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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翎台上宾客临门,一声接着一声道贺,迎客引路的弟子忙得脚不沾地,只因为这是他们孔家少主孔令萱的大婚之日。
而且这新郎还是李家的大公子,掌控着整个李家,两个人结亲,可谓强强联合。
李夕辞作为今日的新郎官,忙得团团转,偏偏他这个三弟李夕洲,一改往常的性子,围着他转。
实在被他缠不来了,李夕辞才问道:“夕洲,我正忙着,你想做什么?”
李夕洲不好意思地停下手,看着被他弄乱的东西,期期艾艾地问道:“大哥,你知道阮月仙这个人吗?”
“知道,她是长洲阮家的人,经常去衍一宗小住。”李夕辞说完,没听到三弟的搭话,抬头看过去,只见他红着脸,有些拘谨,顿时感到奇怪。
似乎想到什么,李夕辞蹙了一下眉梢,温和地道:“你突然问她做什么?不会是你喜欢她吧?”
他这个庶出的弟弟,人够机灵,也有眼色,与他一向没有利益争执,用起来也放心,唯独就是喜欢美人。
而李夕洲当真点了点头,道:“我喜欢她。大哥,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貌美的仙子,等会儿衍一宗的入场了,你帮我介绍一下,好不好?”
昨日傍晚,他带队将东西送上了凤翎台,“阮月仙”就提出告辞,说是去找衍一宗的弟子。他没有理由将人留下,不得不放人离去。
如果今日李夕辞帮忙从中牵线,对方肯定会重视他几分。
他自诩风流,喜欢美人,却不做强人所难之事。更何况是那等绝色佳人,更是要以礼相待。
“不行。”
李夕辞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见到庶弟失望的神色,他又想到毕竟被李夕洲讨好了这么多年,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道:“阮月仙是阮氏嫡系子女,与衍一宗宗主的胞弟封阳煦定下了婚约,以后是要联姻结道的。”
阮氏嫡系子女?衍一宗宗主胞弟的未婚妻?
任意一个身份,都不是他能够招惹的,李夕洲明白了这是让他知难而退,他不再打扰李夕辞,怏怏不乐的转身离开。
李夕辞却察觉到异常,问道:“那阮月仙常年不在外行走,你又没有去过长洲,怎么就对她情根深种?”
李夕洲以为李夕辞改变了主意,停下脚步,转身欣喜地说道:“前几日我押送贺礼过来,在渝州城外偶遇了阮姑娘。”
听到此处,李夕辞以为是三弟李夕洲和衍一宗的弟子碰上了,道:“是这样啊,等会儿衍一宗的弟子来了,你可别做出失礼之事,影响两家的关系。”
“哦,我知道了。”
原以为是转机,到头却是一场空,与之前相比,李夕洲更加失望了。
李夕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脑海里闪过一道绝美的青衫背影,暗道: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夕洲说的应该不是她吧!毕竟……他们已经死了一年了,要回来早回来了。
门外宾客从三三两两,到络绎不绝,又到现在已经基本没有人进来了。
唯有衍一宗的弟子还没来,引得众人交头接耳。
眼看着吉时快到了,衍一宗的弟子还没来,李夕辞面上笑得温和,心里却不悦,暗自嘲讽道:自从姜云离坠崖后,这衍一宗越发不成气候了。
就在众人不耐时,门外扬声,“衍一宗煦风君到!”
有些偏僻的小门派来人,前来凤翎台就是想混个眼熟,以后好求助,对于各大仙门的变动不甚清楚,便低声和旁人道:“道友,这煦风君是何人?为何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旁人冷呵一声,低声道:“此人乃是衍一宗宗主的胞弟封阳煦,听人说,一年前被人尊为煦风君,一时风光无限。”
“封阳煦?是那个封阳煦吗?衍一宗元清上尊姜云离的首徒……”
“慎言,道友。”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他们这个小角落,又道:“那位现在已经是禁忌了,不可再提。”
自从元清上尊姜云离被打下了神坛,衍一宗便下令不准再提,旁人提及他,必定恶言恶语,但凡有异常的声音,必定被人群起而攻之。
久而久之,没有人敢为他说话,连尊称一声“元清上尊”都不行。
“你看那位刚刚进门的男人,就是煦风君,还有陪在他身侧,身穿孔家服饰的便是赵望岳公子。”
“还有今日的新郎官,新郎官旁边的公子,就是余水潜余公子,这些都是那位的徒弟,你看他们个个风光无限,谁还提起了那位?”
“啧啧,我倒是没有参加那日的围剿,当时还觉得遗憾,见到今日盛景,不知道为何唏嘘不已。”
“谁说不是呢?那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物,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哎,我也不信,像梦一样……其中内情,谁又说的清楚呢?”
“别说了,新娘子出来了。”
因为孔家家主孔之洵身体抱恙,孔家长女又生死不知,今日这喜堂之上,双方父母都未到场,而是对着空椅子跪拜。
三拜之礼已成,新娘子本该入洞房。
衍一宗那一桌,封阳煦站了起来,拦住了她的路,道:“孔师妹等等,我有话问你。”
这一年多来,日日夜夜,他都梦到了师尊姜云离坠崖的一幕,以及小师妹跟着追下去的一幕。
所有人都说姜云离德行有亏,活该落得如此下场,而他曾经也是相信的,只是随着时间增长,他越发迷茫了,对那件事情产生了怀疑。
“阿煦哥哥,这是孔姑娘的大喜之日,你有事改日再问。”
真正的阮月仙奉父命来道喜,途中跟衍一宗的人同路,再加上她与封阳煦是未婚夫妻,关系非同寻常。
她最了解封阳煦这么久的迷茫,这一年多,他的内心备受煎熬,没有睡过一个晚上的好觉,眼底青黑,身形瘦削,迟早有一日会熬不住的。
封阳煦道:“不,我今日就要问个明白。”
阮月仙顶着众人好奇的眼神,死死地拦着他。
他再一次推开阮月仙,恼怒了,道:“阮月仙,你不要拦我。”
“你也叫阮月仙?”
原本李夕洲是过来劝解的,以为这位煦风君闹事,谁知道听到他称呼一白衣姑娘为“阮月仙”,脑子一下清醒了。
不过,见到这姑娘温和清雅,与那日的“阮月仙”相貌不同,还以为两个人只是同名而已。
阮月仙见到人搭话,立刻拱手自报家门,道:“正是,长洲阮氏,阮月仙。”
“你也是长洲阮氏的阮月仙?你们家有几个叫阮月仙的姑娘?”李夕洲感觉到异常,心里有些奇怪,还是问了出来。阮月仙性子温和,也不恼,细声细语地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长洲阮氏之女,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叫阮月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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