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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李大眼的“我承认,这是一个奇迹”和砍柴的中国这辆“和谐号”动车将驶向何方,心情更加沉重。家里的上网信号不好,我看到标题,却差点打不开网页,心想不会是因为敏感词吧。待看到朋友转发的一条据说是纽约时报头条摘引的短信,几乎无语:“中国,请停下你飞奔的脚步。等一等你的人民;等一等你的灵魂;等一等你的道德;等一等你的良知!不要让列车脱轨;不要让桥梁坍塌;不要让道路成为陷阱;不要让房屋成为废墟。慢点走,让每一个生命都享有自由和尊严。每一个个体,都不应该被这个时代抛弃。”
正吃晚饭,秀秀来了,我让她看看我最近写的文字。除了我妈,她是第二主角了,不知道她和我一起经历了,是什么样的一番感受。她竟然不知道李子是什么,我指着她的脑袋说就是天水话说的“育黄子”呀,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了。我去倒洗锅水,才掀开门帘,看到一只身材修长、黄绿色的漂亮鸟儿从树梢落到对面屋檐下,我一把放下锅,蹲在地上喊叫“秀秀,快把我相机拿来”,我只能把焦距调到最远,肘子抵在膝盖上,几乎模糊了,总算将它摄入我的镜头。可惜我还想再拍一个它的优美姿势,直接张开翅膀飞到上屋的屋顶了。
进屋我妈问我照上了没有,我说照到了,刚才那是什么鸟?她说了名字,我让秀秀给我写在纸上笔译。一看到学生写出的两个字“化蜜”,我差点笑出来,还化蜜呢,怎么不是化糖?我给她再次把我妈的天水话转化为普通话“画眉”。哎,这个中学生,土生土长的天水人呀,我离开天水的时间比她年龄还长,我倒要来教她天水话了,她确实应该好好看看我写的“趣说天水话”。不过说起来我这个老学生今天也差点犯了愚蠢的错误,我妈拿出一个新铝壶,问我能不能在电磁炉上烧水。我竟然脑袋短路,忙向我家的理科生紧急求助,答复是“不能”,幸亏请教了专家呀。稍后一想真是愧对物理老师,都忘了铝在磁场中无法产生热能了。
我妈又去厨房干吗了,已经吃过饭了呀。她坐在灶前挖灶灰,指着水桶说了什么,我还没反应,秀秀跑出来了,我妈要去给她的韭菜施草木灰,然后再浇水。她拿着的那个有年头的老家什是木头做的,已经用绳子缝补过好几个地方了,两边沿翘起来像瓢,但又像铲子是长形的,前端是平的。我们小时候用这个往麻袋装粮食很好用,我妈叫“木蛮蛮”,说实话我真不知道用普通话怎么说。我说我和秀秀去就行了,她一定要跟去,怕我俩干不好那点事吧。秀秀把灰真倒成一个个小堆了,我妈伸出她的拐棍去捣开。秀秀浇水,我妈又拔旁边的草,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啊,替她把韭菜里的毛草拔掉吧,别让她当韭菜一起割了。当然旁边的野草也不能任其生长,等结籽被风一吹又落到韭菜里生根发芽了。看到几根韭薹,我一起掐了,长到明天就老得没法吃了。我才看见我妈在韭菜边种的莴笋,实在是太可笑了,像一根筷子一样苗条,却已经开出花了,莴笋是再别指望吃了。我妈终于想通把它们拔掉,再别吸收韭菜的养分,白占地碍眼了。
我去水龙头下冲洗我的灰手,回到屋前差点大惊失色,我的妈呀,她竟然在污水桶里在洗手。我大叫着让她快快把手提出来,给她挤了洗涤剂让秀秀扶她去水龙头下好好洗。哎,她大概不想她两手灰土把洗脸盆弄脏,她也没有在水龙头下面洗手的奢侈习惯,竟然就在污水桶里洗她的脏手了。我得给她讲道理,灰和土看起来脏,但真要吃到嘴里也没事,污水桶才是真的脏呀。趁便把洗涤剂帮她腾个小瓶子吧,放在大桶里压一下倒是方便,可是压出来太多,她要冲洗不净残留怎么办,不如放小瓶挤一滴更适于她。
我写了整整一周,今天给自己放个假吧。和她一起在院子里扭腰捶背,早早收拾。吃完我妈递过来的一勺糖,“化了蜜”歇息吧。
出门倒洗脚水,我一个人提着盆在黑黑的院子里惊叫起来,我妈揭开一角窗帘看我怎么了。满天明灿灿的星宿啊!我仰着脖子找北斗,没有方向感的我还是没有连出勺子,但真被灿烂星空慑住了。我转着圈,仰得脖子都酸了,看不够那些大大小小的星星,想着我妈在我们小时候说过的一首绕口令“金灯盏,银灯盏,盏盏灯盏像明灯。”我好像找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了。
不知道今夜有多少地方可以看到星空,又有多少人会仰望星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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