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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袭房门口围着不少人,大家迫切的想知道,面具中究竟有什么猫腻。

蓝康站在人群最后,他嘶了一声,道?:“不是正神,那就是邪神,可你也说了,面具丢不掉,也不能丢。”

红色连衣裙冷哼:“不丢,面具就只能每天挂在门上,丢了,或许会遭‘神明’怪罪。”

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抉择。

“其实……”有个声音弱弱道,“我中午也有那种被人偷窥的感觉。”

“我也有。”

“我中午睡不着,也感觉到了。”

那种感觉很微妙,而且每次转头都没发现异常,大家理所当?然的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如今事情被青年翻到明面上,又引出了向导母亲的那番话,不用怀疑了,中午盯着他们的就是纸面具!

面具的问题得不到解决,人心惶惶,向导走了过来,他像是没发现大家的愁绪,大声说:“好了,午休时间结束了,我们抓紧时间去隔壁的白家画馆参观吧。”

他看了眼还被宋袭攥在手里的东西,阴鸷地笑着说:“快挂起来吧,时间长了,神明该不高兴了。”

宋袭与李钟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把面具挂回门后。

白家画馆是一家免费开放的私人画馆,紧邻韩家小院,据门口的介绍说,这座院子的主人常年居于国外,每隔三年祭祖时才会回来看看。

平日守在这里的,只有一个老婆子。

进画馆前,按照规定,大家要把身上的危险物品拿出来。

负责监督的,正是昨天晚上宋袭和张秋林看见的那位烧纸的黑衣老婆子。

老?婆子依旧一身黑,头发花白,脸上褶皱很深,两眼有一只蒙着层白膜,应该是白内障。

宋袭冲老太太点点头,把自己身上的兜掏得干干净净。

老?婆子这才?放行,目光略过蒋夙,直接落在吴川脸上。吴川被他盯得浑身怪异,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将身上的打火机掏了出来。

“还有。”老?婆子突然开口。

吴川摸遍了全身,最后找出一个指甲剪。

宋袭:“……”

蒋夙紧紧拉着青年的手,往里面走去,眼看着就要穿过走廊,迈进院子,老?婆子喊道?:“慢着。”

她腿脚不好,左脚微跛,走路身体摇摆。这种情况她的动作不该很利索,可现实恰恰相反,不过几步,老?婆子就挡在了众人前面,胳膊伸展开?,“进门之前,你们须行拜礼。”

“这又不是寺庙佛堂,为什么要拜?”

“这里面供着我白家的列祖列宗,自然要拜。”老?婆子态度强硬。

向导也说:“这是规矩。”

众人没办法,只能朝着画馆鞠了三个躬。

画馆里陈列悬挂着各种风格的画,油画、国画、素描,甚至还有线条粗糙的儿童画。

从儿童画泛黄的纸张来看,完成?时间距今已经过去多年。

宋袭问蒋夙:“夙夙,你会画画吗?”

蒋夙:“不会。”

他背着手,仰头看着那一个个高挂的画框,点评道?:“画得真丑。”

宋袭一把捂住他的嘴,“别乱说。”

这间展厅是他随意走进来的,却发现处处透着古怪。

先不说没有署名的画作,光是一张张挂在天花板上的白色纸面具就够瘆人的,还有那些被放置在玻璃墙展柜中的畸形油画。

油画的色彩非常浓烈,线条杂乱,应用了大量的色块填充,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李钟自外面走进来,抬头看了眼纸面具,小声说:“这儿怎么也有面具?”

“其他展厅也有?”宋袭问。

“总之我逛了三个展厅,每个都有,就跟摄像头似的。”李钟看向正对面的那副画,不适的皱眉,“画的什么玩意儿,乱糟糟的,看着就不舒服。”

“恐怕只有画画的人才懂。”宋袭抚弄着蒋夙额头的碎发,“走吧,我们去下?一个。”

蒋夙转身,光逆着他而行,从他的四肢间穿过,显得身量纤细修长。

李钟摸着下?巴说:“你这个弟弟,长大了个子一定很高。”

“你怎么知道?”宋袭问。

“你看他骨骼就知道了。”李钟说,“而且,你见哪个孩子五岁能长这么高的?他家的遗传基因估计很好。”

宋袭羡慕,他也好想再长高一点,三厘米就够了!

