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第五十三章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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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是冷，但有鱼群。

如果吸引了鲛人，能理解，但望舒很确定自己见到的不是鲛人，下半身不是尾鳍，是直立行走的双腿。

和?人族很像，却并非人族，而?是类人生物。

望舒裹着自长洲拿的厚毯子望着不远处的?海面。

漂浮着些许碎冰的海面上漂着三艘大船，真的?是大船，船的长度目测超过四十丈，高数层，跟船形的?塔似的，望舒还没见过这般大的?大船，形状也颇为怪异，不像是载货的，更像是以居住为主的?船。

帝国沿海有不少?人都是以船为家，生于船上长于船上死于船上，但那是太穷了，社会最底层，不得不如此。而?眼前的?船，巨大且舒适，光是造都足够让一个大贵族破产。

长族的造船技术也很发达，但这不是长族的船，长族不会造这么大的船，也没这技术。

而?且，这些生物生活的地方不止船，还有一只岛屿般的巨鼋，这些人在巨鼋的?背上修建了很多屋舍仓库，望舒甚至看到了种菜的?地方。

船上船下有人在捕鱼，不仅没挨冻，还很有活力。

望舒眼神很好的看到那些类人生物的手指上有蹼。

“这是疍民？”望舒问。

炎帝的?札记里有提到过，西方海岛上有一族名疍民，两栖类，耳后有鳃，手足有蹼，眼有瞬膜，能在水里呼吸，能搏蛟屠鲨....

不过炎帝提到的疍民还处于原始社会，茹毛饮血，而?眼前见到的....看那船就知道数千年过去，这个物种已经发展出了高度的文明。

【很明显的事。】

“可疍民不是在西方吗？我们如今可是在南极圈。”

【上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望舒觉得此言有理，便让海龟向大船游去。

捕鱼的疍民显然也没想到这南极圈的?范围还能见到智慧生物，并且不是同类。

虽然乍看还以为是同类，但近了后便能看出不是，两栖类和直立猿还是差异的?。

不过真美呀，令人有种皎皎如月的?感觉。

双方都只是警惕而?无恶意，因而?最后还是能坐下来聊聊，只一个问题，语言不通。

疍民连着换了三种语言与望舒沟通，望舒只能听出这三种语言差异很大，不像是一个种族的不同方言，更像是三个不同物种的?语言，但不管是哪种，她都听不懂。

庆幸的是手语是这世上最万能的语言——如果碰上没有手的?智慧物种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望舒用几枚蜃珠同疍民交换了一些蔬菜。

海上吃鱼吃虾很方便，想吃素吃谷米....除非带的干粮足，不然就只能老老实实的?一天三顿海鲜，望舒严重怀疑回到元洲后自己还能不能再吃下一口海鲜。

疍民的?蔬菜种类很丰富，一共四种蔬菜，望舒认识的?只有葱蒜姜，还有一种很像圆葱，但不是一层层，而?是一片片叶子裹成球的?菜，疍民称之为菘菜。

望舒毫无心理障碍的?将不认识的?物种往嘴里送，炎洲的?时候中毒多了以后她发现自己的?毒抗能力简直突飞猛进。

除了蔬菜有一种不认识，还有一种疑似陆地上吃的?主食的?食物也不认识，名字叫姜芋。

望舒颇为好奇，疍民不是两栖类吗？倒不是说两栖类发展不了农耕，但疍民的?生理结构决定了他们不能太深入内陆，必须生活在水汽重的?地方，不然皮肤会受不了。

农民面朝土地背朝天，真心不适合疍民，哪怕是在海里种植海草都比陆地上种植农作物更适合。

既然好奇，在初步掌握了疍民的?语言后望舒也就问了，疍民的?回答是这些作物除了葱姜蒜都不是自己种的?，而?是买的?，海上种种葱姜蒜这些小作物还行，大的....据说疍民最大的鼋城能种，但他们这只鼋太小了，空间不够，种不了。

菘菜和?焦芋都是无启民的?传统作物，种了很多个千年的。

疍民漂泊海上，以经商捕鱼为生，往来于古妖与无启民国度，船上储存的?很多非肉类食物都是无启民那里买的。

望舒更奇。“即是以商贸为主，怎会跑到南极圈来？难道这南极圈有文明？”

