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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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费劲的锁链手铐,只是简单的绳索，打?了复杂的结，难以令人挣脱的结。

像那天在酒店里被锁住。绑法粗.暴,Alpha的手腕被极为粗糙的绳索摩擦,开始渗血。

手被吊在床头,被迫曲着腿,中间鼓鼓囊囊，极为明显。Alpha的衣服被脱下,精.壮的胸膛和结实有力的手臂上多?了好几个带血的咬痕，虎牙的尖齿刺入皮肤,咬得极深。但每一个咬痕旁边,都会有一个粉色暧昧的吻,似乎是咬一口亲一口。

倏尔亮起的灯光让丹凤眼不适地被逼出泪，许昱抬眼，苍白俊美的五官全然曝在灯光下。

嘴角的伤口已经结痂，手腕绳索处有挣扎的痕迹,一夜未合的蜜瞳多了骇人的血丝。

祈染走近，手指轻巧地把绳子再次打结。他自言自语：“应该给你换一个好一点的。”好一点的手铐或者脚镣,需要钥匙才能打开，这样就跑不掉了。

熟悉的玫瑰味靠近。不同于主人的冷淡,信息素亲密地贴着，和厚重的朗姆酒交.合。沁人心扉。

“对不起。”主角攻的声音像是在沙子里滚了一圈,疲惫又沙哑。

不是求饶也不是想要靠道歉博得同情，只是简单的道歉。

祈染“啊”一声，弯身，指尖抚上Alpha的下颚，而后抬起他的下巴：“这句话从昨天开始,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不是吗？”

话里话外的情绪近乎消弥：“我没生气。”

但阴沉的眉眼和狂躁的信息素和他的回答完全相反。是还在生气，只是怒气无法发泄。

下颚被抬起，从指尖蔓延的痒意过渡到下巴，许昱微微偏头，闭了闭眼，竭力地想要躲开他的手。“别这样。”

手上的力道倏尔发狠，祈染捏着他的下巴强迫转头，语气凶狠：“别这样？”

“昨天我叫你滚，不愿意滚的人难道不是你？好，就算那人不是你，那骗我的人又是谁？”

想起一片狼藉的厨房和大滴大滴的眼泪，许昱喉结攒动，手指蜷缩。垂眸：“对不起。”

Alpha携刻在骨子里的霸道占有欲、侵略欲，爆发只在一瞬间。许昱算计得很好。Alpha的天性和研究对象的脾性，都摸得一清二楚。

手上的绳索对于顶级Alpha来说并非结实。只要稍微用力，便可以逃脱。

真正囚.禁他的，不是绳索，而是眼前的人。

就像程意说的，如果不是心甘情愿，没有人能让野狗变成家犬。

又是对不起。

嘴角往下压，积蓄已久的怒气似乎泄了口。越生气，大脑反而越清醒理智。

许昱骗他，他又何尝不是在抱着别有用心的目的接近他。包养是为了打?乱剧情和感?情线，所有做出的亲密举动都是蓄意勾.引，为感情线崩坏做下铺垫。主角攻只是他撕碎剧情的踏板。

说白了，他们谁也不欠谁。或者，他们是在相互亏欠，注定只能抵死纠缠直至死.亡。

桃花眼中浓雾般的黑暗氤氲，眼前的Alpha凄惨又可怜，祈染倏尔笑了。“对不起？没必要说。”

他们是一类人，何来“对不起”一说？

艳.色水润的唇扬起，洇红的眼尾处月亮纹猩红，眉眼都带着勾人的风.情。

喉咙发紧，许昱不错眼地看他，直白的目光幽深晦暗。可在桃花眼望过来的那一瞬，一切晦暗不明都被收敛，他又重新变回被锁住的纯情小可怜。

只见小可怜目光凄惨，身上的牙印还在渗血，望着他说：“你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厨房已经被弄得乌烟瘴气，加上祈染的懒人属性。即使冰箱里有许昱做好的速食，他也不会主动地去收拾厨房，更别说把速食从冰箱里拿出，加热煮开。

六年前和六年后都惯会卖惨，卖惨的话还句句戳他心窝。舌尖抵过下颚，祈染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问：“昨天关于陈竹的事，说清楚。”

许昱让他生气，他自然也知道怎么让许昱更生气。许昱不喜欢他提别人，也不喜欢他目光里有别人，那他偏要提，偏要有别人。

果然，下一秒。Alpha的脸色变得极差，别过眼不愿去看他。

祈染不打?算放过他，雪白的腿分开，跪在男人腰侧，指尖挑起下巴，故意摩挲。他笑得恶意：“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很多?办法知道。”

许昱依旧很倔，四目相对也丝毫不怯，没有任何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祈染：“不说？”

Alpha定定地看他，抿紧下唇，无声抗议。

祈染不强迫他，妖精一样笑着退开，打?开衣柜，撅着屁.股找衣服。

冷白的长腿又长又直，柔软的衣物随着他俯身的弧度晃荡，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身。

