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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说先开的是《论这个奇怪的世界》,但后来发现有些构思不够完善,觉得还需要准备准备,可能要等我放暑假再开,这本先写。

关于这本文章里面我带入了一些方言描写,我不知道大家看一些古文的时候会不会有些疑惑,据考证的,基本上每个朝代的官话都是有差别的,普及率也不及现在,像老头老太太什么的,别说古代了,就在现代也不一定说得好普通话,像我奶奶,就是方言版普通话。我还比较幼稚的时候,常常会想一个问题,那些女主穿越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为什么还能这么正常的交流呢?

当然小说嘛有些地方毕竟不是现实,忽略这个问题也是为了行文。那我为什么要用一些方言呢,大底这一篇文章是一篇生活文。当然我不可能全篇都是方言,那样你们也别看了。只是一些专有的名词或者特定的情境中使用一些方言词汇,我的认知里面,古代人自然也是会官话的,但是使用土话是居多的。就像我在家里,有时候说着说着,土话就变成了普通话,普通话里还要带点土话。

当然太过纠结和看不过眼的,就算了吧,看到这里你也就没必要看下去了。

我写文章一般不会因为读者的想法而改变我的文章主线的,所以也不用在下面BB我什么。这篇文章我也没有想过要去讨好某一类读者,只是一个在外地上大学的学生愈发感觉自己故乡的好,思乡之作吧,究竟能不能还原出那个味道,有待考证。

就这吧,欢迎友好建议,欢迎捉虫,欢迎各路读者与我讨论、扯皮、聊骚。【阅读提示请看作者有话要说】

老头子抬头看了看外面连绵不断地雨,坐在屋檐下敲了敲手里的旱烟,叹息一声,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断断续续已经下了大半个月了。

老头不担心被水淹,担心的是这雨把庄稼的根给泡烂了,庄稼人这命根子都在庄稼上,要是减了产,这明年怕是不好过啊!

他们震泽镇靠着震泽湖从来不怕水干涸,也不怕水淹,靠水吃水,天灾年也都活得好好的,像这样的太平年间,就靠着蘇湖的收成,就够养活天下。

沈老头的鞋头被屋檐上滴下来的水滴打湿了,他徒手擦了擦鞋面,又踩了踩湿漉漉的地面,老天哟,这儿子哭得没完,来年就要我们朝你哭得没完了。

“阿嗲!且饭喽!”扎着两个花苞头的小囡蹦跳着跑出来喊着。(阿嗲:吴方言里,是爷爷的意思,且饭:吃饭)

沈老头收起思绪,摸了摸孙女的小花苞,粗糙的手碰到小孩子细软的头发,勾出了几根发丝。

“阿嗲,头发坏了!”小囡囡说话还不利索,噘着嘴可不乐意了,小手手摸着花苞。

沈老头抱起小孙女儿,哈哈一笑,“小囡一会儿让姆妈(蘇州话:娘亲)重新扎一个。”

到堂屋里,媳妇儿媳已经把菜备好了,都还没有入座,沈老头走进来,儿媳黄氏立即抱回小囡,沈老头和沈老太张氏坐下后,其他人才入座。

接连下了这么多天的雨,除了还不懂事的小囡,一家人都愁眉苦脸,庄户人家靠着庄稼过活,没有庄稼一家子可怎么活。

一家人沉默地吃着饭,三岁的小囡感受到不对头的气氛,不敢多说话,乖乖地让姆妈喂着饭。

沈老头长叹一声,终道:“这雨,啥时候是个头......”

沈大食不下咽,放下饭碗,听着外面的雨声,心头沉重,“阿耶,看个样子,像是还要下下去。咱们家还是早点做点准备。”

沈老太舒坦了半辈子,回想起幼时逃难的日子,食不知味,“改明儿我再去拜拜观音菩萨。”

沈老太幼时不是这儿的人,故乡洪灾过后又是旱灾,实在过不下去,跟着家人逃难到这儿,这地儿无旱涝,实属人间天堂,沈老太安稳地过了几十年,打心底儿已经把这儿当养老地了,她都一把年纪了,已经不想再折腾换地方了,老太太忧心忡忡。

一家人都没了心思吃饭,现在吃得饱了,以后呢?

黄氏一边给小女儿喂饭,一边窥视着公婆和丈夫的表情,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要不,去镇上面多买点粮食回来?”

沈老头吸了口稀饭,“这粮食估计已经涨上来了,也不知道老三家今年余量还够不够。”

沈老头想想三儿,心又是一沉,三儿住在城里,地租给别人种了,太平年间也没什么,今年要真是收成不好,这粮食别说涨价了,估计都要没粮食了,这样想着,沈老头的屁股下面就像是被什么蛰着了,坐立难安。

沈大忧心道:“老三他媳妇肚子里还有一个,要是真碰上荒年,可不好养活。”

黄氏暗道你瞎操什么心,他家也才两个孩子,一个孩子还没出生呢,生了也就喝喝奶。咱家还三个娃子哩!