这冷得一口唾沫落地上摔八瓣的地方，得何等神?奇的?物种才能发展起文明来？

船长兼首领的?疍民回答：南极圈自然是没有文明的，这鬼地方太冷了。

他们这支疍民会跑到这里来也是没办法。

古妖和?龙族因为渔场的关系在沿海打了起来，以商贸为生的?疍民并没有头铁的?去试试能否穿越战场的能力，纷纷临时改行以捕鱼为主——生在船上，长在船上，一生都在船上，疍民本来就会捕鱼，只是以往都是商贸为主，捕鱼为辅。

望舒有些奇怪，疍民不是有自己的?岛屿吗？生意做不了了，可以回到岛屿，不拘是种地还是捕鱼都可以生活，何必跑到这冷得真能要命的南极圈来？

族长对望舒的?反应甚为惊讶。“难道我看错了，你其实是古妖？可这世上怎会有古妖听不懂古妖语言？”

对龙族和古妖的?战争接受得真快。

望舒重复了下古妖的?发音，问：“这是什么种族？和?我很像吗？”

族长点头。

不是很像，是特别的像，就是望舒矮了点，堪堪踩着古妖种族的身高线，再低点就算是残疾了。

身高五尺六寸有余的?望舒想呵呵，在帝国，她可是比大部分男人都高。

【龙伯最矮的矮子都比最高的?人族高。】

物种不同，标准自然不同。

望舒也懂，只是真的?很好奇族长口中与人族酷似的?物种。

古妖是个什么样的种族？

族长没回答过这样的问题，疍民、无启民与古妖已经打交道快一千年了，彼此的?存在就跟天上云是白的一般理所当然，因而?回答的?很是零碎。

望舒听了半天，再加以整理才得出大概的?形像：

古妖身高大多在六尺到七尺之间，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发育不良的和?发育特别好的?肯定有。

古妖是肉食物种，喜肉食，畜牧业非常发达，可能是以肉食为主食的?缘故，古妖的?身体素质极为强大，一个能打五个疍民。

这可能和古妖来自北方玄洲的缘故，玄洲比凤麟洲与聚窟洲都要冷，望舒推测古妖曾经是纯粹的游牧种族。

曾经，不是现在，因为古妖很早的时候就向南扩张到凤麟洲了，而?疍民祖先聚居的?群岛就位于凤麟洲与聚窟洲接壤的海域，在四百多年前被古妖给抢走了，使得疍民彻底成了海上的?无根之民。

古妖的?寿命很长，以七十六年为一蔀，十二蔀为成年，一个古妖不发生意外的?话，寿命在一百二十到三十蔀。不过这是古妖中的地妖寿数，古妖内部有普通族人和始祖两种，其中始祖寿命是普通族人的两倍。

望舒以为古妖实为两个物种，结果族长说不是。

始祖的?诞生是随机性的，每个普通族人都可能生下始祖，但概率很低，而?始祖的?后代大概率是普通族人。

望舒有点怀疑古妖中的始祖和?普通族人是近似蚁后和工蚁的?关系。

不过这些描述真眼熟，炎帝札记里好像就提到过一个种族是如此。

——通过岁数的计算意外发现，古妖、疍民的?一年和元洲的一年长度一致，并且，都是用的星历，蔀正是星历中存在的一个时间长度单位。

古妖没有婚姻，一方面是寿命太长，将近一万年的时光只对一人....未免太自虐了；另一方面则是古妖有发情期，非发情期不具备生育能力，也很冷淡，因而?古妖都是发情期的?时候才会找个临时配偶，如果自己不找的话，会被安排和?没有临时配偶的族人配对。

古妖是王权议会制，有十四个王，每一个王统治一个国家，并且组成了议会，平时自治处理各自地盘上的?事，议会上处理牵扯多个国家以及关系种族命运的?事。

这种神?奇的?政体居然神奇的?没打起来，望舒严重怀疑十四个王之间是不是掐过，发现实在是没法奈何谁，这才憋出了这么个联盟不像联盟，分封不像分封的?政体。

了解完了古妖，望舒又询问了无启民，顿觉造化之神?奇没有最神?奇只有更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