他们几个送到家门口，和洛伊商量好明天送洛星宇去学校时顺便来接他，就开车回自己家了。

这个点洛爸洛妈还没回家，只有洛秋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手里抱着一个水杯，听到开门声面无表情地看过来，视线在原煜身上停留了片刻，又一声不吭地转回去。

洛星宇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出来给原煜，自己穿好鞋，飞速朝厕所冲过去，边跑边说：“哎哟，憋死我了！”

洛伊无语地看着洛星宇的背影，也换好鞋，见原煜在原地站着，指了指沙发道：“你先去看会儿电视吧，等星宇出来。”

原煜说了声好，走到洛秋边上坐下了，洛伊在玄关拿了根黑色皮筋将头发随意扎起来，走到厕所门口拍了两下门催了一声，然后就回自己房间了。

客厅里只剩下原煜和洛秋两个人。

洛秋看着电视，时不时抱着水杯喝两口，全程当原煜不存在，原煜也不觉得有什么，他更适应这种场景，不用绞尽脑汁去想要说什么，省了不少事。

一直到洛星宇从厕所里出来，他们都没进行一句交流，洛星宇在门口甩了两下手上的水，看见沙发上齐齐望着电视静坐的两人，小步跑了过去。

“姐，这是原煜，我这学期的新同桌。”洛星宇介绍完原煜，又向原煜介绍道，“这我二姐，洛秋，你叫秋姐就好了。”

原煜喊了声：“秋姐。”

洛秋终于朝他这边看了一眼，镜片闪了一下，原煜觉得她的眼神莫名的很熟悉。

洛秋只给了原煜一个眼神回应，将水杯递给洛星宇，道：“给我倒杯水来。”

配上这语气，原煜知道为什么洛秋给人的感觉这么熟悉了。

她看人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跟他以前的年级主任简直如出一辙。

洛星宇乖乖接过水杯，屁颠屁颠就跑去倒水了，洛秋腾出手来，扶了扶镜框，正视原煜：“你就是我弟在追的人？”

原煜：“……”

他怎么觉得这句话听着这么耳熟。

“你不用紧张，我只管我自己学生的早恋。”洛秋顿了顿，继续说，“我弟比较傻，喜欢还是不喜欢，你直接跟他说清楚，别吊着他。”

虽说洛秋的开场语和洛伊几乎一样，但后续的话还是比洛伊正常了不少，就是语气给原煜一种老师喊同学谈心的感觉。

这就是传说中的职业病么。

他低着头，平静地“嗯”了一声。

洛星宇给洛秋倒完水，就拉着原煜回自己房间了，他的房间不大，甚至比宿舍的还要小一点，布置的也挺简单。

他走到床边比划了两下，回头道：“这床睡两个人是不是有点儿挤了？等晚上的时候打个地铺吧。”

原煜作为客人，自然是听从房主的安排，点头说了声“好”。

“现在干什么？”洛星宇坐到床上，双手撑着床，两腿伸的老长，问原煜，“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原煜朝里走了几步，将书包取下来放到书桌上：“做作业。”

……

洛星宇乖乖和原煜一起写了一下午的作业，只在洛爸爸和洛妈妈回来的时候出去了一会，再和原煜一起出去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洛爸爸和洛妈妈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原煜和洛星宇之间的“关系”，至少没有问出什么“你就是我儿子追的人”这种话，两个长辈都挺热情，得知原煜成绩优秀之后更热情了，原煜很轻松地融入了这场饭局。

晚饭过后，洛妈妈收拾好一桌子残局，和洛爸爸出去散步了，洛伊则拉着剩下几个进行饭后休闲活动。

她半倚在凳子上，喝了一大口啤酒，仰头爽快地打了个嗝儿，朝原煜招了招手问：“小原，你会不会打麻将？”

小原：“……”

他觉得这么接地气的话从洛伊这种一看就是老板风范的成熟女性口中说出来，实在让他有些震撼。

“不会。”原煜老实回答。

“不会也没事，秋秋，你教教他。”洛伊指着洛秋说完，又继续指点江山道，“星宇，去把麻将桌和麻将搬出来，咱们搓两把。”

