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覆雪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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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空法师!”小沙弥边揉着生了冻疮的耳朵边跳脚,吸了吸鼻涕,远远冲坐在树下的人喊,“方丈找您有事商量,喊您回去呐!”
梅花树下,端坐冥想的白袍僧人闻言睁开双眼。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白麻僧衣,宽袍广袖,肤色白得像是质感上乘的冷玉,连唇色都很浅淡,远远看去好似蘸了新雪勾勒出来的白描画儿。
那人好像全然不怕冷似的,寒风卷过他身边,那素白的大袖连动也不动。
无波无澜,亦无悲无喜。
然那僧人一睁开眼睛,浑身气度就都变了,好似坚冰融成初春的雪水,温温和和,清清亮亮,叫人看了就心生好感。
谢辞没费多少力气就全盘吸收了这具身体的记忆。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位法名思空的僧人人生履历实在是太简单了,和谢辞以前那些经历比起来,简直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思空年方二十一,是悬悲寺方丈雪庭法师的首座弟子。
他的俗家名字叫闻人偃,原是闻人王朝的皇长孙,先太子的长子,按说该是凤子龙孙的命数。但闻人偃自幼便有佛缘,据传他出生时,整座宫殿都被金色的佛光笼罩,长到五岁的时候更是被雪庭法师相中,带上无极山修行。
闻人王朝尊崇佛宗,雪庭法师更是誉享四海的名僧,被皇室以国师之礼相待,能被雪庭法师点化佛缘,那是无上荣耀的事。
思空五岁剃度出家,在山上修行十六载,这么多年只回过皇宫两次——一次是他爷爷,先帝的葬礼,一次是他父亲先太子的葬礼。
无极山顶终年不化的雪,静坐冥想的梅花林,藏经楼的佛经,悬悲寺的晨钟暮鼓,大雄殿内的长明灯。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就构成了思空所有鲜明而单调的记忆。
谢辞一睁眼就进入了角色——就是脑袋光光的感觉有点不习惯。
他站了起来,拂去衣摆上沾染的花瓣。
“方丈可有说是何事?”
小沙弥嘻嘻笑着凑上前,道:“没说呢。”
谢辞从腰上的小袋里掏出一把松子糖给他,小沙弥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
“去玩吧。”谢辞好笑道,先一步走出梅林。
雪庭法师长眉雪白,面目慈善,长得就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谢辞走进禅室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师父。”谢辞合掌躬身道。
“来。”
雪庭正在煮茶,示意他过去坐下,给他倒了一盏苦丁茶。
谢辞跪坐到蒲团上,双手接过茶盏,烟气袅袅,温度透过粗陶熨帖手指,指尖雪白的皮肤没过多久就泛起了红。
谢辞把个茶杯当做暖手宝似的揣在手里,正襟危坐道:“师父找思空何事?”
雪庭慢慢啜饮了一口茶水,半天眯着眼没说话,好似在品鉴粗茶的回味。
苦丁茶是真苦,毫无回甘,就连过惯清苦日子的思空都不爱喝。事实上这孩子嗜甜,腰上长年挂着一个放松子糖的小袋,别人都当思空法师心善,随身备糖给小沙弥和小施主吃,其实是思空自个儿爱吃,时不时就要含两颗在嘴里,尤其是和师父喝完茶之后,得吃一天的糖才能驱散嘴里的苦味。
师父泡的苦艾茶,可以说是思空和尚为数不多的黑暗记忆之一了。
好巧谢辞也爱吃甜的,想想那股让人头皮发麻的苦味——他还是老老实实把茶杯当暖手宝吧。
禅室里一时无声,连浮尘都仿佛沉静下来。
这师徒俩都是慢性子,谢辞很有耐心地暖着手,直到两只手掌都变得温热了,才听老和尚慢悠悠开口。
雪庭道:“我昨夜收到一封宫里来的信。”
“宫里?”谢辞一愣,“可是与弟子有关?”
思空这些年在山上修行,远离俗世,与皇室毫无联系,要不是知道这是一个没有任务的世界,谢辞几乎都要以为这突如其来的皇宫来信是某个任务的开端了。
“算,也不算。”雪庭道,“这信乃皇帝所写,他道皇宫里最近怪事频发,要我去宫中除祟。”
当今皇帝闻人旻,大体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他当政这六七年,天下风调雨顺,四海升平,不曾有邪魔妖孽为祸人间。如今他说宫中有妖邪作祟,那可真是大事中的大事。
从辈分上来讲,这位比思空大六岁的皇帝还是他的亲侄子。
思空五岁前还是皇长孙的时候,这位大侄子还给他作马骑过。
谢辞问:“依师父看,宫中可真有邪祟?”
雪庭长眉微锁,叹道:“我昨夜开天眼望皇宫方向,的确感觉到妖气。宫中确有妖物。”
谢辞隐隐猜到雪庭的意图,“那师父的意思是?”
“思空,我欲让你代我前往。”雪庭双目温润平和,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你在山上已修行多年,不曾接触外事,也是时候入世历练一番了,你可愿意?”
“我佛慈悲,思空自然愿意,”谢辞合掌道,又问,“师父,只是那妖物要如何处置?”
雪庭道:“我辈虽除妖以卫道,降魔以济苍生,亦不可随意杀生。我观那妖气紫光四溢,轻而不混,不像是穷凶极恶之辈,你只将它带回无极山下镇压便可。”
谢辞合掌垂目,“弟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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