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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是你爹?”萧坤说,不把她当小女孩。
“萧坤,我的心太乱了,这件事我看不清。但我只有一条信念,就是我爹不会杀人。明日我本就想着去求段大人,让我跟我爹见一面。”
“好,那明日我陪你去。现在,你就想出一件事来,证明你爹不是凶手,任何理由。”
九月心神无法凝聚,真切体会什么叫一团乱麻,苦着脸:“我想不出来。”做错事一样,看着眼前渐渐冷下去的饵丝,热气逐渐消散。
蓦地眼睛一亮:“萧坤,如果是你,拿到那张祈福纸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烧了。”
“那你说,我爹爹,为什么要留着?”
“对啊,为什么不毁了?这样的东西留着搞收藏啊……你看,是有漏洞,只是藏在了凌乱的事实里。现在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醒来一定会想到更多的疑点。”萧坤伸手摸摸九月的头,像足一个兄长。
九月目送萧坤的背影离开,只有你跟我说,你真的相信吗?这根稻草真的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他才好。
每个都有自己的癖好,据说中原一位黄姓女神探,喜欢用簪子划来划去整理思路。九月也有自己的癖好,思考的时候,她会打坐。当然,条件允许的情况下。
第二日一早,萧坤就带着他说的大礼来找九月。敲门,门没关,轻轻掩着,九月说请进。萧坤一进门就看到她双腿盘坐,双目紧闭,如同入定。
诧异地看着九月像道姑一样把头发盘在头顶,还用绮罗簪固定着,心说真是暴殄天物。
你这是干什么?”脸上那点嫌弃藏都藏不住。
“散热,”九月睁眼看萧坤,“不好看吗?”
其实这样盘起头发,露出一段修长粉糯的脖颈,是挺好看的。只是,她还在床上盘坐着,还把簪子横插着,实在是,难以言说。
“快坐,你听我说。这件事的疑点太多了。”
萧坤端了把椅子坐在月旁边:“你说。”我听。
“在云岩寺,我爹是在玉皇顶没错,但那个时候他是跟张师傅在一起的,他没有机会下手。还有我爹清楚知道我姐爱喝花茶,为什么要送她一罐普洱?还有啊,以我姐的那点小本事,怎么可能找到那张确实的许愿纸。即使她真的找到了,我觉得她也完全不会联想到那是宫昌运写的,以及宫昌运若干年前被人害死上面去。也就是说我姐是完全不知情的,既然不知情,有人害死她的动机是什么?
有人敲门,敲门声怯怯的,轻轻的。萧坤猛然站起来,黑衣阁的礼物,完全忘记了。开了门,一个中年妇女低着头。
九月从门缝里看见了,用眼神询问萧坤。
萧坤把外面的人请进来,对九月说:“这是春莲。”
“春,春莲!”
九月一下从床上跳下来。
这个妇人不知道九月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只好讪讪地笑。
九月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四十多岁,手脸全是褶皱,皮肤黝黑,低眉顺眼,一点也不是村民口里那个风情万种的妖艳女人。
只眼角眉梢跟她们形容的有点像,狐媚大眼,向上挑。丹凤眼不容易老是真的,这个女人全身唯一不老的就是这双眼睛。
萧坤示意她把之前跟他说的话复述一遍给九月听。
“我相公一个月有二十天在外面打工,我那个时候年轻,熬不住,跟村里的一个人好上了。有天晚上,他又半夜溜进来找我。我俩正亲热,被一个蒙面人压住,我们以为遇见劫匪了胆子都吓破了,结果,那个人说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他说让我在村子里去散布谣言,说我跟云岩寺那个道姑的侄子宫昌运有染,否则就要把我和我相好的事公开出去。我相好的,现在是我男人,是村里私塾的先生,考过进士的,很重视名誉,所以我俩才一直都偷偷摸摸的。
“宫昌运我在街子天上还见过一面,带着他新婚的妻子,因为他们住的很偏,所以就见过那一次。我名誉本来就不好,说一说也没关系,所以我就找了一个多嘴的嫂子,当秘密讲给她听,很快全村就都在传了。
“过了个把月,那蒙面人半夜又来找我,说都安排好了,腊月十八晚上走。我男人本来就是外乡人,那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他远远地调去去了另外一所学堂。我就坐着他的安排的马车,去了大理府鹤庆县,过了两三个月,我男人调令下来,人也过来了,我们就一直在那里住下了……”
她的口音,已经不是干脆,爽利带着点狠辣的腾越乡音了。
九月嘴唇发白,嗓子发干:“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他蒙着面,我看不清,但我能认出来他的声音。他都是夜晚来,我也没看到过他的脸,只是第一次他用手捏住我男人的脖子时,我男人说他手上有条疤。这位爷说这件事关系到一个人的性命。我想如果因为我当时的行为,害了人的一生,也应该来弥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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