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宝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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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恒眼睛睁大呼吸加重，精神陷入崩溃的边缘。

柳七见之直接一巴掌把人拍清醒了。

“听着。”柳七快速说道，“你折腾了20多年都没把自己弄得跟这些怪物一样，很显然这条路走不通，我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

“变不成他们，就把他们都变得跟你一样！”柳七压着张子恒的肩膀斩钉截铁的说道，“让他们变得跟你一样，你来当厂长，你来制定规则。”

“要不要？”

随着柳七的话，张子恒瞳孔地震，心跳加速，整个人都不自觉颤抖。

“要！”

“不去培育室，现在培育室肯定很多人守着，我们不能去。”

“我想想，我想想。”张子恒努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去找我表哥！”

“在孩子出生之前表哥他不会离开家里，我们只要跟他交易，给他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不会告状，而且他应该知道怎么办。”

“舅舅说过，当有一天我在宝石镇遇到危机，就找表哥。”

柳七原本还想着这么大张旗鼓的跑过去，张子豪能顶什么用？

听张子恒这么一说，柳七立马拍板，“走。”

柳七的动静惊动了整个宝石镇，张子豪自然不会不知道。

他的反应却很奇怪，他显示把妻子安排到自己爸爸的房间，然后从角落拿出一根大铁棒开始砸东西。

基本上尤其跟电有关的包括工厂统一配备的手机电视电脑一类的全部砸得稀碎。

不止如此，他还将负责保护自己的员工骗进屋里给砸了。

等柳七跟张子恒四处扔炸弹转移视线甩开追踪者跑过来的时候，就见一地的碎片和血肉。

张子豪整个人都异常兴奋的看着柳七，“给我你的眼睛和大脑，我帮你。”

“讲点道理。”柳七吐槽，“没了大脑和眼睛我人都死了，还要你帮什么忙？”

张子豪一脸可惜，“好像是哦。”

“不过没关系。”柳七直接回答，“我有更好的给你，就看你敢不敢要。”

“什么？”

“你确定要现在谈这么重要的事情？”

张子豪点点头，“有道理，跟我来。”

张子豪带着两人进屋，打开隐藏的地下室入口。

扑面而来的陈旧气息让柳七不得不怀疑，“底下多少年没人进去过了？有空气流通吗？这样直接进去真的不会被憋死在里面吗？”

“不会。”张子豪带着妻子在前面带路。

“快点跟上，等会会直接封闭入口。”

几人走在狭长的小道上，唯一的光源只有张子豪手中的手电筒，“那些傻子暂时找不到这边，但我们不能在这里躲太久。”

“孩子出生的养料不够，厂长也会不顾一切的找你。”

“整个宝石镇都是他血脉的延伸，没有人能脱离他的掌控，这里也庇护不了你多久。现在告诉我，你要用什么来代替你的眼睛和大脑。”

“你们的厂长，够不够格？”

张子豪的呼吸加重，“当然够，可是你凭什么打败他。你连他的面都还没有见到，就被他的爪牙追得如同丧家之犬，还得靠我给你的庇护所。”

张子豪停住脚步，转身挡住唯一的路，“给我你的答案柳七，如果你不能说服我，我还是觉得用你的身体更棒些。”

张子豪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打算，“在看到你之前，我勉强选定了张生做目标，总还是差了些，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等待的。虽然你脾气不怎么好，又不怎么听话，但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当然，我一直都很优秀。”

“做养料太浪费了，就你妻子肚子里那玩意未必比得过我，与其堵一个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的孩子，直接堵我岂不是更好？”

“不一样，不一样。”张子豪摇头，“除了死亡，没有什么会让你留在这里，工厂需要的是能够留在这里的人。”

张子豪是一个固执的坚定不移的走着自己选择道路的研究员，那些个画饼的漂亮话在张子恒这里能取得好的效果，在张子豪这里完全没用。

对这种人，威胁和折磨都取不到任何效果，他也不怕死。

“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也会永远失去你要找的东西。”张子豪强调，“我保证。”

柳七感受到了之前张子豪想要杀死自己却不能杀憋屈的选择了住手的感觉，“确实很不爽。”

“我可以先做抵押，这是我的诚意。”柳七说着，直接拿出手术刀挖出了自己的右眼扔给对方，“我希望你不要动它，等我为你的孩子寻来这工厂最好的养料，你再把那只眼睛还给我。”

“好。”张子豪小心翼翼的保存了眼珠，“你有什么想问的，我知道的都可以回答你。”

“关于你的父亲。”

“他的事我知道的不多，我从很小有记忆开始跟他见面的次数就很少，他总是很忙碌。你可能不相信，他花在被所有人看成废物的张子恒身上的时间都远远超过我。”

张子恒一脸迷茫，“我很少见到舅舅。”