原煜看着洛星宇轻车熟路地跑进储物室搬桌子，又看着洛秋起身朝他走过来，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

……这么熟练的吗？

难道饭后打麻将是洛家日常？

洛秋真的用教学的方式给原煜上了一节新手麻将课，规则和基本打法说的清清楚楚，原煜听了一遍就差不多懂了。

“看得出来，学习能力很不错。”洛秋冷淡地评价道，“还有哪里不懂的，实践几次就会了。”

洛星宇将桌子麻将准备好之后，四个人就上桌了。

麻将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摆好牌后看牌的时间又鸦雀无声，原煜直到调整面前的牌的位置时，都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一个周六的夜晚，跟洛家三姐弟凑成一桌——

打麻将。

其乐融融。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还挺有意思的。

他认真地学习了两把，基本掌握的差不多了，顺便摸清了三姐弟各自的水平。

最稳重的应该是洛秋，几乎不说话，看牌时也没什么表情，洛伊就有些聒噪，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牌好还是牌差看她脸色都能猜出来，不过她牌技很好，就算猜出来也影响不了什么。

至于洛星宇——

原煜在第一把时看了洛星宇两眼就没管了。

他和他那两个姐姐的差距，大概就是珠穆朗玛峰山顶到太平洋海底的距离吧。

洛星宇的确没什么牌技可言，完全抱着重在参与的心态玩的，他运气其实还不错，每次摸到的牌都还可以，但他实在不会变通，也不会算牌，经常在一个地方卡死了。

就这么玩了一个小时下来，原煜都胡了好几次，洛星宇一次都没有。

“洛星宇，你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洛伊在他摊开的牌前狠狠敲了几下桌子，“你看看你守着的这张，外面出来多少个了？都出完了你守着有什么用？你蠢死了得了！”

洛星宇也郁闷的不行，平时他还能胡一胡，今天手气太差，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

他偷偷朝原煜看了眼，原煜一个新人都胡了好几次，他这也太丢人了！怎么会这么菜！

“行了，你醒醒酒吧，明早不是还要开会么？”洛秋伸手将洛伊扒回位子上，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困了，我要去睡了。”

“等一等！”洛星宇按住洛秋的手腕，“再来一把，最后一把！”

洛星宇寄希望于这最后一把上，表情都凝重了，他这次又和之前一样，独独差一张牌就能胡，却偏偏怎么都摸不到。

他急得眉头都皱起来了，从来没哪次打牌像这样认真过，洛伊每发出一次声音，他的心就要揪一下，生怕她推牌喊一声“我胡了”。

原煜都看不下去了。

轮到他摸牌，他摸完看了眼自己的牌，刚将牌放到桌上，就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盯着他。

他朝洛星宇看了眼，那目光正是从这人眼睛里射出来的。

“……”原煜本来准备推牌的动作顿住，将手里那张靠到最边上，然后慢慢抽出中间的一个二筒，打了出去。

“胡了！我胡了！”洛星宇立马抢过那张牌，将自己的牌全推到桌子上，兴奋得恨不得要跳起来了。

洛伊忍不住笑了一声，摆摆手敷衍道：“行行行，今晚你是MVP。”

洛秋也将自己的牌推到桌上，顺势舒展了一下手臂：“哎，困了，洗洗睡。”

两个姐姐各自回了房间，留下洛星宇和原煜在客厅，洛星宇将牌和桌子收好，心情极好，边走路还边哼歌。

他和原煜回到房间，从衣柜里找出衣服裤子递给原煜：“你先去洗澡。”

原煜拿着衣服去了厕所。

自从洛星宇搬去他宿舍睡觉后，他们俩除了贴身衣物，其余的基本都混穿了，两人体型差不多，衣服都是一个码，特别是校服这种，扔进洗衣机，再拿出来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

