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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巨大的压抑咯得我喘不过气来,那哭声似乎立马就要决堤奔出。
那一直不曾有动作的黑衣俊上却是惨叫出声,继而在地上捂着头翻滚起来,似乎很是痛苦。
白衣俊上想挪过去,可那脚下什么都没有,便只是远远看着,缓缓道:“你总以为这夜境痛苦,没有光亮。可他将你压在此处,不过是念你以往的看护之功。你一心只想入昼境,怎知昼夜轮转,昼落而生夜、夜尽而昼出,待你见到昼的时刻,便是死期呢?”
我此时才知晓,那条长河,并不是什么河,是俊上的血。啖血花吸食俊上的血,化作河流,从昼境流向夜境,护得这黑衣俊上一命。
那时他将烛阴封印在眼睛内,原本化了左右眼珠分别为黑白俊上看守。岂料黑俊上被烛阴蛊惑,在几千年的岁月里慢慢魔化。俊上为压住烛阴,便分白衣俊上为昼黑衣俊上为夜,分离出了两境。
白衣俊上想了想,又道:“你同烛阴沆瀣一气,我灭不了它,却还是有办法灭了你。”他离了亭断了藤蔓,不止断了自己的命,也断了黑衣俊上生命的源头。
黑衣俊上捧着头,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却脚下踉跄了几步,栽倒了几次。他死死瞪着白衣,那狠厉模样,似乎想把白衣俊上碾做飞灰。
却是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哈哈笑道:“太愚蠢了,你以为你杀了烛阴当真能救了他?你以为你是在救他?可笑,太可笑了!哈哈哈......”讽刺般的大笑回荡开来。
我听得这话里有话,黑衣俊上偷偷起了一道仙柱过来,却被白衣俊上挡住了。
黑衣还是那桀骜不肯服输的样子,倒在地上笑得娟狂,“沆瀣一气?我做这些到底是为谁?你怎么不敢告诉她实话?烛阴死了之后,那俊上会如何?女娲、神农后人的命运......”
白光一启,只有那未完的话音飘荡在空中。
我被烛阴震得终于还是吐了一口血,有两滴溅在白衣俊上衣角,红得炸眼。他将身子挪进些靠着我,淡淡道:“若你还能见得他,问他一句悔否?值否?”
我擦着嘴角血迹,喘着一口气,“刚刚那番话...什么意思?俊上...俊上会怎么样?”
他回了我一个笑,那笑若如春日杏花初绽,指着心口的位置,摇头,“他藏在这里,不说,没有人知道。”
我盯着他:“但你知道!”
他摇摇头,扬手一挥,指着远处道:“你的朋友受了重伤,早些带他走吧。”
我以为...以为黑无常他....
却没想到他还能回来......
白衣俊上唇色苍白,连脸也是颓败似了无生机的白纸。远处,那黑衣俊上又栽了下去,却还是高扬着一张脸,可怜可笑地盯着我。
我咬着唇角,嗓音有些不稳:“你是为了救我,若是没有你将我拉开......”
他虚弱的脸已如衣服一样白,却是温和的摇头,“我不是救你。他将我化成人形,甘愿受千年白蚁噬心之痛,每日切肤之苦,便是等有一日能彻底灭了烛阴。若不是你,也还有别人。不是今日,也还有他日。”
我使劲将溜到嘴边的哽咽咽了回去,只是无力地说了一句“谢谢”。
他微微摇摇头,“不,我要谢谢你。你眼睛里有很多东西,有山川河流、亭台楼阁、人鬼仙佛,这些我很久没见过了。”笑道,“很美,很怀念。”
他几千年都呆在昼境里,几千年面对的都是一样的景物。而俊上这几千年,从来就活在黑暗里。
突然,他缩了缩身子,缓缓道:“能不能抱一抱你?”
我点点头。
他想搂住我,却是因为没了力气,反倒是我搂着他,让他靠在我肩上。只听得他道:“日后,怕是再也不会有了。”
那张同俊上一模一样的脸,浮现出雪莲一样的清雅笑容,似是下定决心,声音气若游丝:“我在你朋友的眼里看到,不止一个......”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软软地从我身上沉了下去。
我闪动着眼珠,仰着头将滚烫的液体逼了回去,使劲呼吸了几口气,颤着手摸了摸他。
手上一凉,那身子化作白烟,慢慢腾空而去。我伸手过去,白烟从指缝中溜走,慢慢消失不见。
末了。他坐着的那个地方,留下了一个一寸大小、月白色的月牙形石头。
晶莹剔透。小巧精致。
那黑衣俊上,也化作一块形状一模一样的石头,只颜色是夜黑的。
我躺了好一会,慢慢爬过去,黑无常黑衣底下,一个半人高的坑,他一脸惨白的躺在里面。
还好。还好。还好。
还活着。
将这黑白两个玉石收好,周围气流却猛地急转。
右侧天幕黑色慢慢褪去,成紫,成橙,最后是澄碧的蓝天。而左侧,黑烟散去,一方静谧的星空。
大战后毁坏的茅屋、枯枝竟一一重新长了回去,眼前景象,正是我初入这眼境时,那绚丽绝伦的模样。
一方为昼。一方为夜。
只是那条长河,河水倏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路。
眼下场景,我没有办法拖动黑无常。从他手里取出拂煞灯,拼着口气,念了几句仙决,将他收在了灯芯里。顺着那条血河化成的路,拄着剑,一步步挪了出去。
那长河原本是俊上的血,如今成了一条六尺宽的路。路尽头,是一轮大如煎饼的太阳,耀得整个天幕黄灿灿的。两侧那红艳艳的花海,早已通通枯萎凋谢,只余下一根根枯枝。
我身上有伤,便走得十分缓慢。忽而,那地底下轰隆几声,便抖动起来。烛阴已灭,地底之物不知是何。
拂煞灯内幽光越来越亮,路旁有一方三人高的青石,我靠了过去。
眼前砰的炸开,那方大大圆圆的太阳,竟然碎成无数金雪,飘飘扬扬撒了下来。天顶蓝天褪去,墨云聚合,不多久,便狂风暴雨瓢泼而下。
“哈哈哈,倒是几万年不见活人了。”雨声中,我靠着的那方石头里,竟然传出女子声音来。
我掠开几步,手上的赫鞭紧了几分。
那青石里的声音十分慵懒,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被这雨水浇得浑身湿透,道:“你是谁?”
一跳。两跳。三跳。
那青石竟然似个皮球跳动三下,又像个不倒翁摇晃几下,似人在伸胳膊,甜甜道:“这不重要。”
未等我开口,天幕骤然一亮,巨大的光亮震得我眼前什么也看不见。我遮住眼睛,眼前这方青石早已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面带斗笠,一身青衣的女子。
我总觉得这女子十分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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