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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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我头晕，想吐。”

刚刚落地，柳玉然就跑到树下，扶着树干呕吐，却又因为腹中空空，吐不出来，只呕酸水。

前世高空失事，让她恐高，更何况还是御剑飞行这种危险行为，没有安全保障，更是让她心惊胆战。今早出门的时候，她就预防着意外情况，特意只吃了一点早餐。

昨天，大家杀掉了蛤/蟆妖，桃花村慢慢恢复了寒冬的正常节令，渝州万氏的弟子也要在年前归家了。

万知秋临行前再一次邀请柳玉然前往渝州，她思考了一番，没有推迟，与其约定，先去渝州，有天赋就拜入渝州万氏门下，没有天赋她就离开。此言正和万知秋的意，双方便达成了共识。

“阿玉，我这里有水，你漱漱嘴。”

活泼可爱的少女将手中的水壶递了过来，一双圆圆的眼睛晶亮有神，正是与万知秋一行人同行的凡间少女石杏儿。

柳玉然接了过去，道：“杏儿姑娘，谢谢你。”

石杏儿见她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心情雀跃了起来。这一路走来，万家的修士和气是和气，却有几分疏离，而与她同为凡女的阿英和诗雯二人，出身高贵，又不愿意搭理她，她委实孤独。

她摆了摆手，红扑扑的圆脸有几分羞涩，道：“别叫我姑娘，叫我杏儿就行。”

“好的，杏儿。”

柳玉然这人性子多变，遇到温软善良的人，她就是小仙女，遇到恶人恶事，她就是大魔头。

万知秋和万坤仪二人走了过来，还远远的，未靠近，石杏儿就害怕得躲开了，虽说将会拜入万氏门下，但是她就是惧怕手持长剑的万知秋这等人。

万坤仪看着柳玉然秀气精致的脸庞面白无华，俊秀的双眉蹙在一起，心疼道：“阿玉，严不严重？要不等会儿我亲自带你御剑，我肯定比知秋哥飞得慢。”

“不用，不用。”

开玩笑，万知秋修为高深，御剑快，但是至少技术纯熟，安全系数高。而这位万坤仪小公子初出茅庐，从来没有带过人御剑，她还是不要当小白鼠。

万坤仪瘪瘪嘴，道：“你这是怕我把你摔了吧？”

柳玉然无奈地望天，你有自知之明，还要提出来做什么？

一向不爱玩笑的万知秋，也抿了抿唇，掩去那一丝浅笑，他道：“柳玉然，你再坚持一下。过了眼前这座山，就到江边，我们今晚夜宿江陵，明早乘船出发，上行到渝州。”

也就是说，她还要坚持下午半天，就能解脱了？

因为万知秋和万坤仪二人和柳玉然搭话，引得其他人对柳玉然都看重了三分。

诗雯站在远处，时不时望一眼柳玉然，右手捏着水壶，面上犹疑不定。

她抱着水壶秀气地喝了几口，抹掉嘴唇边的水珠，缓步走了过去，温婉地说道：“阿玉妹妹，对不起。昨天的事……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那个蛤/蟆妖太可怕了，我一时慌乱，才拉住你挡着，现在想起来很难受，很愧疚。”

她说的正是昨日蛤/蟆妖袭击他们，诗雯将柳玉然挡在面前之事，虽然柳玉然没有受伤害，但是万家的人都看见了这么一幕，这对一向温婉贤淑的诗雯来说，难以忍受，破坏了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完美形象。

柳玉然道：“诗雯姑娘不必内疚，我早就忘记了此事。”

万坤仪气不过，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柳玉然，惊呼道：“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忘记？她可是差点让你殒命！”

堂弟这傻愣的模样，万知秋没眼看了，他找了个理由，将人拖走了。他道：“你们先聊，我带他先离开。”

有这个傻气的堂弟在，这两个姑娘和好不成，反而结仇。以后，这两个人成为了万氏的弟子，不利于内部弟子团结。

刚刚的道歉就像肥皂泡泡，被万坤仪轻轻一戳就破了，诗雯有几分尴尬，所幸万氏兄弟已经离去，她的目的已达到。

她弯了弯嘴角，轻描淡写地说道：“既然你不在意此事，那我便放心了。以后，若是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俨然忘记了谁欠谁的，这幅模样仿佛恩赐一般，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

柳玉然心道：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不想挽救了吧。

她微眯了一下桃花眼，掩去眼中的冷光，笑得温婉大方，不输诗雯，道：“诗雯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昨日之事，咱们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诗雯听懂了柳玉然暗含的意思，心中暗道：一个小小的村姑，竟然如此有胆量威胁她，不自量力。

一行人歇息了一会儿，再一次启程。

雾蒙蒙的高空之上，若隐若现的桃花村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视野里。

柳玉然忍着心底的恐惧，忍着呕吐的欲望，回望了这居住了十二年的故土，想起昨晚林阿婆离别之言。

“玉丫头，阿婆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你自己去闯吧。”

“阿婆知道你一直挂念你的父母，认为他们还活着，正在某个角落里等你。既然如此，你就跟着那群仙师离开桃花村，去外面寻找。”

想到阿婆慈祥含泪的模样，她毅然转头不再回望，决定放下这里的一切。

高空之上，长风烈烈，衣带飘扬，一派仙家气度。

而近看却是另一副模样，柳玉然全身发抖，忍着往下看的欲望，双手悄悄揪着万知秋的衣裳一角，神态拘谨，窘迫，恐慌……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晕倒时，剑身不稳，晃晃悠悠的，一个不稳，从飞剑上坠落了下去。

她想到了可怕的经历，咬着嘴唇，压下了惊呼，高声喊道：“万知秋，万公子，救我。”

万知秋此时自身难保，不仅仅他，还有其他的人，都没有办法使用灵力回到剑上，纷纷呈浮萍状，在空中坠落。

柳玉然昏迷前最后一幕，就是众人如天女散花般的坠落。

当万知秋等人陆陆续续地睁眼醒来时，第一眼就是一个昏暗潮湿的山洞。头顶撒下微弱的光，勉强能辨别洞内的光景，耳畔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想到一个词，水滴石穿。

这让他们想到了蛤/蟆妖，感觉十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