原煜洗完澡出来，洛星宇已经打好了地铺，正坐在地上看手机。

他的房间小，打了地铺之后甚至有些拥挤，原煜擦着头发走到地铺上，坐下说：“我洗完了，你去吧。”

“好。”洛星宇将手机扔到一边，站起身穿了鞋，又回头朝原煜伸出手。

原煜将手里的湿毛巾递给他，他转身朝厕所走了。

原煜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才用手抓了抓略微打结的头发。

洛星宇再回房间的时候，手里多了两杯牛奶，原煜正坐在书桌前写东西，他用脚勾了勾门关上，走到桌边将杯子放到他面前：“明天不是还有一天时间能写作业吗，不急这一会儿。”

“等我写完这道题。”原煜说。

他是不急这一会儿，他就是没什么事干，才写作业。

洛星宇去洗澡，他一人坐在房间里的时候才发现，他竟然有些不适应。

仅仅是这么一小段时间，他却陷入了茫然无措，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什么都不想干。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洛星宇一口气将牛奶喝完，爬到地铺上躺下，看着天花板培养困意：“桌上的灯别关了，你要是嫌亮就调暗一点儿。”

原煜：“好。”

他很快将手上的题写完，转身就看见洛星宇呈大字型闭着眼躺在地铺上，慢慢走过去，跪在他旁边拍他的肩膀：“起来，去床上睡。”

洛星宇似乎是睡着了，拍了几下也没有反应。

以原煜这段时间得出的经验，洛星宇睡着后是雷打不醒的，他看了洛星宇一会，最后还是决定把他搬到床上去。

哪有让别人睡床，自己睡地上的道理。

有时候他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目光去看洛星宇这个人。

他俯下身，一手拉着洛星宇的胳膊环到自己脖子上，另一手伸到洛星宇背后，企图将他抱起来。

只有搂着的时候才知道这人有多单薄，还轻，睡着了都很轻。

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脑袋，靠到他的肩膀上，他低头看了一会儿，目光又移到他的脖子。

洛星宇为什么会有信息素，他还是不知道，他将这个情况给他的医生简要讲了讲，医生说必须本人亲自到医院做检查。

这事儿被他抛到了脑后，其实原因什么的也不重要，反正洛星宇也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症状。

如果他真的分化成Omega……还挺好的。

他盯着洛星宇的脖子发了会儿愣，慢慢低下头，靠着他的肩膀轻轻蹭到他的后颈处。

还没有贴到，怀里的人突然抖了一下，猛地将头抬起来，原煜也连忙抬头，和他对上了视线。

身后的灯光被原煜遮住了大半，洛星宇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看着原煜放大的面孔，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仿佛有一个黑洞要将他吸进去，他离自己很近，甚至有几缕发丝落在他的脸颊上。

这是洛星宇醒着的时候，第一次离原煜这么近。

“……吓死我了。”洛星宇声音中还有些惊魂未定，“我刚刚突然眼前一黑……你怎么抱着我？”

“……”原煜难得有一点尴尬，答非所问地说了句，“去床上睡。”

洛星宇眨了眨眼睛，就这么在原煜怀里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起身爬到床上去了。

原煜在地上躺下，洛星宇上床后翻了个身，贴着床边，头枕在自己胳膊上看原煜。

原煜闭着眼睛。

“原煜。”洛星宇轻轻唤了一声。

许久，原煜睁开眼，微微仰头看着他。

洛星宇大方地和他对视着，他逆着光，眼睛却在昏暗的光线中依旧清澈透亮，仿佛那里才是光源。

他眼角弯出一道弧度，语气中带着一点得意：“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了？”

原煜微怔，甚至没有收回视线，洛星宇明明就在他眼里，却很模糊。

他想到洛秋对他说的那些话，其实挺认同的，小学生的确很傻，简直傻透了，喜欢还是不喜欢，必须说得清清楚楚才行。

他的目光渐渐收拢，聚焦到洛星宇天真无邪的脸上。

“嗯。”原煜微微偏过头，垂着眸子，淡淡地回道，“有点。”

大概是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