沈老太往日里虽看三儿不得劲,但小儿子大孙子,心里头最惦记的还是这个小儿子,仍是嘴硬道:“家里的地儿不好好种,赶着上岳家的门,个上门女婿模样,他那媳妇儿弱不伶仃的,就一张脸看得,要真赶上饥荒,看他该......”

沈老头道:“老婆子奈又来了,三儿在镇上,也没缺我们啥的个,隔三差五让人寄东西过来。你个老婆子年级越大脑子越坏,三儿岳丈走之前可把家里什么都给三儿了,奈就追着那点事儿不放。老大家造院子,老二家起新房,三儿哪个没出钱没出力?咱们老沈家现在过成这样,半个儿都全靠三儿在城里头打拼。”

(奈,吴方言,你)

看着老大也一脸不赞成地看着自己,沈老太嘴巴哑了火,老太太脾性大,再大也大不过老丈夫,心底惆怅又涌起那几份不甘愿:“亲娘整日见不着,丈母娘那头供奉着,我把屎把尿地养大他.......”

想着,沈老太越想越伤,最后竟真的哭了起来。

所有的刺都源于爱,不甘愿自己辛苦养大的儿不在自己身旁,不甘愿自己心爱的儿子此时此刻在奉养着另一个老人。

两个男孩都低着头不敢吱声,小囡囡被姆妈喂饱了,放下去自己顽去了。

沈大道:“姆妈,三儿不是一直让奈和阿耶到城里去吗?不是奈弗高兴吗?(弗高兴:不乐意)”

黄氏在桌子底下偷偷地踩了沈大一脚,沈大眉毛挑起,竖目望着她。

黄氏唾了一口,个傻大愣子。

女人不分男女老少,这个时候讲道理——讲不通!

沈老太抹眼泪:“我和奈们阿耶村里头过惯了,逛东家串西家,镇上头这儿不认识那儿不熟的,不去!”

“奈瞧瞧,奈又不乐意去,让三儿回乡下呀?三儿的书局怎么办?在镇上头三儿还可以给人写写字算算账,回乡下能干啥?”沈大觉得他娘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沈老太被大儿怼了一番,心理的邪火却是越旺,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头就一阵哭骂,“养三个儿子有什么用,一个个都嫌偶老。老三更否似东西,就晓得他媳妇,对丈母娘比亲娘还好......”

黄氏扶住沈老太,看着老太太唱作俱佳,不知为何心里头有几分痛快。

沈老头心里头对三儿奉养岳母这事儿不是没看法,但是男人看问题和女人看问题,总是两种态度。儿子他也疼爱,但是没有亲家,就不会有现在的日子,得失是必定的。想想亲家公在世的时候,对沈家对三儿的好,沈老头眉毛就高高竖起,“三儿又不似弗让奈不和他住,奈咋弗去?现在在这里叫嚷,老大对奈弗好啊?”

沈大和沈老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模样一齐看着沈老太,沈老太心眼一晃,没得话说。

沈老头道:“奈也别越老越作妖。三儿养他丈母娘,该的!三儿岳丈在的时候,对三儿好不啦?对偶们咖(我们家)好不啦?走了,把家业都给三儿了,他岳丈没有儿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三儿又是学生又是女婿,照顾丈母娘咋地啦?”

此消彼长的气焰,沈老太被压了下去,侧坐着没说话。

沈老头吐出一口气:“明天我进一趟镇上,买点粗粮,瞧瞧三儿,使他早做准备。”

沈老太动了动嘴,心里头还有几分火气,别扭下也没好意思说她也想去。

她大女和三儿都在镇上,小孙子每次都爱她团的糕,许久没见着了不知道想她了没,大女家的小外孙女比小囡大一点,小孩子一天一个样,不知道是何等模样了。沈老太心理挠着痒痒。

沈老头装作没瞧见,一点点把饭给吃完了,慢悠悠说道:“老婆子,你晚上准备点糕饼,前几日做的粽子也拿些,淮哥儿爱吃。”

沈老太脸舒展开来:“哎~”

清晨天刚刚亮,稀稀拉拉地下着小雨,沈老头喂好骡子,套上车架,沈老头爱惜地摸了摸骡子湿漉漉的头,“好孩子,拜托你了。”

骡子叫了一声。

这庄户人家要是有个牲畜,亦是了不起的事儿。整一个村子,没几户人家会有牛。沈家的牛只用来耕地,这骡子用来推磨和走动,亦算得上村里的头一份。

沈老头微笑着摸了摸骡子的身子,在村里头谁见了他不道一声福气人。

骡子慢悠悠地驶出村庄,驶向镇上。震泽镇靠近震泽湖,得益于历代文人赋诗,范蠡游震泽湖,震泽镇是这边儿最大的一个镇,这儿世代靠着耕种、桑蚕、养鱼,是个富饶之地,隶属吴县,再上去就是蘇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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