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死灵之夜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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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讲话带着口水音:“我刚刚去那边,然后到那边,就在那边,睡着啦。”
钱卫然表情僵了一秒,显然没听懂沈容在说什么。
然而真正的小孩说话,都是这样的。他们有自己的思维方式,才不会管别人听不听得懂。
沈容蹦蹦跳跳地甩动胳膊,趁机挣脱开钱卫然的手,和其他小朋友走在一起。
钱卫然落在队伍最后。
沈容的余光瞥见他脸上闪过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深沉。
他像是对她的身份产生了疑问。
但沈容却是从他的表情确定了,他就是褚无地。
“这幅画,叫塔塔利亚夫人。她是上个世纪一位银行家的妻子。这幅画的作者只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街头画家,它的特别之处,在于塔塔利亚夫人背后的故事。”
一旁带着旅游团参观的解说员正用一根白杆,隔空指着墙上被玻璃保护起来的油画。
比起老师总介绍一些孩童才会感兴趣的作品,旅游团介绍的范围要更广一些,也更让沈容在意。
她拉着其他小朋友和她一起看那幅画,这样显得她不听老师讲解的行为不是那么突兀。
“在这幅画作完成后不久,塔塔利亚夫人的丈夫和小三就被发现私奔了,之后一直杳无音讯。塔塔利亚夫人一人继承了家中的巨额财产,因此一直有人猜测,她的丈夫和小三不是私奔了,而是被她杀了。”
“你们看,塔塔利亚夫人在画中,是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酒,姿态很优雅端庄的。但是看她背后的柜子上,这里有点滴的褐色印记,这褐色到底是什么呢是血吗这就是历年来许多学者提出各种猜想的地方。”
“而且在这幅画作完成的半年后,这位给塔塔利亚夫人作画的街头画家就被发现跳河自尽了。虽然当时的警方没有发现任何证据能证明塔塔利亚夫人有杀人嫌疑,但一切未免太过巧合了”
沈容认真打量那幅画,眼睛眨动间,仿佛看见了画上的塔塔利亚夫
人有一瞬间两只眼睛全变成了白色。
解说员的讲述中,也夹杂了一丝违和的一男一女议论声。
“他们又在胡乱讲述塔塔利亚夫人的故事了。塔塔利亚夫人没对他们发火,真是好脾气。”
“可能塔塔利亚夫人已经习惯了吧。我就是听不惯那个臭男人明明带着小三私奔了,他们还说是塔塔利亚夫人杀的”
“宝贝别生气,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这议论声极其细微,其他人都似乎没听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沈容循声四处张望,看见塔塔利亚夫人画作旁边的一幅双人荡秋千画上的男女,眼睛很不自然地往塔塔利亚夫人身上瞥。
眨眼间,这二人恢复了互相深情对视的模样。
沈容收回目光,跟着老师,前往下一个参观地点。
她边走边环顾周围不同的作品,海幽种之瞳能看见每件作品上都萦绕着雾气。
褚无地在她身后一直默默观察她,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
她回头故作天真地问:“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褚无地笑道:“我想跟你做好朋友嘛”
沈容故作傲娇地道:“你刚刚把我的手都抓疼了,我才不想和你做好朋友。”
褚无地眸光暗了暗,似是不解“林湄”怎么会是这样的性格。
难道“林湄”也像他一样用了假名,眼前这个不是他要找的那个
想到有这种可能性,褚无地暂且放弃和沈容套近乎,混进了小朋友堆里,试探其他小朋友去了。
沈容时不时用余光打量他,突然感觉这历史艺术馆似乎降了温,灯光仿佛也暗了一些。
艺术馆内的人都察觉到了这一点,拦住一名巡逻的保安大爷问道:“你们这儿空调是不是坏了”
保安大爷手背在身后,深沉地道:“不是,是有人惹它生气了。”
“它是谁”
