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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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危机感从成焰心中升起,他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手腕猛地挣脱开,用力一推,翻身滚开,跳下了床。
林烈凯被推得一个后仰,昏昏沉沉地,后脑勺就撞在了床头,“砰”的一声痛得厉害,神智终于慢慢清明了起来。
是刚刚那个小男生?原来,不是梦啊。
他用力甩甩头,依稀想起来刚刚自己和石俊之间的对话。
所以这个少年……自愿跟到房里来了?
假如是石俊要他,他也一样会去,像这样微笑着帮那个王八蛋擦脸,再解开衣服?
既然是自愿的,现在又这样,是不喜欢接吻吗?
他一边烦躁地伸手拉扯有点紧的领口,而这时,成焰也正心思急转,想着该怎么脱身,不由自主身子就往身后退了几步。
一个人扯着领带,另一个人挪动脚步似乎正往浴室去,两人眼角余光都看见了对方的动作,正在满心戒备,这一下就都误会了。
成焰以为林烈凯要脱衣服,林烈凯则以为成焰要去卫生间洗澡。
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大叫一声:“你别脱!……”
话一出口,房间里忽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成焰狐疑地转过头,有点不太明白这人的意思,而林烈凯则困难地咽了咽唾液,目光不知道怎么就紧紧锁在了他的双唇上。
那是一双形状极好的唇瓣,颜色粉粉的,并不艳红,叫人容易联想起初夏清晨新开的合欢花。
林烈凯脸色潮红,心里又乱又紧张,全是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把自己推开,是因为想先去洗澡吗?也对,毕竟跟着来了,必然是同意的,只是都不想脏兮兮地做吧。
虽然自己倒也并没有想做的意思,可是那双唇这么好看,就、就……
酒意壮人胆,他心中砰砰直跳,心里发狠,大大咧咧地往后一仰,用嘴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下面。
“嗯,你不用洗澡,也不用脱衣服。”他强做出经验老道的摸样,神色轻佻,掩饰地咳嗽一下,“用嘴巴就好。”
“……”成焰慢慢往后退了一步,脑海里急速转动:糟了,还真是要来这一出!
他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不做这个。您好好休息,我出去找人来服侍您。”
说完这句,他转身扭头,就往门口蹿。可是心急又慌张,掉在地上的长毛巾就好死不死地绊住了他的脚。
他踉跄了一下,一个不稳,又跌倒在了床上!
林烈凯下意识地猛一伸手,拽住了他。
成焰满心以为这人要强行留他,再也不敢多耽误。瞅准了空当,一胳膊肘捣在了林烈凯的胸口。
林烈凯毕竟半醉着,吃痛身子往后一仰,手却反应不过来,依旧死死抓着他,成焰这一下可真急了,一个窝心脚就蹬在了他小腹上。
他穿的是软底运动鞋,踢人又收了些力,饶是如此,也叫林烈凯痛得“嗷”了一声,踉跄着就摔下了床。
成焰没有浪费一秒钟,紧接着一个潇洒至极的鲤鱼打挺,腰肢拧过一个舒展的角度,像是一尾跃出水面的漂亮小鱼,灵活无比地,就在床上蹦了起来!
以前骄人的舞蹈功底还在,这简单的动作做过千百次,可是成焰却忘了一件事。
——脚下不是舞蹈室和舞台的坚硬地板,是昂贵的、售价高达数万元的乳胶床垫!
脚刚落地的瞬间,他就知道不好。果然脚踝一歪,身子就咕咚一下,同样狼狈地从床的另一边滚下了地。
晃晃发昏的脑袋再一看,成焰就有点欲哭无泪。
要是摔向房门这边就好了,这会儿转身就能拧开门跑路,可是天公偏不作美,他摔向了阳台这边,身边一个带着酒柜的小吧台,而那个英俊的纨绔大少正一手捂着肚子,满脸震惊和迷糊地堵着门呢!
林烈凯只觉得心里莫名其妙有团火在烧。
想他林大少是多么洁身自好,寻常人连他的身都近不了,今天心血来潮多了事,怕这人被石俊糟蹋了,好心搭救一下,也没强迫人,也没动粗,怎么就这么被打了呢!
这十八线的小歌手,不知道哪里的垃圾公司送来的,怎么这么胆大包天,凭什么动手打人呢!
林烈凯是真气,也真疼。
又是委屈,又是震惊,他简直无法置信,颤着手指着成焰:“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啊你就动手?!”
整个燕城里,敢打他林大少的,他从十六岁就没见过了!
再说了,就算他不是什么人,也没有这样上来就揍人的呀,凭什么呀?这不是他心甘情愿进房的吗?
成焰心道果然是个纨绔。
“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大概是个妈宝?”他笑了笑,知道今天这事不容易糊弄过去,索性也收了在包厢里的谨小慎微,漂亮的脸上带了些满不在乎。
“你……”林烈凯只觉得心口一阵疼,不知道是被踢的,还是被气的,酒意还在晕乎乎地上着头。
他活动活动了手腕,恶狠狠地就往这边扑:“我告诉你,小混球,今晚我不把你干趴下,我就不姓林!”
不把这一胳膊肘、一个窝心脚原样还回去,他就他妈的姓木,姓草,姓花!
可是成焰显然第一时间误会了那个“干趴下”的意思。
果然不该来的,还以为也就是个骄纵少爷,没想到是个混不吝的敢强-奸的二世祖。
一个急闪,他侧身晃过扑过来的高大男人,眼角余光瞥见身边的酒柜,反手就是一伸。
菱形的酒柜格子里,摆满任客人自选的酒水。
他修长手臂急伸,飞快抄起最近的一瓶,酒瓶又狠又准地,砸向了小吧台的不锈钢脚柱。
一声脆响,暗红酒液体砰然洒落,半个酒瓶身子碎裂,玻璃碴子如同碎玉滚珠,散了一地。
“林少,您别动啊。”成焰微笑,举着半截酒瓶子对准目瞪口呆的某位纨绔,“您一动,我就紧张。我一紧张,就难免乱捅。”
“你干什么!”林烈凯酒意终于被惊得褪去了大半,倒不是怕,而是觉得有点蒙。
至于么?这就玩命了啊?
这小子殴打了他,还一点亏都不肯吃,他打回去都不行?
成焰知道自己声音哑,只有尽力口气温柔点,不显得那么凶残阴沉:“在您发情之前,我给您普及一个常识,男人想要强-奸男人,假如对方不配合,那是非常困难的。比如吧——”
他瞥了瞥对面,健美的青年身上的反应实在太明显,他脸上燥热,不敢再看:“那儿其实挺脆弱的,硬来的话,很容易给弄折了,懂吗?”
“我草!老子硬得很!你才容易断,你才脆弱!”林烈凯又怒又气,“你全家都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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