“但是他一直在观察你，比你知道的更久。”张子豪可不在乎这个表弟怎么想，“从你还没出生开始，他就一直关注着。”

“那个人说你是唯一的成品，之后即便完全按照打造你的模板来，也没有成功过。”

几人边说边走，路渐渐宽敞起来，尽头是一扇门，居然还是密码锁。

“这里居然一直在运作着。”

“当然。”张子豪点头，“我偶尔会下来看看，时间不会太久，会被厂长发现，毕竟我可没有再继续他的实验，这么多年过去，厂长成长太多了，他的东西还停留在十年前。”

“他死了十年？怎么死的？”

“不知道。”张子豪摇头，“他临死前去见了一次厂长，回来就封了实验室，把自己也关在了里面。我对他的实验不感兴趣，他也从没让我碰，只在封实验室之前第一次带我下来参观，让我以后偶尔有时间下来看看，也不要进实验室，只需要确认实验室运转正常就行。”

“我每次来都不会呆几分钟，他跟我说，只要门锁还是正常的里面就是正常的，门锁毁坏，里面的东西也会跟着全部毁掉。”

“等有一天张子恒想起来他忘记的一切来找我求助，我就可以跟他或者他带来的人做交易，交易成功，我就把人带到这里来。”

“也许你们还能在里面见到他的尸骨，谁知道呢？没有人知道他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即便厂长也控制不了他。”

“为了防止大家记住这个人，之后他的事情包括他的名字在宝石镇都成了禁忌，所有的资料也被销毁。原本我作为他的儿子，张子恒作为他的亲人，也应该被销毁，但厂长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这么干。”

“他毕竟是唯一一个重创厂长的人，你要把厂长作为养料，这个地方是唯一他留下资料的地方。”

张子豪按下正确的密码，大门打开，一个仿生机器人守在门口第一时间识别张子豪身份。

“身份识别通过，欢迎回来。”

仿生机器人识别完张子豪又分别识别录入张子豪的妻子，张子恒还有柳七的信息，其中张子恒的通过很快，在柳七身上却花费了很长时间。

久到柳七怀疑这个机器人因为年久失修终于出了问题，机器人终于重新发出声音。

“分析完毕，结果…转移…”

“我等你很久了，噬神者。”

这个声音！

“你是，张治中？”

张子豪也忍不住挑眉，“你把你的大脑跟机器结合了？”

“不是。”机器人回答，“我不会走向跟他一样的道路，那样的活着在我看来并没有意义。我只是把自己的记忆和思维模式植入了这个机器当中。”

“我的时间不多，跟我来。”

机器人将几人带入另一个更加隐蔽的房间，门一开，柳七当头就被密密麻麻如血管交错的管道以及一排排被泡在玻璃容器里面的人所震撼到。

柳七凑近瞧了瞧，这些人看着都很相似，都跟他身边的张子恒极为相像，看着诡异又可怖。

柳七都感觉有些不适，身为当事人的张子恒更是受不了，过分的惊愕夺走了他的言语，他看着那一个个泡在罐子里次条条不只是死是活的人，只觉手脚一阵冰凉。

“啊，真的长大了啊。”

张子豪倒是极为感兴趣，他让妻子在一边坐着，一个个细致的观察罐子里的那些人，这里碰碰那里摸摸，“你的实验成功了？”

“并没有。”机器人走到控制中枢系统打开那些复制人的数据库，“他们都是取的子恒的基因，但没有一个人能够正常长大。不管是在子宫内培育还是在模拟子宫内培育，都活不下来。”

机器人让他们看那些失败品，失败品连人形都成不了，出生就是一团畸形碎肉，“后来我发现这些东西虽然没有子恒好用，并没有净化作用，但可以污染。”

发现这一点之后，张治中放弃了培养更多的张子恒出来，退而求其次弄了一堆污染源，不断的削弱厂长对于整个工厂的控制。

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原本厂长想要的工厂是所有的员工都是他的延伸，没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和人格，完全受他一人控制。

但现在的实际情况是，厂长还是能控制宝石镇的工人，但远远没有达到他希望的，只要他一个命令，所有人的脑电波完全相通做到100%控制，越是高级的工人自主权限越大，内斗，划水，层出不穷。

也让柳七多了许多空子可钻。

不止如此，在不断的污染之下，厂长本身因张治中造成的重伤也难以痊愈，需要大批量的血肉营养来恢复，而这些又是被污染的，恶性循环。

“他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张子豪快速读取着数据，依旧不是很看好，“这些身体在污染厂长的同时本身也在被污染着，撑不到10个小时就会完全失去作用，那时候厂长会完全醒过来。”

“等厂长完全醒过来大家都要玩完。”

“你当初怎么重伤的他。”

“因为一截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