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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璃,如果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

炽热的炼狱之火,灼烧着叶璃的身体,她被困在炼狱之地整整一百三十七年。

不见天日,与世隔绝。她只能隔着镜面,眼睁睁望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她听不见、闻不到、摸不着,也从来没有人能与她对话。这个声音是从何处而来?

“你是谁?”

她动了动干涸的嘴唇,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听,“谁在说话?”

镜面轻轻波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穿过人间,来到了她身处的炼狱。

周围的火焰随之凝结,灼热开始褪去,折磨她的火毒也渐渐在她的身体里慢慢平息下来。

温凉的灵力缓缓流入枯竭的经脉,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轻松,自从她献祭之后,余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痛苦和折磨……

“叶璃,当年妖魔血洗上青派,凌修远生死一线,是你为他献祭金丹,保住了他的性命。你失去金丹,成为游离之魂,被困在炼狱之中日夜受尽煎熬,可他却平步青云,将你遗忘,你可曾后悔过?”

回想起曾经种种,叶璃不禁落了泪。

她前世与人和善,做了一辈子没有主见的工具人。凌修远要什么,她都会给,直到最后妖魔血洗上清派,凌修远金丹被毁,生死一线。

师父临终前拽着她的手,“凌修远是剑修宗的希望,他不能死。你答应我,一定要保他。”

二师弟说,“大师姐,只有你能救他。”

六师弟握住她的肩膀,“大师姐这么善良,一定会救他的对吧?”

小师妹擦着眼泪,质问她:“大师姐为什么要犹豫?你不是喜欢他吗?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救他……”

就连叶璃自己也觉得,她不该犹豫。

她应该毫不犹豫地救他。

所以她亲手用水寒剑,剖开自己的丹田,取出金丹,交给了凌修远。

她疼得倒在了地上,她的师弟妹们只顾着救治凌修远,没人回头看她一眼。

她就像一个工具人,完成了她的使命。

就不再重要了。

可是她真的好疼,她在漫无边际的寒冷中死去。死后永坠炼狱,狱火灼心。

在炼狱中的一百三十七年,她不止一次地问自己: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没有人给她答案。

她只能通过玄天镜窥见人间种种。

她看到凌修远终于醒来,看到他心伤入魔,又遇红颜知己帮助他走出心魔。

她看到他再度修仙,终登九天之上,成了最接近神祇的仙尊。

叶璃恍惚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是上天指定的天道之子,无论经历多少磨难,终究会成仙成神,而她只不过是他成神路上一块平平无奇的垫脚石。

上青派的覆灭、她的死,于他而言就只是上天给他铺垫的道路。爱过,痛过,而后幡然醒悟、登峰造极,她于他而言便再也没有了意义。

不甘、失落、悔恨。

逼得她几欲成魔。

她明明已经做好了牺牲献祭的准备,也一直觉得自己是对的,可是当整整一百三十七年的苦楚压在她身上时,她才发现她其实承受不住。

叶璃不禁发出了疑问:我存在的意义,就仅仅只是为了别人吗?

如果重活一世……

“叶璃,你当年和凌修远一样,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可是天道不公,它选中了凌修远,所以必然会舍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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