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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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玉曾好奇问过爱丽丝,为什么当时就这么容易妥协了。而爱丽丝的回答，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连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都不知道，往生之地，有我的资格吗？”

平淡的语气，其中不乏有苍凉之感。勾玉叹了口气，却不知该如何作答。无论什么样的语言,都无法去解释这个事实,因为都显得那么苍白而无力。

“而且跟着克莱茵蓝的话，我也许会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也说不定。”

她能感觉到，克莱茵蓝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和她有着类似的味道。这是她存在那么多年,第一次从人类身上感受到的。在克莱茵蓝问道愿不愿意归顺她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

船上的人都死了，她孤独太久。难得相似的人邀请她，她有什么理由不去同意呢？

况且,这个世界，她从未认识过。

“也许吧。”

勾玉似是而非道。

“还有三日,船就靠岸了。到时候,你就可以自由地恢复人身了。”

除了偶尔在熟悉的人面前恢复成人身的样子,其余的时间都是洋娃娃。爱丽丝并不介意这样子。

勾玉说完就离开了船舱。

爱丽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重新变回了洋娃娃的形象,静静地躺在床上。

——无论是克莱茵蓝，还是这位勾玉祭司，都不是一般人。

三日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却也谈不上。站在甲板上的克莱茵蓝老远就望到了港口欣欣向荣的景象，身旁的胖太就忍不住探出身去，要不是勾玉眼疾手快，他差点就掉下海了吧。

“真热闹啊。比伊兰要更热闹呢。”

第一次来到煌帝国，而且还是帝都的洛昌，克莱茵蓝瞬间就感受到了煌帝国那扑面而来的强大繁荣气息。心中不免有种蠢蠢欲动之感。

“此时的煌帝国已经是东方大陆的霸权了。如不出意外，统一北方大陆也是极有可能的。”

勾玉淡淡地说道，拿起搁在手腕上的红色斗篷，为克莱茵蓝披上。

“今日风大，主上还是小心为好。”

克莱茵蓝戴上兜帽，系好带子。偏过头莞尔一笑。

“勾玉，你现在可是越来越有老妈子的味道了。”

这明显的调笑，勾玉不为所动。然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有什么办法呢，这一世主上的身子真是令人堪忧呐。

本身身体就不是很好，还要为整个伊兰投入如此之大的魔力。怎能不令人堪忧？

勾玉忧这忧那，克莱茵蓝却是不知道他的忧虑。船锚抛下后，等船稳定下来，克莱茵蓝就和船上的大家告别了。虽然船长说，他们大概要在洛昌呆上半个月，如果可以的话，便等待陛下。不过他话音刚落，克莱茵蓝便拒绝了。

“我的话，你们无须担心。还是依照你们原来方式吧。”

她要去的国家很多，没必要耽误商船的行程。

因为克莱茵蓝是隐藏身份微服私访，所以船员们动作也不敢太明显，生怕她的身份被发现。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总会引起一些麻烦。

“那请您一路小心。”

无奈，船长只好说道。然后船员开始搬运货物。

“嗯，那就此别过了。”

克莱茵蓝微微一笑，抱着爱丽丝，带着勾玉还有胖太跳下了船。

……

人群中，她早已看到了王想。他一身天青色长袍，衣袂飘飘，束发戴冠，面如冠玉。和初见那会儿差不多样子。此时的他正翘首以盼，不过望的方向却不是他们那处。

克莱茵蓝弯起唇角，向着他所在地走去。

“王先生。”

勾玉首先出声道。

王想惊讶地转过身，看到自己等待的人正站在他面前，急忙拱手，“克莱……陛下。”

直称名讳实为不妥，于是连忙改口。

克莱茵蓝虚扶一把，笑道，“无妨，还是称我为……克莱茵蓝便好。出了伊兰，我如今也就是克莱茵蓝了。”

阳光下，克莱茵蓝双眸璀璨，熠熠生辉。虽戴着兜帽，但也不影响她那青春靓丽的气息。

十九岁的年纪，正是芳华盛茂之时。

王想看得一怔，而后便垂下了眼。

真的太冒失了……

他抬起眼，正好看到克莱茵蓝身边的爱丽丝，她那探究的眼神，令他心生疑惑，“这位是？”

胖太勾玉他是见过的，但这位小姑娘，却着实没有印象。况且，克莱茵蓝竟然没有把里斯给带来，也是奇怪的了。

“她是爱丽丝。”

爱丽丝提起裙摆，面无表情地行了个欧式礼。

“你好。”

打了招呼后，她便不再说话，紧紧地拽着克莱茵蓝的斗篷。

“这孩子比较害羞。”

克莱因微微笑道。

“无碍无碍。”王想摆摆手。只是好奇爱丽丝和克莱茵蓝的关系。这个叫爱丽丝的小姑娘怎么看都不是伊兰的人啊。他走过许多国家，也没有见过这种服饰的民族。不知道克莱茵蓝是怎么认识这位小姑娘的……

想得太多，不免有些失态了。对方就算是隐藏身份，但那也是一国之主，如此慢待，不妥不妥。

“王先生，莲夫人想必等急了吧。”

“啊，是的。”

被勾玉的话猛然惊醒，王想勾起一抹尴尬的笑容，然后侧开身，邀请克莱茵蓝上马车。

最后跳上马车，他吩咐车夫妥当行驶，而后便拉上了布帘。

“已有四年多没见了吧，克莱茵蓝真是长大了啊。”

时光匆匆，王想也不免感概。他有些期待莲小姐见到克莱茵蓝时的神态。这四年多来，莲小姐没有一日是不想克莱茵蓝的。

“对了，为何不见里斯？”

“里斯又要务在身。”勾玉道。顺便按住胖太那不安分的身子。

王想了然点点头，便不再去过问里斯了，然后又说了些关于莲的事。

“莲小姐现在并非是王家的小姐了，毕竟王莲是暴毙在皇宫内院的，所以王莲这个身份是不能再用了。她现在的身份是夫人的远方侄女。名唤李莲。还有，夫人说了，您的身份现在是莲小姐的亡夫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