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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苡墨带着解药回到一字慧剑门的时候,门里的几个弟子见了她便闪闪躲躲。

她稍一思索,问道:“少门主呢?”

“在、在马场……”小丫头畏畏缩缩的说出段衡的去向,方苡墨见她如此便知道此事必然不简单,转身直奔马场。

黄土飞扬,骏马驰骋,御马的凤锦身姿灵活,小小的脸蛋儿上洋溢着春风拂面的笑容,段衡同她骑着一匹,从后头绕过来握着她牵马缰的手,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方苡墨心中一万个不解,怒火也飞升起来。

“凤锦不是中毒了吗?”方苡墨胸腔翻涌,声音微微发抖。

小丫头也是刚进门的小弟子,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头低的死死地,声如蚊呐:“护法,您一走,少门主就以您的名义向万仞堂堂主要了解药,锦姑娘早前便好了。”

冰凉的手掌攥成拳头,身上一阵阵的发凉。

三根银针飞出,准确的钉在马蹄上。

段衡紧急抱着凤锦跃下马,旋身见到方苡墨,愠怒的神色转而变成闪躲。

方苡墨气得牙根发颤:“我本以为这一路优哉游哉是狠心,没想到,你们才是真的狠心,段衡,你打折我右手,支我去莲花宗的时候可曾想过,莲花宗门前的莲花鹿角阵我是怎么过的?你可曾想过,我求这解药遇见了什么?”

十指攥起,指节上的朱砂痣隐隐发光,段衡转身要走。

凤锦扑通跪在方苡墨脚下,先是嘤嘤啜泣,后来便泣不成声,豆大的泪珠滚落:“苡墨护法,都是奴家的错,都是凤锦的错,若那日你逼我离开之时奴家再忍一忍,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你别生气,别怪少门主。”

段衡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凤锦,带着她扬长而去,未给方苡墨只字片语。

可笑,到最后还成了她的错。

方苡墨望着那背影,绷着脸,拼命睁大眼睛,控制气息,生怕生了泪水:“段衡你置我于何地,欺人太甚!”

弟子们围得远远地,既不敢靠前一步也不甘离开,面上无奈惋惜,心上讥笑嘲讽。

方苡墨半仰着头朝天苦笑:“怎么还不下雨。”

方苡墨自回来那日独自离开,一连三日都没有回去。

终日游荡在人山人海的集市,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漫无目的,好像藏在人群便找到归属。

到了第四日,方苡墨还是来到合欢楼。

那夜她买了花魁唐曼,与她一夜饮酒,唐曼也是性情中人,便仗义相助:“想叫男人喜欢,我有的是办法,方姑娘保我清白,我自不忘恩负义。”

方苡墨喝的醉醺醺,破口而出:“叫一个人喜欢还要学法子,这不是喜欢,是勾引,我不稀罕勾引。”

唐曼痴痴笑了,在晕黄的烛火下额上精美的花钿迷离:“方护法高冷孤傲,美艳无双,自是我们不可比的,不过这恩我不能不报,若是护法那一日想通了,偷偷来寻我,我自当一一传授。”

方苡墨挑眉一笑,抛之脑后。

自窗中飞入,方苡墨见屋里四下安静,轻轻唤道:“唐曼?”

屋中染着檀香,方苡墨一向不喜欢这些,此刻熏得脑仁疼。

外头脚步声渐进,急促而沉重:“和一个女人睡了一夜?老子才不信,是哪个?那夜一身黑的女子?”

舟自横气冲冲的背着大刀进来,方苡墨眸子一闪,顺势倾身钻进床底。

唐曼跟后头也进来,紧张的阖上门,口里絮絮:“祖宗,你可小声些,别将妈妈惊来。那夜的确是一个女子,那纱幔后的男子半途走了,你离去得早没瞧见。”

舟自横随手将大刀扔到桌上,胡子一撇:“哼!她一个女人买你初夜干什么?”

方苡墨原本是来想唐曼讨教,如今撞见她与情郎私会,片还在聊那夜,顿时觉得有些窘,正想法子脱身,后头带着绵绵笑意的清朗嗓子轻悄悄问她:“这倒也是,方护法买花魁的初夜做什么?”

这声音……怎的如此熟悉?

方苡墨青筋一跳,倏的回头,果然见那藏着日月星辉的眸,郎朗的笑,宫纱九层,白衣胜雪。

暴躁的捂着脑袋,咬着牙懊恼——闲来无事干点什么不好,跑来合欢楼招惹是非,偏又遇见这位仁兄。

忽的又忆起她池中朦胧的轮廓与侧脸,真是好看的叫人脸红心跳……

心虚不已。

“关你什么事!”方苡墨压着嗓子恶狠狠警告。

“凶巴巴的……”舟自横也不知怎么说的,说着说着唐曼便哭起来,又气又急,皱着的眉头叫上头奇异而精美的花钿失了形状:“你既不信我还来找我作甚!你走你走,走了好,反正唐曼自小身世浮萍无依无靠,红尘里摸爬滚打受尽欺凌……都走罢管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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