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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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儿，你不过是个妾，怎么能叫朕四郎呢？四郎这个称呼，满后宫之后朕的皇后，你的主母才可以叫，做人得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可明白？】这句被年幼窈藏在记忆深处的话突然之间又涌了出来，她抬头看了眼胤禛跟淬了冰渣子似的目光突然间就一个哆嗦。

皇上他记起来了，他也记起来了，皇上同自己是一样的。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喉咙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她一眨眼，晶莹的泪顺着脸颊滑下擦过了皇上的手，她看着皇上就跟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猛的把自己一甩忙拿了茶水洗了手，还仔细的用帕子擦了个干干净净。

她突然就笑了起来，笑过之后趴在地上脸上的泪不住的流：“皇上，就算是您不认臣妾了，您也该记得我们的福惠，他是您最疼爱最喜欢的孩子呀，您曾经把他养到身边过的，若不是他去的早他才是接您位置的皇帝，弘历他又算什么？他算什么！”

“大阿哥是个没福气的，早早的就被李氏害了，您为了李氏生的孩子不给乌拉那拉氏一个公道，乌拉那拉氏记恨了你一辈子。她不愿意和你同房，她不爱您她心里头没有您，您在她心里头还不上苏嬷嬷她们那几个奴才，您嫉妒了是不是？所以您跟她对着干，您宠幸旁的女人，您放任臣妾去触她的霉头，转头又罚了臣妾？您想用这种拙劣的法子在她心里头留下位置来，让她

眼里心里有您，可你不知道她早就不把您当回事儿了。”

“多可笑啊，她不爱您可您最爱的却是她，您拿了臣妾来当靶子？让臣妾给她挡枪挡刀。明枪暗箭臣妾替她挡了，跋扈媚主的骂名臣妾替她担了，到头来臣妾死了到了地下还要给她磕头请安。”

“多可惜啊，到了地里头您等了那么多年也没等来她，她早早的就投胎去了又哪里会在意您，您不过只是占了她丈夫的名头，没有这名头您在她心里头什么都不是。”

“只有臣妾是真心爱您的，您是臣妾的夫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的命，可您为什么要这样对臣妾，臣妾的心好痛啊。”

珺鸾被恶心的打了个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反应过来年幼窈怕是在知道年家被发落之后精神就出了问题。可这要是放在后世精神病害人确实是不用坐牢，送到精神病医院就行，可在大清可不一样，就是年幼窈疯了她也要把年幼窈这些膈应人的念头挨个给怼回去。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站起身边撸袖子边在胤禛不赞同的目光下走到年幼窈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末了她从袖兜里掏出一块西洋镜来对着她指了指：“你这样的？胤禛的宠妃？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脸上妆也花了，头发也散了衣服也乱了，鼻涕眼泪到处是哪里有一丝一毫贵女的仪态和妙龄女子的美感？就胤禛这样的能瞧得上你？”

“还贵妃呢？若我是胤禛，就你这样的别说贵妃了，给我端水洗脚我都嫌膈应了自己。”

一直看戏的太上皇喝着茶都被她这句话逗的呛到咳了好几声，他抬眼看了看自己那个不喜形于色的四儿子，见他听了妻子的话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也不惊讶自己妻子会直接叫自己的名字，显然是平日里就听惯了的，简直是无眼睇。

“咱就说你是胤禛的贵妃这事儿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就单说你这智商吧，还真是合该被拿出来当靶子。旁人都说胸大无脑，你是两样都没有。”

“再说说弘历算什么这个问题吧，那你的儿子又算什么？好歹人家弘历的额娘是满人。你可是个汉人，汉人生出来的皇子能继承皇位？你怕是还在梦里头呢。”

“其实要是你的福惠平安顺遂的长大了他也做不了皇帝，这怪谁呢？怪我还是怪胤禛？都不是。”珺鸾摇了摇头看向年幼窈的目光充满了怜悯：“要怪只能怪你这个额娘给不了他一个好的身份。”

“养在身边就要继承皇位了？我们家里头胤禛养了四条京巴狗十几只鸡十几只鸭还有四只大白鹅也没见胤禛要把皇位传给它们啊。养在身边逗逗趣儿解解闷便罢了，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还有，你说胤禛拿你当靶子护着我？胤禛是主子我是主母你是奴才，主子让你为了主母去死也是应当，挡枪挡刀又算得了什么？”

胤禛以前听妻子说上一世她江湖人称萧怼怼自己还是不信的，这会子他信了。他妻子这张嘴不带一个脏字儿都能说的人恨不得去死。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太上皇和梁九功苏培盛几人，一个个呆愣愣的瞧着撸着袖子火力全开的珺鸾半响都没动弹。

“哦对了，还有你说的胤禛怕你伤了心连年家都是你去了之后才发落的，既然你这么遗憾的话，这一回我去同胤禛说说让年家走在你前头，说不定你还能给你们家里头的人上上香。”

“呀，这样就不行了？那么快就吐血了？所以我说人吧就应该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别总想些有的没的，你看看天天百日做梦这身子骨就是不行。你说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呢，要是我的话我宁愿安慰安慰自己其实自己身体很健康。”

她站起身微微后退了两步打量了年幼窈一番又啧啧了两声：“从我嫁给胤禛开始惦记他的人有多少我数都数不清了，可像你这样没脸没皮又还有癔症的，你是第一个。”

之前

皇太后宫里头的那个李氏好歹也只是被定了个有癔症而已，还没年幼窈这么没脸没皮呢。

年幼窈下巴上一片血迹，连地上都有被珺鸾气的她吐出来的血，她抬头死死的盯着胤禛：“皇上，您就任由皇后娘娘这样作践臣妾吗？”

胤禛给珺鸾拍了拍蹲下来时落在地上的衣摆，然后满面冷漠的扫了年幼窈一眼：“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和瑟瑟相提并论。”

年幼窈看着胤禛那仿佛是看蝼蚁的目光，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场闹剧由年幼窈吐血昏迷结尾，太上皇干净利落的发落了惠太妃和继大福晋，年幼窈却留给了胤禛和珺鸾来处理。毕竟这一回事儿是因着年幼窈而起，况且年幼窈也给胤禛和珺鸾添了不少麻烦，于情于理也应该有胤禛夫妻俩来处置。

胤禛和珺鸾也明白太上皇的意思，两人离开的时候命人压着年幼窈送到刑部去，等年家该杀头的杀头该流放的流放之后再看看年幼窈是否还能坚强的活着，若是跟着去了那就一了百了，要是还活着顶多就是关押在刑部圈禁到死。

年家是再也蹦哒不起来了，胤禛也拔了这根横在自己和妻子之间的刺，还能顺着这个由头名正言顺的不给老大晋爵，简直是一举多得。

他回了宫之后兴奋的闹了珺鸾大半宿才睡，养心殿体顺堂一晚上又叫了好几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