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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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吗？兮月感觉有些迷茫，有些纠结。

自己要不要出去找师尊？

可是，怎么找？

师尊和自己是隐藏了身份离开宗门的。而且，万一自己离开这里，师尊却回来了，那该怎么办？

对了，师尊他会不会回宗了？

……

兮月看着渐渐升到中天的月亮，没有打坐修炼，也没有睡觉，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天明。

然而，院中仍然只有他一个人。

……

这些年的相处，让兮月忘记了，他的世界里或许只有师尊，但是师尊的世界里，除了他这个徒弟，还有很多其他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以为他们就是彼此的全部，不过是被这十年的光阴迷了眼。

他一直喜欢师尊那清冷的性子，因为这样师尊只会对自己一个人好。

现在想来心脏处却是有隐隐的痛慢慢地绵延上来。一丝一毫，缠绵着包裹着整颗心脏。

他早该发现的。

他不怀疑师尊会丢下他，却担心，师尊是真的忘了……

其实现在想想，从很久之前，师尊就表现的有些不对劲了。

经常会发呆。

自己喊他师尊的时候有时也要很长时间才会回应。

有时候看着周围的眼神很陌生。

……

但是师尊话一向很少，他也从来不说什么。师尊他表现的一直很正常，而自己竟然也就真的忽略了这些细节。

兮月垂下眼眸，一直紧攥在袖中的双手伸了出来。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左手缓缓抚过自己的眼睛。

暗金色的玄奥图纹在兮月的眸中缓缓浮现。

不是像当年那样到生死关头才一闪而过，而本人尚不自知。

而是仿佛受到控制一般。

他这些年中，除了在青岚城这一年过的比较悠闲外，其它的时候一直在各种险地秘境。生死关头不知经历了多少次。

慢慢的，他也摸索出了一些规律。甚至开始有意识把自己逼入绝境，为了当天能梦见的东西。

画面虽然零碎，但这么多次下来，兮月也了解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什么被封印住了，之前封印牢不可破，他从来没有发现过，旁人、甚至是师尊也没有发现。

而随着他修为的提高，他隐约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了。

……

兮月虽然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到“他自己”之前的地方去。

这一世，他只会是太微道尊的弟子，是道宗的清字辈门人。

他不想去管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那都和现在的他没有关系。

他只要能和师尊在一起，就很满足了。

兮月不想去破坏现在的生活，更不想和师尊、和道宗为敌。

如果他选择了过去，那么现在的一切都会将他抛弃。

其他的兮月都无所谓，但是他不敢想象师尊有一日会对他露出失望厌恶的神色。

兮月想要师尊对他说话，对他笑，想要拥有师尊全部的一切。

他现在是清尘，是师尊的弟子，自然可以得到师尊的关心和爱护。

可是如果他成为了“他”，兮月不敢去想师尊会如何对待他。

兮月也拒绝去想。

所以，兮月安心的陪着师尊，努力的靠着自己去提升修为。

就算是知道近年兴起的冥域或许和“他”有很大的关系，他也从来没想过去证实什么。

就算疑惑小时候的事情，他也没有回去探寻什么。

因为他不想。

不想破坏现在的生活。

他也对至高无上的权力，对无人能敌的实力，对兴复幽冥……他都没有兴趣。

那一切都是“他”的，不是他的。

而他这辈子，只想当兮月。

可是现在……

兮月眸色暗了暗，他不想承认。

可这件事情却让他从自己虚构的梦中醒了过来。

他把师尊当成了他的全部，可是他对师尊而言，从来都只是一小部分。

这种认识让兮月感觉心中十分难受，让他想要去毁坏、去杀戮周围的一切！

兮月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师尊的在意和关注早已经超过了师徒的界限。

“他”拥有漫长的生命，但是从来没有过什么感情上的经历。

现在的兮月更不用说了。才不过十六岁，而且一直在和师尊到处跑忙着提升实力。太微自己都不懂，更不可能教他这些东西……

修真界中，修为高的女子很少很少。

前世的“他”身边就算是一群糙汉子。

这一世的兮月……

好吧，算下来，两辈子加起来，兮月关于这方面都还是一张白纸，啥都不懂。

……

在想明白这件事后（自以为知道了真相）。

师尊离开的伤心，不被信任的愤怒，对自己之前的自责，迷茫，恐慌，心痛，纠结……

各种情绪都涌了上来，让兮月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杀戮的欲望。出窍期的威压笼罩了整个青岚城，不稳定的气息夹杂的暴虐情绪让这个连城主都只有金丹初期的偏僻小城陷入极大的恐慌之中。

而在这个时候，太微和夏萤方姝他们，早就远远地离开了这里。万里之遥的景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而太微也不会知道，他还有一个徒弟，因为他的突然离开几欲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