许昱的呼吸乱了，艰难地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但是失败了，他认命地垂下头，喉咙艰涩。“你想做什么？”

祈染当着他的面换好衣服，满意地看着Alpha的脸色变红，呼吸变得急促。

白色T恤黑色中裤，还穿着盖过脚踝的长袜，腰细腿长臀.翘。

这回真像个妖精。

妖精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点燃一支烟，把话说完全：“在这个世界我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有的只有一点小钱和几?个认识的人。”

“想查的确很困难。”

心里飞快闪过一丝不妙和慌乱，许昱强行按下，目光乌沉沉的。

他想说什么？

祈染手上掐着烟，吐出一口烟雾，毫不在意地看着他，笑得秾丽：“但是你说，有多?少人喜欢我这张脸？”

——“有多?少人喜欢我这张脸。”

声音不停在脑海里环绕。许昱呼吸停滞，血液变得冰凉。

他错了，错得离谱。想要祈染离不开他，永远留在他身边，不去招惹其他人，眼睛也不会出现其他人的最好办法。

——是笼子。

需要被关起来的，不是他，而是祈染。

许昱眼睛变红，神情脆弱。认输了。他低头，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陈竹和秦时南的父亲的关系源于陈竹的Omega父亲。秦父好赌，但在秦时南小时，却对考试成绩时常名列前茅的秦时南抱有很大期待。即使在秦时南成长道路上，他给予的只有过分沉重的打?骂和压力，他依旧希望自家优秀的儿子能够分化成Alpha。

稀有罕见的Alpha在社会上能得到的优待极多?。只要秦时南能分化成Alpha，那么秦父便不用再每天为赌资而苦恼。

但事与愿违。

初三毕业那年，秦时南分化结果出来了——是Beta。这让四处和别人吹嘘自家儿子是优秀Alpha的秦父在一众赌友面前面子丢了个精光。

房间里开着灯，也开着冷气，但祈染内心的躁郁始终无法缓解，“继续说。”

看到他手上那根烟，许昱很想让他别再抽了。但是想到现在的立场，他抿唇，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

秦父认为秦时南是带着母系劣质基因才会分化成Beta。而后，更加变本加厉地打骂秦时南和秦母，也更加看不起一直为家操劳半生的秦母。

因为陈竹的Omega父亲。秦父虽然看不起Beta的秦时南，却很喜欢同为Beta的陈竹。他认为，陈竹身上，带着优秀的母系基因。他甚至在幻想，如果是他的基因和陈竹Omega父亲的基因结合，一定能生出一个极为优秀的Alpha后代。

因此他不仅强迫秦时南和陈竹交友，更强迫秦时南和陈竹学习。

而陈竹在没认识秦时南之前，因为Omega父亲插.足他人婚姻的行为，一直被同班学生孤立霸凌，甚至被写恐吓信，谩骂他是小三的儿子。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初二分班遇到秦时南。秦时南护着他了，他的境遇才好了很多?。

秦时南偶尔会喜欢带朋友回家打游戏，渐渐的，陈竹出入秦时南家中的次数越来越多?，和秦父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秦父也不是一开始就认识陈竹的Omega父亲。他们会认识，是在一次家长会议上。”

“那一次家长会，从不关心秦时南学业的秦父去了，而恰好的，又是从没去过一次陈竹家长会的Omega父亲去了。”

祈染淡淡道：“陈竹故意的。”

陈竹了解秦父的劣性，故意让自己的Omega父亲在秦父面前露面。为的就是加重自己在秦父心中的份量，在秦时南面前取得更大的主动权。

许昱点头：“是。”

按照秦时南的性格，怎么也不会是原著那个做出诓骗“祈染”还落井下石的黑心炮灰。但是如果把做这些事的人换成陈竹，那便一点违和感?也没有了。

恶心人的玩意儿。祈染敛眉，看着手上燃烧的香烟。

【秦父好赌。

“我是靠吃拆迁费的老本才有的现在，当然，更重要的是，有另外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贵人帮了我。”】

秦时南说这句话时，眼睛朝他挤眉弄眼。那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贵人…

是许昱？

祈染不由自主说：“你帮了秦时南？”

许昱没有否认，低声：“能帮就帮了。”

祈染不在后，他曾经想过，如果祈染在的话，会怎么对秦时南、容离以及小红小黑小绿。

研究对象嘴硬心软，一定会帮秦时南。因此在秦时南家拆迁时，他稍微动了点手脚。至于小红小黑小绿，秦时南自然会帮。

“说完了？”祈染把烟摁灭，顺手打?开了房间内的空气净化器。

许昱：“说完了。”

祈染还想什么说点什么，但公寓的门铃又响了。

第一次，响了一次，伴随一声拍门。第二次，直接拍门两次。

还来？烦人。

祈染扔掉烟，看一眼床上的Alpha，说出的话像个反派：“好好呆着。”

反派关门的那一刻，Alpha的眼神彻底暗下来。

研究对象说得对。

【“在这个世界我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有的只有一点小钱和几?个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