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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帝骨子里确实有帝王那种开疆扩土的欲望,只是他会为了一场实力差距原本就悬殊的战事做足几年的战争准备,尽量把征战对民生的影响降到最低;愿意秘密把心爱的小舅子千里迢迢派去南疆,救回戚家夫妇的孩子,而不是张扬地派去一队使节,一边宣扬南夷与奚南王的不义、一边用些华丽无用的名头昭示对烈士遗孤的重视和荣宠——这样和异姓王撕破脸的做法,估计戚长风的小命没等到皇帝的人就会断送了。
他是一个总体来说还比较有人情味的皇帝,虽然确实有将南疆出身的戚长风培养成一员征南大将的打算,但他并没准备在明年春天开战时就把戚长风放出去的。开玩笑,他精心培养了这小子三年的时间,在他身上用的心思快赶上他用在二儿子三儿子身上的了,难道是为了在甫一开战就把他送去做炮灰的吗?
便是脑后天生长了反骨的赵云侠,当年也是被皇帝在京城拘到了十八岁才终于舍得放出去的。
在皇帝和诸位主将这几年反复的推算设想中,朝廷与奚南王的战事想是两年之内便可以结束。但是对于更加辽远偏僻、神秘复杂的南夷,这一场民族之间跨山跨海的战争绝不是三五年内可以有结果的,在那个时候,才是皇帝所计划的熟悉边疆风貌的戚长风能派上用场的正确时机。
这些年里,徽帝一直也在策反和培养能够熟悉边疆风俗地貌、同时愿意为朝廷效忠的人,只是有几乎已经跟朝廷明着撕破脸的奚南王和极度排外的南夷小国从中作梗,效果并不理想。梁朝人在那里潜伏本来不易,便是南疆本地被策反的武林人士,也经常会在和异姓王沆瀣一气的南疆众门派的排查之下快速暴露。
在这种情况下,当年皇帝收养戚长风时隐约埋下的念头,如今竟变得至关重要了起来。只是就像皇帝自己说的那样,戚长风仍然可以自己决定,若他愿意在京城安定平淡地过一生,皇帝也会好好地养他一辈子的。
而戚长风却比皇帝原计划更早地提出了要随军南下。如果说燕归的暴烈是流于言表之外,那么戚长风的血性就燃烧在他脊梁骨髓之中。京中的生活再安然美好,在他做完他想做的事之前,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镜花水月,是他不配也不能沉溺进去的梦幻泡影。
戚长风在皇帝的清河殿前跪了半日,直至康宁从昏迷中醒来,徽帝才终于松口答应了让他在前锋将军温丹麾下做一名亲卫兵。
距离戚长风离开京城只剩下一个冬天,但他很快就顾不上这件事了。
醒来的小皇子吃不下任何东西,连喝一口清可见底的白粥都会很快连咳带呕地吐出去。康宁看着眼都哭肿了的赵贵妃,勉强自己把端上来甜汤羹一勺勺强吞下去,但是他忍了又忍,还是哇地一声将刚喝下去的汤羹吐了一被子,到了后面他甚至就是在干呕,整个人陷入了无法停止的痉挛中,吐得连呛带喘,赵贵妃哭着用帕子给他擦嘴擦脸,却擦出了巾上缕缕血丝。
请来看诊的太医俱都对此束手无策,连王老太医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说要缓一缓,等小殿下自己愿意吃下东西才行。
只是这样虚弱的小东西,汤喝不下药喂不进,他还能活几天呢?
到了这一日夜里,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都纷纷前来探望了。虽然哪个也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但他们的意思就是不看好这位勉强活到十岁的小皇子这次还能大命不死挺过去了。小殿下虽不是药石无医,眼下却药石不进,难道这样一个虚弱多病的小孩子还能凭着仙气儿活下去不成?
赵贵妃根本不许这些人进她儿子的寝殿里,在永春宫的前殿就把人都给拦住了,她甚至都不愿过去虚情假意地看这些人的殷勤担忧,只留了浣青在前殿陪着众人支应。贵妃的泪这时已经流不出来了,她就待在康宁床边,待了一整夜,端详着床上孩子那不甚安稳的睡颜,心里飘飘忽忽的都是康宁从小到大围在她身边的样子。
“绝不会有事的,”做母亲的心里生出一股无来由的笃定,“康宁小时候,前前后后请过来的那些疾医都是怎么说的?可我一个字都不信。我的儿子,我难道还不知道吗?后来怎么着,他还不是好好地长到这么大了。”
皇帝牵着儿子的小手,已经没有力气去回应贵妃的话。他在那刻不知怎么的竟生出一个奇妙的念头来——是不是康宁原本该是天上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仙童,凡尘配不上这样一个孩子,所以他和贵妃才怎么也留不住他呢?
殿内的惊呼声打断了皇帝已经飘得太渺远的思绪。
消失了一晚上的戚长风竟然在子夜时刻牵着一匹马走进了这华贵广深的殿里。那画面过于离奇,众人都惊住了,甚至一时都没有人对此提出质疑。帝妃倒是认得这匹有点脏兮兮的小马。这匹有点弱有点傻、原本要被京郊侍马场丢掉的小马是儿子的心肝宝贝,康宁给它起名叫玉宝,是被小皇子像养怀里的小猫小狗那样宠爱着养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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