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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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永的声调里掺了点揶揄：“王爷如今不是监国呢吗？如何走的开？”

杜北宸轻挑桃花眸带笑：“阿永这还看不出来,圣上龙体康健,本王在京中哪有事情可揽。”

要他和杜世麟监国，无非是让六部群臣多道手续,每日把奏折递给二位皇子过一遍罢了,反正最终还是熙元帝拍板定章，他在不在京城，又有什么要紧。

倒不如趁此去外头捞点军功,往后提起来也拿的出手。

傅永反问：“每日接见六部大臣，难道不是事情？”

大有可为。

杜北宸摆摆手：“本王可不愿意跟他们在窝里头玩,阿永，本王头疼这个,不如本王主外,大臣们的事，你替本王张罗可好？”

傅永：“臣可没那个本事。”

“阿永,本王在京里，总有人要张罗本王的亲事，你难道真想看着本王洞房花烛？”杜北宸还不死心，微扬着那张脸,大剌剌地道。

傅永：“王爷不是在圣上面前说过‘修习尚未有成，不敢旁骛他事。’吗？谁还敢逼着王爷娶亲？”

杜北宸：“阿永，圣上是不会派文官去带兵的。”

傅永：“那臣恳请王爷说服圣上。”

前世他初次带兵还是杜世麟力排众议举荐的，傅永觉得这辈子杜北宸同样能做到。

杜北宸：“……”

原来他的阿永这么执著建功立业啊。

“既然王爷不反对，那臣先告辞。”傅永转身这就要走。

“好。”杜北宸道。

微凉的秋风拂过衣摆，没有开口挽留的言辞,秀逸颀长的身躯斜倚屋梁，目光淡淡地抛向傅永消失的方向，一脸沉思，玩味着两人的一点一滴。

两日后。

正如杜北宸所预料的那样，熙元帝当真被西羌的骚扰闹的烦不胜烦，连日上朝都紧锁双眉，龙颜不展，没有一丝喜色，兵部尚书杜淮提了几条安稳边防的建议都没被采纳：“杜卿想的虽好，但终究只是疏堵之策，治标不治本啊。”

“陛下之意，难不成是要打仗？”左丞相周经私下里嘀咕道：“户部前几日还哭穷来着，这要一开启战端，只怕拿不出银子来啊。”

他所说的也正是熙元帝所愁的，既憋不下这口被人挑衅的气，又没有足够的银子干他一仗的底气，不上不下的，着实叫人气闷。

僵持一整个早朝，君臣也没想出办法来，等退了朝，杜北宸跟在熙元帝后面回了御书房，端茶倒水先来了阵父慈子孝：“父皇还记得上次儿子从江南带回来的范慕白范公子吗？”

熙元帝过了许久才想起来：“怎么，他还在你府上没走？”

杜北宸：“父皇没允他的事，他自然不肯走的。”

不过那人也没闲着，整日在打理范家在京中的生意，赚了个盆满钵盈。

熙元帝：“这么说，吾儿留下他，早知道要打仗？”

杜北宸：“儿子当初倒没想的那么远，谁知道正巧就赶上了，父皇，这正是天佑我大正，西羌的气数尽了。”

熙元帝：“范家肯出这笔钱吗？”

杜北宸：“儿子有八成把握。”

熙元帝：“好，好。”他话锋一转又道：“北宸，朕还有一件犯难的事，西羌鸡蛋大点儿的地方，朝廷不宜兴师动众，但又不能掉以轻心，出师必胜，朕数了一下朝中的将领，却不知用谁才好。”

杜北宸：“儿子倒有一人举荐，只怕父皇不肯。”

熙元帝：“吾儿说的是谁？”

“傅永，傅长瑜。”杜北宸道。

熙元帝失笑：“吾儿玩笑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会骑马、射箭吗？”

杜北宸从袖中掏出一份奏折，展开呈上：“父皇看看这份折子。”

“傅长瑜写的？”熙元帝一边问一边接了过去，才看了几行就忍不住拍案：“他是考虑的周详，比今天早朝时兵部的策略强上许多倍，后生可畏啊！”

熙元帝接着往下看：“说到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绕过‘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的潼关一带，从后方包抄西羌，另一路从西越借道直插西羌，互为犄角之势的时候，朕都想御驾亲征了。”

就算他没怎么亲自带过兵，也知道这是最有胜算的筹谋。

杜北宸一直等熙元帝从头至尾看完折子才开口：“儿子觉得西羌弹丸之地，找个年轻的后起之秀为将，由傅长瑜跟着出谋划策，必能取胜，父皇以为如何？”

熙元帝思忖良久：“这事容朕想想。”

杜北宸见这事大抵有了眉目，含着笑道：“那儿子先退下了。”

熙元帝伸出枯瘦的手一扯他的袖子：“陪父皇再坐会儿。”“遵命。”杜北宸乖巧地席地而坐，凑在熙元帝下首处：“听说父皇近来睡眠少，不知宫中太医可有进献安眠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