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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慕裎和蔺衡正在你对我投怀送抱,我对你交付忠诚,相互浓情蜜意(不是!)中。
而文臣武将那边的相处就远没有这般和谐了。
皇帝陛下不在,招待使臣的宴席自然不久后便进入尾声。
哈可撒擎带着温泽公主去客卿小殿歇息,廉溪琢和礼部尚书简单交涉过相关事宜后也转出了棠梨宫。
他走至二重宫门口却发现,自己来时乘的那辆马车不见了。只剩将军府的青油布轿撵,以及旁边杵着的一根人型木头桩——纪怀尘。
大理寺卿唐尧一见着纪将军那张严肃无比的脸,心下既无奈又好笑,唯恐卷进文臣武将惯常的斗殴戏码,忙用手肘撞了撞廉溪琢。
“具南憧刑法第三十八条,戕害中央将军理应判处流刑。括号,流放地至少相隔三千里,括号完。”
咬着字尾,唐尧先一步麻溜钻进自个儿马车,脸从小窗内探出道:“好了好了,别拆我车轱辘。你家兄长还等你呢,快去罢!”
廉溪琢闷哼,对着嘚驾啰嗬的车马飞尘直磨牙。
待四下的官员纷纷寒暄离开,他才不情不愿的晃到了青油布轿撵跟前。
没等脚踏上轿子,纪怀尘却握住他的手腕,顺势往下带了带。
“你干嘛!”被拉一趔趄的廉大学士很生气。
当然,近距离看清纪怀尘的面庞后他更生气了。
一脸的铁青冰冷,活像祖坟让人刨还被改成了玉米地似的。
“我有话和你说。”
“放开说不行吗?!”廉溪琢余光瞥见周遭望来的好奇目光,挣脱的力不禁用重三分。
纪大将军理智尚存,察觉到在宫门口拉扯的确有些失礼,便松开他的手腕,不过面色依然冷得像块铁。
“你方才在席间,为何总盯着那位西川公主看?”
廉大学士短暂一愣,旋即失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且,本王爷的风流名声南憧上下早已皆晓。”
“怎么,纪将军第一天认识我?还是带着士兵到歌坊酒楼里逮我逮得不够多?”
纪怀尘蹙眉:“那你当真喜欢她?”
“废话,本王爷不喜欢她,难道要喜欢你吗?”
纪怀尘脸侧一绯,低声轻斥道:“不要混说。”
“是啊,不要混说。”廉溪琢又笑,这回笑得很是讥讽。
“我是真的看不懂你,明明就不想我对温泽公主私心爱慕,却不肯直说。纪怀尘,听你一句真心话,就这么难?”
纪大将军微微抿唇,哑然片刻方道:“你不要误会,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只是身为人臣,少不得要提醒你一句,温泽公主是西川献给陛下的人。即便你爱美色,但她,你万万不可碰。”
“噢,所以你并非是恼我对她过多关注,而是怕,我让蔺衡难堪?”
“隅清!”纪怀尘薄怒。“陛下的名讳,岂能直呼。”
廉溪琢双手抱臂,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半晌,他挑唇一笑。“很好,纪将军的教诲说完了?那恕在下不加奉陪,告辞。”
说罢转身抬脚向前,动作干净利落到对方连想挽留的手都没来得及伸出去。
纪怀尘但凡心思细腻那么一点儿。
他都能注意到廉溪琢已然泛红的眸子。
那促促走远的背影,其实满是落寞与神伤。
直到廉大学士走出去许久,纪怀尘才重重叹气。
他好像..........又浪费了一次好好聊天的机会。
马车上的随从琢磨良久,终是惴惴询问:“将军,这酒.............”
上回廉溪琢随口嘟囔几句,说东市酒坊的新酿香醇浓厚。
他便悄悄去买了一坛,本想着今儿拿给小王爷高兴一下的。没想到酒尚未送出手,结果人先让他给气跑了。
“带回将军府罢,和解酒汤一块,放到隅清的厢房里。”
在寒风中转了半个多时辰,廉溪琢终于搭乘上了过路官员的顺风马车。
直至吏官将疑似被抛弃在宫道上的大学士,平稳送到某烟柳巷门口的时候,揉着酸疼腿脚的那个面色才稍稍有所缓和。
廉大学士客气道过谢,然后在同僚的注视下,连瘸带拐地扎进了长歌坊,并且一口气点了八个唱小曲儿的姑娘作陪。
长歌坊是廉溪琢常来的地儿,惯以呢哝软语和江南小调闻名于皇城。
倘若闲着无事,到此听听酥到骨子里的曲儿,绝对是无可匹敌的享受。
然而廉溪琢今日心情不佳,琵琶叮咛不但没有抚平心头烦闷,反倒让他无端生出一股子邪火。
“爷,这酒烈的很,喝得如此猛怕是要伤身呢。”
一位面容姣丽的舞姬温言相劝。
她腰肢纤纤,半个身子斜倚,胸脯几差要贴到廉溪琢怀里去了。
出乎意料的,廉大学士迅速躲闪,劈手抢回酒杯的样子全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且神情里蕴满淡漠疏离。姑娘遭了冷待,如杏瓣的眸子闪过几抹尴尬,随即强笑道:“爷,奴家前儿新学了支舞,跳给您瞧一瞧解解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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