两人跟着蒋夙去到隔壁,这边的画作较为正常,是国画,大部分是泼墨画,少部分是风景画。他们又去到另一间,全是素描。

奇怪的是,素描的人物像上,面部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

李钟看得心?梗,一手拉着小孩的后领子,一手拽着宋袭的胳膊,快速离开了展厅,去到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他用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低骂:“这他妈什么鬼画馆,没几幅正常的。”

宋袭正要开?口,忽然发现黑衣老婆子站在一个被树遮住的墙角,看向某个方向。

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宋袭瞧见了正从一个展厅出来的吴川。

他本来以为,拿了点缀着绿色糕点的吴川会出事,可至今半天多过去了,他依旧生龙活虎。

老?婆子在角落里没站多久就离开?了,仿佛刚刚匆忙的一撇是宋袭的幻觉,同时消失的,还有一直守着他们的向导。

他拍了拍李钟的肩膀,道?:“陪我去个地方。”

“可向导不是说……”李钟欲言又止,宋袭道,“向导不见了。”

李钟四处找了一圈,匆忙起身:“那还等?什么,赶紧的。”

宋袭按照记忆,跟李钟找到了昨晚被颜料水泼过的那面墙壁,可奇怪的是,墙上干净如新,什么也没有。

“不见了?”宋袭越过矮灌木,指尖在墙上蹭了蹭,并不像新粉刷过的。

“你们昨晚就是通过这面墙看到的这边的情景?”李钟凑上去闻了闻,“如果是新刷的墙,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干。”

宋袭往左边移了两步,手指穿过洞孔掏了掏,又低头看向脚下?。前端的草坪上,没有一片落叶,显然是有人在精心?打扫。

既然有人经常在附近活动,这么明显的洞,白家画馆的人不可能没发现。唯一的解释是,他们根本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喂,你没事吧!”一间展厅内传出惊呼。

宋袭和李钟赶紧带着孩子跑过去,发现是吴川摔了一跤,脑袋正巧磕在台阶上,破了个口子。

鲜血流过他的眉毛,滴到睫毛上,又沿着眼睑润进眼睛里。

好端端的眼睛,瞬间成了血红色。

“草,刚刚谁绊了我一跤!”吴川咬着腮帮,样子凶狠愤怒。

“你冤枉谁呢,刚刚分明是你自己摔下?去的,我们可没人走在旁边。”

“就是,明明是自己走路不长眼睛。”

“不对,你们肯定有人绊了我,我感觉到了!”吴川气得要死,就是觉得有人在故意整他。

“你还是先去洗把脸,清理一下?伤口吧。”蓝康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这伤口附近沾了好多灰。”

吴川用力瞪了眼周围的人,愤然转身。他在画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卫生间,便抓住刚好路过的黑衣老婆子,“问一下?,哪儿有自来水管。”

老?婆子盯着他的额头看了看,说:“跟我来吧。”

吴川跟着她来到一间位于角落的房间前,房间里布置古色古香,拔步床上挂着丝质帷幔,上面的架子雕龙刻凤,工艺精湛,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老?婆子带着他绕过一个屏风,后面摆着一个木桶,木桶上方接着自来水管,底部有出水口直接链接下?水道。

吴川把脑袋伸到自来水管下,冰冷的水冲下来,他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

老?婆子悄悄离开,替他关上了房门。

吴川似有所觉,立刻冲向门口,发现外面的人正要锁门,他心?里着急,侧身用力朝门上撞去。

老?婆子猝不及防,被那股力撞了出去,摔倒在地。

她恶狠狠地站起来,指着吴川道?:“你疯了不成?!”

吴川大口大口喘着气:“你锁门做什么。”

“我没有锁门。”老?婆子说着抬手指向门环,“那门环坏了,我不过是调整一下?。”

吴川看过去,发现其中一个门环的确变形松动了,他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冲着外面大喊:“来个人帮下?忙!”

不多时,真有人来了。

来的人是与他几乎没有交集的大明星。

大明星手里拉着个累赘,被叫过来没有丝毫不耐烦,还态度极好地问他,“怎么了?”

吴川看了眼他身后,没有别的人了,想必是其他人怕惹上麻烦不想来。

吴川:“我想去清理下?伤口,你帮我看着点门,行吗?”

宋袭带着蒋夙,跟在吴川身后第一次走进这间屋子,无论是地面还是家具都十分干净,看得出有人经常打扫。

他站在屏风的外侧,抱着蒋夙坐到凳子上,屏风内侧不断传来水声。

吴川似乎有些害怕,不到三秒,就忍不住喊:“宋袭,你还在吗?”

宋袭:“在,你快点吧,导游说参观时间要结束了。”

“哦。”吴川的伤口不知为何越来越疼,他用指腹轻轻拂过伤口边缘,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流出来。

他低看向自己的手,血竟然流得满手都是。

“怎么回事……”低喃着走到木桶对面的镜子前,镜子里的人满脸是血,不大的伤口像被扯破了一般,鲜血涓涓流出,沿着他的鼻梁和鬓角胡乱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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