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试探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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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阳才不管她，径直下了车，胖妹也只得无言的尾随其后。开开洋荤也不错啊，胖妹阿Q似的安慰自己。

说起来，她活了这26年，还从来没进过咖啡厅呢，主要是不舍得花钱去感受所谓的小资情调。而且，她现在供职的这家公司，男男女女们，大早晨的，睁开两只眼睛，来到公司，就迫不及待地泡上一杯，办公室里处处弥漫着咖啡的味道。咱中国人早晨吃的豆浆包子多带劲儿啊，胖妹实在是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对咖啡那么上瘾，虽然胖妹也喜欢闻这种醇厚绵长的香味，只是，有一次，林夏夏给了她一包，她喝了以后，硬是一天一夜没合眼，这家伙，威力也太大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喝呢，而且还非要跑到咖啡厅内喝，钱真是多得烧的没处花。胖妹不解，林夏夏一翘兰花指，幽幽喝了一口咖啡，说道：“你这就不懂了吧，姐喝的不是咖啡，喝的是情调，到咖啡厅喝，听听小曲儿，摆摆优雅的范儿，多派呀！”

所以，胖妹忍着饥肠辘辘，跟着林正阳，来感受这种优雅的派。

这家名为冰点的咖啡厅里面布置的古朴雅致，灯光幽暗，黛眉色墙纸，深木色地板，黑桌红椅，桌上摆着紫色的花瓶，瓶内盛放着纯白的绢花。中午喝咖啡的人还是挺多的，确实，每个人都挺优雅的，没有大声喧哗，笑得也是那么的清浅。

初来乍到，胖妹坐在座位上，不免左顾右盼。她对面的墙上，歪歪斜斜挂着几张相框，觑起眼睛，仔细地瞅了瞅，好像是三十年代旧上海的美女图片，有一个似乎是周璇，耳朵里响着却是四十年代美国酒吧里的歌曲，大中午的透着忧郁和悲伤，反复吟唱着一句：Why'tIfreeyourdoubtfulmind，ayourcoldcoldheart，胖妹听着这冷酷的心着实难受，为么不放点欢快的呢？

林正阳在胖妹对面坐着，早就看到了胖妹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掩饰不住的新鲜和好奇，到处乱瞅，不禁鄙夷地问道：“你没来过咖啡厅？”

“没有。”胖妹特实在地回答了一声。这才收回了目光，挺直身子，规规矩矩地坐好。

林正阳无奈地笑了，再看看胖妹身上罩着的灰扑扑，软不啦叽的一身衣服，他的眉头便紧紧皱成了川字：要是让他娶这样的女人当老婆，至少得折他十年阳寿。他家老头怎么能这么埋汰他呢，想不通啊想不通。

早有服务员拿着菜单，笑容可掬地走了过来，头上扎着苏格兰风情的方格小围巾，身上穿着电影里演的英国女仆那样的黑衬衣，白色蓬蓬裙，胖妹觉得这么不伦不类的搭配，特别有意思，不禁笑了笑，双下巴很显眼地露了出来。

林正阳实在不忍看她那份尊容，把头扭向服务员，点了咖啡和甜点，然后不由分说，又加了一句：“同样的，两份。”

想必这小胖妹也不知道该点些什么，看菜单多浪费时间。

胖妹咽了口唾沫，还是听从了他的安排，唉，只当减肥吧。

两人开始步入正题。

林正阳的手嗒嗒嗒地敲在桌面上，思忖着怎么开始。胖妹微微前倾着身子，看着这只玉面狐狸，吊梢着眉毛，若有所思。

“你，你是怎么征服老头的？”林正阳半响，终于还是有些恼怒的单刀直入。

啊？胖妹愣怔了一下，“什么老头？征服？”来者不善呀。

“你有工作，还到我们家做兼职，有什么目的？”林正阳又抛出一个问题。

就说嘛，第一眼的感觉最准确，这个男人，他不顺眼就是不顺眼，果然没教养，有两个破钱了不起啊，目中无人。

胖妹单打独斗，在社会上也算闯了几年，一经点拨，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不禁讥讽道：“你说我能有什么目的呢，难道你认为我看上了你家的钱？讨好林叔叔，让他多给我点儿，您可真是杞人忧天啊！”

林正阳微眯眼睛，审视着胖妹的小胖脸，看着她气得挺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琢磨着她的性格。甭说，他在他家老头子面前只能当孙子，可在外人面前，也挺牛逼哄哄的！

胖妹就知道，这城市人啊，小气，敏感，她自己本分挣钱，都会被人无端误解，这叫什么事儿呀，越想越来气，大不了不干了嘛，头可断，血可流，士可杀，不可辱。再说，这工作还挺累人的。

胖妹头脑一热，也来不及多想，噌的站起来，居高临下，对着林正阳，说道：“你要是觉得我在打你们家钱的主意，那我就不干了，成了吧！”

没想到这小胖丫头性子还挺烈的，林正阳也赶紧站了起来，事儿可不能搞砸了，现在是他有求于她，而不是他盛气凌人的时候，他摁了摁胖妹的肩膀，让她坐下来，笑面虎似地说道：“我只是试探你一下，不是那个意思，啊，你别着急呀！”

“有这么试探人的吗？”胖妹嘟囔了一声，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可她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还是去吃自己的馄饨痛快，于是，她一字一句的冲林正阳表明态度：“林先生，我给雨萱当……嗯，保姆，只是想业余多挣一分钱，1500块，我很满足，一分我也不会多要。林叔叔对我好，是说明他仁慈。我不会故意讨好任何人。你要是那么认为，我也没办法，要是觉得我不胜任这个工作，我会马上辞职的。”

“跟你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嘛。”林正阳绝对没料到，他用激将法试探胖妹，居然激起了她这么大的反应，不过，事情要比他预想的好，貌似这个小丫头不像是见钱眼开的主，好像，虽然他不愿承认，她对他的滔滔魅力似乎也视而不见，还和他挺较劲的，那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本来他是这么计划的，如果试探出这个胖丫头即觊觎他的美貌，又喜欢他家的钱，他就只能牺牲自己，先和她接了婚，混上副总当，再把她一脚踹掉，或者来个家庭冷暴力什么的，现在，这个胖丫头似乎志向颇为高洁，他也就放了一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