“它我也不知道是哪一个。”
那人听得云里雾里。
保安的目光扫过一个个作品,表情略显凝重。
沈容暗暗琢磨,猜想保安说的“它”,也许
是指这历史艺术馆里的某样作品。
“啪嚓”
“啊”
前方传来惊呼,是小朋友队伍前端出了事,两名老师都蹲下了身,正紧张地拉着一个小朋友检查。
沈
容立刻跑过去围观,就见出事的竟然是褚无地。
是一只灯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恰好砸在褚无地头上。
褚无地不弱,可他现在是小孩子状态。
灯砸下来的瞬间根本来不及跑,想要使用卡牌拦住灯,又因怕暴露身份而不敢。
权衡之下,他还是选择受这一击,反正不会死,用治愈牌也能立马痊愈。
褚无地的半张脸被血染红,眼神暴躁地环顾周围的小朋友,似乎认定凶手是隐藏在小朋友中的其他玩家。
过了一会儿,却又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到处张望起来。
沈容想:他肯定也察觉到这艺术馆里的作品们不对劲了。
这次的参观因褚无地的受伤而提前结束。
沈容等人被带回学校。
他们住的是寄宿学校,晚上住宿舍。
同宿舍的小女生都睡下之后,沈容隐身离开了学校,前往历史艺术馆。
身体变小真的很不方便,成年人看起来高度适宜的门锁,比她人还高。
正常的玻璃门在她眼里也变得极有压迫感。
历史艺术馆里正有保安巡查,沈容趁着他们离开关门时,溜进馆内。
落锁声在门外响起,艺术馆沉浸在了黑暗与寂静中。
那些奇形怪状的作品仿若一个个模样扭曲的鬼,明暗不一的画作在阴影中透出几分阴森。
沈容径直走向大厅里的塔塔利亚夫人画像。
画像上的塔塔利亚夫人仍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但她背后格子柜里摆放着的精致摆件,却变成了一个个血腥的人体部件。
一男一女两颗人头被放在玻璃柜里,满面恐惧与哀求地看着坐在沙发上微笑的塔塔利亚夫人,仿佛在说:“求求你放我们出去”
它们被分散放在柜子里的手不停地拍打着紧锁的玻璃柜门,在玻璃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血手印。
沈容小小一个,站在画前,
头顶都达不到画框的位置。
画中的塔塔利亚夫人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含笑望着画外的双眼突然眼珠向下,一瞬不瞬地看着沈容,脸上的笑意也变成了阴冷的表情。
沈容心想:隔壁画上的两人不是说塔塔利亚夫人是无辜的吗为什么晚上来却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她看向塔塔利亚夫人隔壁的画,就见那一男一女在秋千下面睡着了。
沈容:“”
“小姑娘。”
沈容耳边响起了温柔中带着蛊惑的嗓音。
沈容的目光回到塔塔利亚夫人画像上。
半张巨脸占据了整幅画,陡然映入眼帘,像一个人突然把脸贴在了镜头上似的。
是塔塔利亚夫人。
她眼珠向下一眨不眨,红唇上翘道:“你要来我这里玩一玩吗我这里,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东西哦。”
沈容淡然地摆手,道:“不了。请问你知道白天的时候,是谁对那个小男孩下的手吗”
塔塔利亚夫人挑了下眉,嘴角裂开,露出一口被染红的尖牙,“我不知道呢。”
沈容转身离开这幅画前。
走出一段距离后,沈容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她。
再回头看塔塔利亚夫人,就见那半人高的画上只剩下一只放大的眼睛,红血丝像细虫一样遍布眼白,漆黑的瞳仁斜到眼角处,一眨不眨地在盯着她。
沈容无视了塔塔利亚夫人的凝视,走到褚无地的受伤处。
这里的血迹已经被打扫干净,附近的画作上都萦绕着一股雾气,但都没什么特别的。
沈容正打算翻过护栏,一个一个仔细查看那些作品时,却感到一股森寒的气息像大雾一样骤然降临。
寒冷的白雾弥漫在馆内。
“哒哒哒”
缓慢的脚步声像金属敲击头颅,令人脊骨发寒。
“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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