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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龙卷风一样卷过来的斯南一把?抱住大腿的时候,景生心头一热,眼底的酸涩直往外?涌,他强忍着泪意揉了揉斯南灰扑扑的卷毛:“你怎么回事!”
“你看我真?的找到你了!我厉害不厉害!”陈斯南果不其然如景生所料先?喊了这一句,没等到被夸就哭了起来,很不陈斯南地哭得压压的。
“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要带我来云南玩的,要带我看蓝孔雀懒猴野象的,你怎么自己跑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你不是说小孩子不许一个人坐火车一个人出门的吗?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了?你也是小孩子呀。”
“你要是不开?心,你跟我说呀——”斯南把?满脸鼻涕眼泪蹭在景生裤腿上,抽抽着哭得委屈之至:“你不是说有我大家就很开?心吗?你不也是大家吗?你怎么不跟我说呀?”
这一哭,倒显得小霸王长大了,顾东文摇摇头露出了一丝笑意,再多?的苦痛被这个小东西一闹,似乎都淡了许多。顾西美企图把斯南从景生的腿上撕下来:“陈斯南,你干什么呢,这是公安局,你像话吗?难看伐啊?你看看警察叔叔们都在笑话你。”
陈斯南却没像往常那般犟驴子脾气,任由姆妈把?她扒拉了下来,转头又扑进了她怀里哭:“姆妈,姆妈你真?好,你肯带我来找大表哥,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你再怎么打我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我下学期肯定考第一名,差一分你打我一巴掌,我保证不躲。”
顾西美揪着她的耳朵刚要转圈,瞥见走廊里的警察叔叔们看自己的目光有点怪异,忍了又忍,把?斯南抱着哄了哄:“好了啊,你话怎么这么多?。谁打你了,真?是的,你都几百年没吃过桑活了(挨过揍)。”
凌队把?顾西美母女也安顿到景生他们住的公安局招待所,刚落下脚,斯南眼巴巴地问景生能不能带她去雨林里转转,看不见蓝孔雀也没关系。景生心一软牵上她出了门。
顾西美搁下行李,凌队拎着两个热水瓶上来,交待了早上开?门夜里锁门的时间,给顾家兄妹泡茶。
“你们可真厉害,怎么找到这里的?乌鲁木齐离景洪得八千里路吧?有直达的火车?我好像没听说过啊。”凌队出于职业习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顾西美吹开茶叶喝了口茶定下神来:“是没想到这么折腾,我带着南南先?到的西安,再到成都,昨天才?到的昆明,走了六天五夜,好在市公安局的同志一看到景生和?我哥的照片就说他们去版纳找您了,替我们先打了个电话,不然我们今天还碰不上。”
凌队深表钦佩:“你们还真?是目标明确啊,老顾和景生是认识我,你们怎么知道一来就去局里找我的?”
顾西美脸一热:“是南南说有困难找警察。我们先去的火车站派出所,那边一位副所长认出了大哥,送我们去的公安局。”
凌队:“???”明白,理解,他懂,顾东文在云南不是一般的出名,当年进京请愿,知青们在铁轨上静坐,整条铁路线断了三天,昆明火车站方圆十里没哪个干部不认识他那两个大酒窝。加上舒苏案的侦破,任谁提起顾东文,都会竖起大拇指称一声好汉。
“斯南从小运气好,”顾东文笑了笑,提起热水瓶给西美加了茶,他着实没想到会在景洪见到西美和斯南,尤其西美这么个冷情自私的性子,不远万里为了景生奔波而来,实在难得,“真?是辛苦你了。”
西美怀着一肚子不乐意和怨气上的火车,在斯南的絮叨下,越走心气越平,还没到兰州就跟着斯南的话回忆起景生以前帮了她多少忙让她省了多?少心,想起大哥在云南那么困难还给她寄火腿菌子和?月饼,还有多?年如一日从万春街寄往沙井子的包裹,倒反过来对斯南进行了一番感恩教育,为的当然是提醒她将来该怎么照顾斯好。
抵达昆明时,顾西美已经一肚子深明大义兄妹情深急着往外?倒,又带上了点当年慷慨激昂毅然奔赴边疆的悲壮和?自我感动,这时听到从来不说好话的大哥这么一谢,眼圈顿时红了:“你是我亲大哥,景生也跟了我一年,一家人应当的。”想到他们三个从小抱团唯独她格格不入,她却不计前嫌付出了这许多,自己把?自己感动得心潮澎湃,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
顾西美会带着斯南万里寻亲,实在是被斯南的歪招逼得没了法子。
这次斯南很识相,挂了电话就哭,求她带自己去云南找景生,说得板上钉钉,景生肯定受委屈了,说不定是卢阿姨有小孩了,大舅舅不要他了,巴啦巴啦一堆,哭得肝肠寸断。西美说你舅舅不是这种人,你想多了,让她别烦。斯南倒好,跟着她去学钢琴的学生家,一进门就对着学生家长一顿哭,求求叔叔求求阿姨了,求你们放我姆妈带我去找我大表哥吧,我大表哥怎么惨怎么可怜……她不嚎也不闹,就这么一边轻声说一边无声地流眼泪,悲痛欲绝,把?学生家长都哭蒙了,赶紧把?西美往外?送,还问顾老师需不需要帮忙。
被斯南一上午哭飞了两家后,西美在学生?家楼下气急败坏地揍了她几巴掌,斯南含着两包泪仰着头看她,小心翼翼地扯着她的衣角哽咽着说:“姆妈,大姨娘家三个表哥已经见不着了,我就剩大表哥一个表哥了,你想想大表哥对我们多好啊……”
西美被她哭化了,她真是从没见过斯南这样哭,不是往日那种装模作样的假哭,从小她再怎么被打被骂,就算有眼泪也是疼出来的,还带着十二分的不服气,像这种委屈难过急切低声下气的眼泪,却是从来没有的。西美怀疑自己死了斯南都不会这么哭,她心软归心软,但还是没松口,暑假里六个学生的钢琴课至少要耽搁大半个月,这趟远门一出,光火车住宿吃饭,也得一大笔钱,她去年一时硬气凑了一千块钱给南红,这半年来好不容易存下了几百块,一松口又要泡汤。
结果斯南下午跑去石油管理局办公室,折腾了一下午后,喜滋滋地告诉西美她干爹给她们搞了两张硬席临时定期乘车证,可以不要钱坐火车。转头又把?陈东来以前给她的压岁大礼“一分钱菠萝”全拆了,加上她小老虎储钱罐里所有的硬币,一共三块八毛钱上缴给西美。
“姆妈,我的压岁钱你都拿出来用,等我以后挣钱了,我还你十倍,不,一百倍好不好?爸爸也同意了的,不信你给他打电话。”斯南吧嗒着一双大眼满怀期待。
西美心里清楚,因为钱桂华惹出来的一摊子事,陈东来对顾东文和?景生满怀内疚无?以为报,在解决了火车票的前提下,他不可能不同意。就连她对着这样的斯南也没法子说不,她被斯南惊到了,又隐隐有些自得,这是她教出来的女儿啊,才?十一岁怎么就这么能干,这么看自己比带斯江长大的北武还要厉害些。想不出这么个小脑袋瓜是怎么转的,大人都犹豫犯愁的事,到了她手里,怎么毫不费劲地就解决了呢,她明明提也没提过钱的事,可斯南偏偏就这么轻松给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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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南故态复萌地把自己狠狠夸了一顿后,拽着景生进了邮电局。
“大表哥,你给我姐打个电话吧,告诉她我们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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