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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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布庄。宋九月姑娘大喇喇地走近大门。

“把你们家最好的布拿出来，我要做衣服。”

气势夺人，小伙计一时愣住。

“愣什么愣，把你们家最好的布拿出来，我家姑娘要做衣服。”萧坤跟在九月身后，忍不住好笑。

小伙计忙不迭招待两人坐下喝茶，请了主管过来。悄悄说：“来大主顾了。”

朱家的主管朱老七是个精明中年男子，略带福相，笑容可掬。认识萧坤，也就猜出了九月身份。

全城都在说，宋九月姑娘此次大难不死，是神佛保佑，但她着实受了苦，已被折磨的没了人形。

可是，看着肤如凝脂，神采奕奕的啊。

“萧少爷宋神捕光顾，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宋神捕忍不住浑身一颤，偷眼看萧坤反应，果真在憋笑，九月白他一眼，笑着对朱老七说：“叫我九月就好了。”

朱老七从善如流：“九月姑娘，可巧了，这才把宋府新要的缎子都送过去，你就来了。以前倒从没见你来，喜欢什么样子的随便挑，有新到东瀛的棉布。”

九月从前从不亲自选布，都是母亲选好了做衣服给她。每季裁五六套新衣，花纹颜色都素雅清淡，是母亲喜欢的模样。

三四个小学徒已经端了布匹过来。才知道朱家叫做布庄是不虚此名的，中原的三大名锦，江南的丝绸纱罗，西洋的呢绒，东瀛的柔软棉布都有。

小学徒按照朱掌柜的指示，不管是素色还是绣花的布匹都挑了清雅颜色。

九月翻看了看，美则美矣，然而这样的衣服她家中有一柜子，问：“有没有鲜艳一点的？”

“不知九月姑娘喜欢什么颜色？”

“桃红，翠绿，鹅黄，就是看起来艳丽得扎眼的颜色。”九月思考了一下回答。

萧坤扶额。小学徒已经迅速退了出去，按照九月所说去挑选。

“大理国人多数肤黑，像你这样嫩白的女娃儿可不多。这种亮色的衣服，也就你们穿着才好看。”朱老七笑说。

九月挑了最艳的颜色，最热闹的花纹。果真好看，花团锦簇的，像个吉祥娃娃。九月笑，故意问萧坤：“好看吗？”

玫红色流霞缎上绣着瑞草云鹤，绿黄月华锦一片缠枝连理，还有孔雀羽织金妆花纱袍，还有落花流水缎。

穿成这样，姑娘看起来明艳动人。

“好看。”

“真好看啊？”九月诧异，她觉得自己看起来简直刺眼。

“真好看，人间富贵花。”萧坤附耳轻声说。

九月脸一红，低了头，任裁缝老阿娘量周身尺寸。

“还有没有正红色？”敲定了布匹衣样，九月突然问。

想起有次在街上看到一个江湖少女，穿着一条火红的裙子，腰间佩刀。非常惊艳。

“有有有。”

九月在试衣的宽敞房间等，喝茶吃点心，几个学徒搬了一口描金箱子进来。

“这是什么？”

只老阿娘一人进来，还关了门。啪地打开箱子，九月眼睛一热，火红的裙子。

比起她刚才挑的那些，这条裙子简单很多，只在胸口处用银线绣了一朵茶花。

老阿娘熟练地把衣服套在九月身上，九月不说话，叫她抬手她抬手，叫她转身她转身。

完工之后老阿娘拍手欣赏。金贵繁复的喜服不知道做了多少件，偏生是这件简单嫁衣，叫她们费尽心思。

效果这样好，她很满意。

只是眼前美丽的女孩子长发垂落，眼睛里涌起轻雾，不知道在想什么。

“腰身似乎有点大了，再改一改。”

萧坤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九月如同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萧坤转到她面前来，牵过她的手，几欲落泪。老阿娘不知何时悄悄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轻轻相拥许久，萧坤吻一吻九月黑发。

笑着说：“嫁衣嫁妆都有了，就不知道宋大人几时才肯把爱女送到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