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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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夏油杰准时叫醒了在自己床上熟睡的五条悟。

“快点回自己房间解决，我这里没有第二套洗漱用具。”他俯下身，试图把五条悟拽起来。

五条悟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声, 眯着眼睛揉乱自己蓬松的白毛，缓了半分钟后逐渐恢复清明。

“下次把我的东西搬来吧, 这样挺不方便的。”

他小声嘟哝着，卸下四肢的力道任由夏油杰把他拉起来, 站稳前还晃了两下身子。

“可以偶尔来这里过夜, 但不要长期霸占我的房间啊。”

夏油杰不轻不重地抱怨道。

看五条悟已经清醒了, 他收回抓着对方臂窝使力往床下拽的双手, 转身拿起床头旁的巨大棕熊玩偶塞到少年怀里。

“别忘了这个。整理完之后去外面的休息厅，我和硝子在那里等你去吃早餐。”

五条悟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紧玩偶，懒洋洋点头应好。

快要走出夏油杰的房间时, 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过去。

夏油杰结束了晨练，也不知何时完成了晨间洗浴。

黑发少年背对着他俯下腰身，正在处理他昨晚留下的牛奶盒小山。受到动作影响，规矩整洁的制服外套在脊背处绷紧, 后端的衣角往上提起些许，露出一小截衬衫的雪白布料。

五条悟盯着看了两秒, 眼中大概勾勒出布料下隐约可见的肌肉线条，再与自己的腰身做对比。

……杰, 身材比现在的我好很多。

五条悟认真回想，觉得这个结果也不算出人意料。

入学前, 五条家极为倚仗他的六眼，重点都在培养他的无下限术式以及开发他那双作弊器般的眼睛。虽然也给他安排了体术课，但能锻炼身体强度的时间远远少于练习撕黑洞的时间, 就算翘掉也只会被族中老者轻描淡写地原谅默认。

重视体术训练，是在入学第一天被夏油杰近身格斗暴揍后才开始的。

真正的十五岁五条悟并没有他现在这么强。对于如何运用无下限术式的绝对屏障，少年还不算熟练，也没有学会给无下限开自动档，防御需要他手动开启。

因此，如果战斗节奏一直被敌方牢牢掌握、不给他扳下开关的间隙，那他引以为傲的无下限屏障只是虚幻的空壳，完全没办法展开，也不能避免受伤。

当时的五条悟可是在夏油杰身上吃了个大瘪，夏油杰优秀卓越的格斗术和千奇百怪的咒灵们令他被迫低下高傲的脑袋，遍体鳞伤后才肯正视这个怪刘海。

当然，夏油杰也被他瞬发式的苍坑得不轻，入学第一天和五条家小少爷在医疗室度过，因为打架斗殴被夜蛾训了两个小时，并开始着手写十五年来的第一份检讨书。

夏油杰不习惯操控咒力，五条悟不擅长格斗技。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建立互帮互助小组，检验这段时间内学习成果的方法就是再打一架，输掉的那个要给胜者跑腿一星期。

与五条悟相比，夏油杰更有当老师的天赋。六眼使五条悟不需要刻意花时间去学习咒术，看上一眼就能瞬间理解它的构造原理然后释放成功，而且是不必担心咒力消耗过度的多连发。

因此，面对夏油杰的虚心求教，他只能茫然眨眼反问：“原来这个要学的吗？”

夏油杰：“……”

谢谢，有被挑衅到。

黑发少年大恼，遂出手和口无遮拦的新同学打架。

不称职的五条悟老师被他摁着脑袋，必须讲明白自己是怎么做到适时释放术式的；作为交换，夏油杰开始监督五条悟定时锻炼身体，还会认真拆解自己经常使用的格斗招式，亲自教小少爷怎么近身打架。

最后，等到他们齐齐升入二年级，坚持锻炼的五条悟终于有了不逊色于挚友的好身材。

不过现在……

五条悟露出忧虑的表情。

杰根本不打算教我格斗诶。

他明白夏油杰在想什么。无非是没见过他的体术水平就被无下限术式隔开，每次都被他轻松秒杀的经历让少年误以为他格斗肯定也不错。

事实上确实不错。

夏油杰在体术课上看过他的表现——和夜蛾对打也丝毫不落下风，这样的五条悟怎么可能不擅长近身格斗？

五条悟委屈，他很想解释，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只能皱着眉头接受挚友单方面的误解。

他上辈子被夏油杰亲手教过，之后又经过了长久刻苦的训练。虽然现在的身体素质不是很跟得上，但只要不是持久战，五条悟都能以极强的爆发力迅速结束战斗。

厉害吗？肯定厉害。

堂堂咒术界最强，体术自然也是最强的。

但这具没怎么锻炼过的身体，只能勉强支撑最强施展超过它承受极限的狠辣招式，要说弱也确实挺弱。

五条悟叹了口气，抬高音量对挚友喊：“杰，明天开始带我一起晨练。”

夏油杰只当他又是心血来潮，因此头也没抬便敷衍回应：“只要你答应我别赖床。”

五条悟笑嘻嘻地说了声好，接着又道：“还有，你忘了一件事。”

夏油杰嫌弃地望着方形坐垫，它昨晚已经被五条悟啃着薯片糟蹋得不成样子。

“什么事，忘记揍你了？”

“不是，”五条悟语气严肃，“是道早安。”

……哈？

夏油杰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他客观猜测。

“但你之前都会跟我说的，”五条悟非常坚持，“敲响我房间的门，看到我后说‘早上好，五条’，如果我已经整理好了你还会更温柔点。”

“是吗？我没注意过，”夏油杰终于回头看他，神情有些无奈，“那就早上好。”

“加上名字。”

什么乱七八糟的，看样子是真的没睡醒。

于是他翻了个白眼，转回脑袋继续看着坐垫发愁，嘴上随口道：“早上好，悟。”五条悟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