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皖南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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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翘楚目光冷冽身手敏捷的跳下马车，蹙眉问道：“怎么了？”

“我求求你，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求求你了……求求你给些干粮吧……”女妇跪倒在地，声音凄清的哀求道。

江皖南摇了摇头说：“没事。”

“上车吧，这里太乱了。”司马翘楚皱了皱眉沉声道。

“姑娘，姑娘你行行好，就给些干粮吧……救救我的孩子……他才两岁啊……求求你了姑娘……”女妇不死心的哀求道，江皖南的腿被她勒的有些疼痛，她瞟了一眼躺在一边的孩子，微微蹙眉，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渐渐湿润，像是氤氲起一层雾气。

司马翘楚一蹙眉，快步走到江皖南身边，怒目瞪着女妇，声音阴森冰冷的低吼道：“滚开。”

女妇被司马翘楚的眼神吓得哆哆嗦嗦的放开江皖南，哭倒在地上泣不成声，看着江皖南悲痛的样子，司马翘楚牵起她的手把她拉到怀中，有些心疼又有些责怪的，嗔道：“让你上车，你非要自己走。”

司马翘楚捋了捋江皖南的背，看着怀中惊魂未定泪眼婆娑的江皖南司马翘楚突然有些后悔，不该依了她，不该带她来皖南的。

“就给她些吧。”江皖南声音苦涩，她仰起头看着司马翘楚，梨花带雨的表情硬生生的让人心疼，司马翘楚突然感觉心中一紧。他紧蹙着眉，摇了摇头说：“皖南，你要明白，这里的状况不是你能左右的，即便是你给了她干粮，也不是救她。”

“孩子啊……我的孩子……谁能救救我的孩子……娘对不起你啊……我的孩子……”女妇背影起伏，她颤抖的哭腔中依稀可以听出一个母亲的绝望和无奈。

“我们走吧。”司马翘楚刚一转身，江皖南突然拉住她的手臂，泪水从她的眼睛中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掉落下来，她紧紧的抓着司马翘楚的手臂，声音颤抖的恳求道：“就给她一些吧。啊！给她一些吧。”

司马翘楚突然一愣，他的心像是被刀子刺穿了一般疼痛，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甚至是明知道不该心软，可是此刻他就是不能拒绝江皖南。司马翘楚无奈的点了点头，一边轻轻擦着江皖南的泪水一边低声道：“夫子，拿些干粮给她……”

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像是一块才突入江面的石头，激起万千浪花，周围的贫民都猛然抬起头来，一双双眼睛如同夜幕中饥肠辘辘的寻找食物的狼。

夫子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命下人拿来了干粮递给女妇。

“谢谢……谢谢……谢谢姑娘，好人有好报……老天爷会保佑你们的……老天爷会保佑你的姑娘……”女妇拿着干粮不住的磕头。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们走吧。”司马翘楚擦干江皖南的泪水，柔声道，他难得这般毫不掩饰的露出温柔的一面，也难得听见他这般柔和的声音。

江皖南点点头，才走出两步，突然身后撕心裂肺的喊声再次让江皖南停下了脚步。

只见周围集聚的乞丐，像是发了疯一般冲向了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妇，他们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理智，像是展露獠牙的野兽，他们不是人，他们远比野兽更加可怕。

江皖南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那个女妇紧紧的抓住那袋干粮，她不肯放手，以为这是她孩子生存下去最后的希望，而周围的人也不肯放手，因为这袋粮食也是他们生存下去最后的希望。人在失望面前是残忍的，是恶毒的，甚至是歇斯底里，丧心病狂的。

江皖南的泪水，像是天空中一记晴天霹雳后的风驰电掣，呼啸而来，势不可挡……

很快这场抢夺以女妇的寡不敌众告于段落，撕破的袋子中散落的粮食被人群哄抢，他们为了抢到食物，不惜大打出手，你死我活，体力不支者很快就在抢夺中沦为踏脚石，沉沉的压在人群之下。而那个女妇早就丧失了最后的气息，只有她的手，还紧紧的抓着那个已经被扯破的袋子。

这是一个母亲为孩子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坚持，虽然无济于事，却无愧于心。江皖南突然潸然泪下，情不自禁，声泪俱列……

司马翘楚突然慌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江皖南，撕心裂肺，脆弱的像是一碰就碎的白瓷，她从我这般脆弱和敏感，即使是他被敌人包围九死一生，即使是她与虎谋皮生死未卜，即使是她濒临死亡绝地重生。她都未曾如此崩溃如此痛哭失声……

而现在司马翘楚能做的只是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让她的泪水肆意的浸湿他的衣衫，他扬眉喊道：“把他们赶走都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