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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被扣上沉重的枷锁,带向堕神台。
黄昏似乎要接近终局,将一切吞没。
堕神台那里的血还未擦净,是处刑试图逃离神山的神祇时留下的,他还看到了一朵沾着血的百合花,散发着腥热的气息。
他刚被神使压着,跪上堕神台,战神的宝剑便从他的肩胛贯穿,留下一个狰狞的伤痕。
“老子早就想把这个法师弄死了。”战神的脸上带着伤疤,笑了,“胆敢拒绝我,假清高,倒向人类,其心可诛,早该死了干净。”
修闷哼一声,没说话。
他知道自己出声,会更加激起暴虐的神明的施暴欲。
死神的镰刀接踵而至,在他的背部划出一道狰狞的伤疤。
“死几个人类又如何,地狱空了我还少些工作量呢。”死神神色忧悒,道:“神王陛下的决策如此英明,为什么要反对?”
曾经为他端过杯子的神使,举起了烛台上的尖锐锥子。
漂亮的女神举起了簪子。
就连最后未能成为神的侍者,都向他露出了獠牙。
……
他们的脸上带着相似的狰狞,那是对剥夺了他们生存机会的修的恨意。
“去死吧,逆神!”
“还我们的神山!”
“背叛者——”
修却像是没有痛觉一般,头颅低垂,半跪着,金发却散落了一地,往日温和的容颜上沾着血迹,鎏金色的眼眸依旧平淡无波,仿佛毫无生命的美丽珠宝。
他的伤口还在残存的神力之下缓慢地愈合,却又在下一刻被冰冷的兵刃贯穿。
法师想到,啊,这就是预言中万剑穿身的滋味。
比预想中痛一点。
他也清楚在魔法漩涡之中死去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他依然屈从了那一丝微茫的希望,毫无私心的法师想要活下去,一年,一月,甚至多一天也好,为此,他冒着风险启动了传送阵,想要去追逐一丝渺茫希望。
而如今,他面对万神的愤怒,也即将赎清自己的罪。
他是没什么怨怼的,因为他们合该恨他,是他断送了他们最后的生存希望,是他毁灭了神山的未来,亲手给诸神黄昏画上了终结。
刻入血肉的每一刀,都是他还清神族的命。
于是他合上眼眸,忍受着。
这是他的献祭,他的偿还。
神王似乎看不惯他死到临头还是这样一幅淡然神色,恶意地刺激道:“你知道那个叛逆的刺客现在在哪里吗?他就在神山脚下呀。”
法师的眼眸蓦然一睁,那有些失焦的鎏金色的光芒凝聚了。
“将夜……”他喃喃道。
“他在和人类冲击结界,想打上神山救你呢。”预言之神笑了,道:“多么不自量力啊,等到神王陛下收拾了你,便会去把他,还有神山之下的义军全数杀光,拿来填神山。”
众神附和着:“这是叛逆者的结局。”并且由衷庆幸着自己选对了王,跟着神王,不贸贸然下神山才是正确的选择。
而他们却看见那被利刃穿身也不形于色的逆神动了,他伤得很重,却还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谁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力气。
修把身上的兵刃一根根拔尽,扔在地上,当啷作响。他身上有着许多狰狞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不了。
被无数神器伤成这样,任是谁都不能活。
众神却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窃窃私语:“他竟然把脊背也挺直了。”
“伤的这样重,他应该快死了吧。”
“前几个神,连这一步都没撑过就死了,这难道就是主神,神体被割成这样也还能活。”
“他想干什么?”
无人知晓。
法师带血的黑袍逶迤在地,双手缠着锁链,沉重而冰冷。血色犹如绮丽的花,绽放在他路过的地方。
他蒙蒙的眼眸,似乎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却还是下意识地向着一个方向走去,仿佛要去见什么人一样。
他离开堕神台,走过人潮,有人想伸手拦他,神王却饶有兴趣,于是道:“看看他会去哪里。”
法师的长袍在石阶上摩擦过一片血痕。而他却向着神山的石阶走去。
那是通往神山之下的道路。
“他想离开神山?”
“就是离开了,他这种伤势也活不下来吧?”
“而神王陛下会拯救我们。”
神王依然没有阻止,他方才处刑之时异常的苛刻,而现在,却显得十分宽容,甚至带着几丝嘲讽的快意。
他知道修走不到尽头。
传奇大法师眼瞳微微聚焦,他看到了无尽的阶梯之上有着狰狞的裂痕。
神山在晃动,灾难在降临。黄昏即将走到尽头,无人知晓,来临的是永恒的极夜,还是惯常的日升月落。
而他依旧走了下去。
一步一步。
他是凭着残存的最后一口气走到这里的,他若是没有这口气,他怕是早就在堕神台上死去。
但他还记着,自己要活,活着去见什么人。
他曾经答应过什么事,一定要办到。
他这一生都没有骗过将夜。
不能失约,不可失约。
如血的霞光给他的背影披上华彩,却分不清,那些流淌的是霞光,还是鲜血。
逶迤的黑袍摩擦着白玉一样的石阶,留下深深浅浅的血痕。
太过惨烈,也太过悲壮。
若是在人类的吟游诗人口中,他会被描绘为人类的火种,救世者,真正的神明,有着悲悯、博爱与仁慈的心。
慈悲的神明为了拯救人类,万剑穿心,却依旧担忧着神山之下人类义军的安危。
这是浪漫的史诗,是遥远的传说,是吟游诗人最爱的歌谣。
而他不过走了几步,便跌倒了。
他跪在台阶之上,金发散落了一地,显得黯淡无光。而他单薄的身躯之中,仿佛还有着些许力量,他用沾染鲜血的五指撑住身体,又一次站了起来,像一片飘荡的,脆弱的游魂。
耳畔是结界撞击的声音,上万年的结界,乃是神山最久远、最坚硬的存在,即使深渊入侵也未曾破开。
他什么也看不见了,走的跌跌撞撞,走过的路染满神血。
可他还是坚定地向下走,那些孤灯照影,形影相吊的岁月,好像都已经离去许久,却又像是未曾离去一般。
接着染满他苍白过往的,是那银发白袍的少年。
一笑一怒,一嗔一喜,一个转身,一个回眸,都写在他的记忆里。
大法师从未有一刻,这样接近于“人”。
他在想,当年将夜走下神山,兴许也与他现在的感觉很相近。
举世为敌,孤独永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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