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风云骤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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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坤好笑，把她身子掰过来，道：“我后日出发，很快就追上你们。”

“真的？”九月眼睛发亮，一时太过开心，身子向前在萧坤面孔上轻轻一吻，“谢谢你，萧坤。”

然后把头埋在萧坤怀中，低低道：“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萧坤摸摸自己的脸，小姑娘的唇，软，绵，还带了甜意。

“我要处理一点事，很快就会赶上你们的。这几日你来找我，我并非故意不想见你，是黑衣阁里实在有许多事要做。”

九月心中的又一处结松开，五脏六腑都觉熨帖。

“什么事啊？”

萧坤犹豫一下，还是说：“秀色……”

“她果真没死是不是？”九月几乎要跳起来，头一抬磕到萧坤下巴，“咣当”一声，萧坤摸着下巴，雪雪呼痛。

“阿呦，可对不起了。”忙伸手揉揉他的下巴，一边还用另一只手揉着自己后脑。

萧坤地看着她，十分无奈：“她服了断肠草，下葬前骆枝亲自检验，心跳呼吸完全停止，的确已经死去无疑。可是就在三日前，她的尸首失踪了。”

“失踪？怎么失踪了？”九月声音略微发颤，揉着萧坤下巴的手慢慢停下来了。

萧坤捏过她的手：“她被葬在在公墓里，守墓人发觉土地似有翻新迹象，便报了官。因为是秀色的墓，李亮亲自带人去查。才发现墓里只剩了一条卷着她尸首的席子。”

“会不会有人盗墓？”九月其实知道，公墓里埋的都是衙门处死的罪犯或是没有家人的流浪汉，盗墓的可能实在微乎其微。

“从现场看来，最上一层泥土略带潮湿，翻开墓穴之后还进行了粗略掩埋，势必不是山中野兽。还是我大意了，我本派了人，守在墓地五日，已觉万无一失，谁知道她竟有如此能耐……”

萧坤歉然：“叫你惊惧。”

“或许，只不过是有人讲她尸首盗走，她并非真的活着……”九月才发觉，自己对秀色的活着有莫大恐惧。

“昨日马队运一箱琉璃去大理，还在腾越境内就遭了抢劫，来人单枪匹马，很快被制服。马队的人毫发无伤，但却没能留住活口。那人是个阿芙蓉瘾君子，已成傀儡，是她的手笔……”

“如此，”九月深深呼吸，“她找了这样一个废人，并非真的想寻多□□烦，不过是告诉我们，她还活着。”

萧坤点头：“狱中狱卒都查了，没问题。秀色是知府亲自嘱咐要严加看管的重犯，他们全都警惕万分。亲眼看秀色服下断肠草，止了呼吸。唯一的反常，是她吞下断肠草之后，对他们说，‘这药，可苦得很啊……’”

“断肠草无嗅无味，何来苦一说？狱卒多半当她死前感慨，未放心上……然而这里面却定然有问题。”九月看着萧坤，眼神发直，在努力思考。

“嗯，所以我去找了于镜，”萧坤似乎竟有些想笑，“于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了她大惊失色的模样。”

“她说，秀色或许将断肠草和苦玉芝同服。苦玉芝可解断肠草毒，但两种药混在一起，会成天下剧毒，毁人面容，她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每日阵痛两个时辰，生不如死，最多可活三个月。”

九月脸色本来已经难看已极，此刻听了萧坤的这话，更加苍白：“她拼着人鬼不辨也要多活这三个月……坤哥，你一定万事小心。黑衣阁……是不是有人叛了？”

秀色多活这三月多半不是为了多享人间欢乐，一定是为了报仇，那么首当其冲便是她和萧坤。而她即使假死，也不可能自己从一丈深的深坑中刨土而出，一定有人帮她。苦玉芝也是有人想方设法送进狱中。

而萧坤刚说的，黑衣阁有许多事要处理。

“是黑衣阁的人。秀色入狱之后，我已经将她和叶恒所能接触到的下级全数调离。难保从前和秀色同在黑衣阁核心的人，依旧对她衷心，又对我给他们的处理心怀不满。”

九月越听越是心惊，秀色在黑衣阁核心的核心，她的事一出，对黑衣阁必定震荡极大，萧坤不知废了多大精力去整顿。这女人，真叫阴魂不散。

“你放心，如今我手下的人，都听话的紧。”萧坤看九月面色不虞，隐约带了怒意，又担忧地看着自己，忙安慰她。

九月勉强点点头。

“净杀和轻杀都在你左右，我一日之内黑衣阁的各个分支的消息也就到了，之后立刻来找你。”

“你快来。”

九月跟萧坤父母一道离开，萧坤母亲对九月一直淡淡的，客气的，完全没有体现出见到未来儿媳的热情和喜悦。

九月竟未察觉，一路实在心事重重，无暇顾及其他。

秀色的逃离她已不再害怕，不过是兵来将挡。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担忧，是萧坤所说，十五年前风掣军的故事。

听起来实在，太像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