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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燎国启晧十三年九月二十五,生有阴阳眼的逆子纪覃书于午门处以火刑,行刑完毕,尸首弃于乱葬岗。
当日,有乱党欲劫火场,宁王夜琪派人将其捉拿归案,静候发落。
马上临近初冬,郊外的寒风格外冷冽,尤其是乱葬岗这一带。
还未入乱葬岗,从里面传来的阴冷气息便冻得人生生停了脚。
刚被扔进来的尸体压在几块人骨上,几个狱卒呸了一口,生怕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忙结伴往山下走去。
而他们刚转身不久,那原本应该死透的人突然动了。
褚言醒的时候,天已经暗沉下来,毫无焦距的眸子缓缓睁开,用来遮眼的白绸早已不见,他动了动胳膊,慢慢撑着坐了起来。
周围那阴冷的死亡气息让他倍感亲切。
“他居然将身体给了本君。”褚言冷哼一声,对于纪覃书的死毫不意外。
早在不久前他便算到纪覃书命里当有一劫,他将保命的阴阳眼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劫他是躲不掉的。
不过,破立而生,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倒是他,竟会从纪覃书的体内醒来,想来应当是他们之前的交易了。
褚言凭着感觉顺着崎岖的路往山下走,刚下山,就遇上了那几个扔他来乱葬岗的狱卒。
几个狱卒正在路边休息,爬了一个时辰的山路早就累趴了,这会儿见死去多时的人突然走了下来,几个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嘴里喊着“见鬼了。”
褚言耳朵一动,猜出了他们的身份,只觉得有意思,他还是第一次真正拥有一副身体,这几个人,用来练手倒是不错。
手中黑色的灵力在掌心旋转着,他只是稍稍一抬手,那几个没跑多远的狱卒顿时被一股黑气缠绕住了手足。
“见着本君为何跑这么快。”褚言迈着轻快的步子慢慢靠近。
原本一头雪色的长发已经变为乌黑的青丝,他左手把玩着一缕耳发,右手则缓缓收紧。
几个狱卒面无血色,只觉自己被黑气缠住的手足传来嘎吱脆响,已然被人碾碎。
褚言颇为无奈:“实在不好意思,本君初来乍到,这力气没有掌控好,一不小心,就伤到各位了。”
几个狱卒哪里还敢逃跑,只得跪地求饶,“求大人行行好,开开恩,饶小的们一条贱命吧,小的们只是听命行事,是宁王,是宁王下的令。”
“对对对,是宁王下的命令,不关小的们的事。”
空气中渐渐传来一股异味,褚言偏头微微蹙了眉,好看的眉头也拧成了川字。
他一时没了耐心,只是稍稍用力,那几个还在跪地求饶的狱卒就没了气息。
褚言拍拍手,冷笑着将那些狱卒毁尸灭迹。
雍王府
夜琛自火场回府后便直奔清幽院,那里关了一个人,关了一个他至今都无法宣之于口的存在,连于临都以为已经死去的人。
夜琛靠近的时候,晏扬正闭着眸子浅眠,身上的锦被被人掀开,带着薄茧的手抚上他的背脊,晏扬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眸子瞬时睁大。
“别怕,是我。”夜琛声音暗哑,手下动作却是不停。
晏扬僵硬着身体,到底还是没有反抗。
“还好,还好你还在。”夜琛喃喃着,滚烫的吻落在晏扬耳后。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见纪覃书死的时候,心里想的人却是晏扬,那一刻,他突然想起送晏扬入牢狱,看着他喝下假死药时。
若晏扬喝的是真的鸩酒,他会发疯的吧?
不对,他为什么要去想晏扬,他爱的人,明明是于临才对。
这么想着,夜琛的动作渐渐加重了几分,变得有些粗/暴。
晏扬有些受不住闷哼了几声,忍不住挣扎起来,锁链声中夹杂着阵阵银铃声响起,夜琛知道他痛了,却没有丝毫要放过他的意思。
这人已经是他的了,谁也不会知道他的存在,连于临也不会。
他没有背叛于临,他只是沉迷这副身体罢了,等他被他玩废了,他会毁了他的脸,放他离开的,就算晏扬不离开,他也会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只是不见天日罢了。
“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吧,没有人会来打扰你的,若是无聊,本王可以派人给你送点书,也当是给你解解乏。”
弥留之际,夜琛想了想,还是打算给晏扬找点乐子。
晏扬抿着唇,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他翻过身,拉上锦被盖住了自己斑驳的身体,身体的不适让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不过夜琛还真的说到做到了,当晚就派人给他送了些书来。
晏扬醒的时候已经到后半夜了。
他拖着锁链从床榻上下来,腿有一些软,桌上放着已经凉掉的饭菜,只是草草吃了几口,他便走到桌边去翻看起了那些书。
借着明亮的烛火,他随意的扫了眼那些书,视线落到一本卷宗上时,手一顿,将那本卷宗抽了出来。
这里为何会有天燎国的史记卷宗?
莫非,是有心人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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