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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就吸血,怎么还扯到有?情无情上来?了呢。
童磨已经猜出你没能?读取全部?记忆,再端着也没用,还不如直接了当?地问他,到时?候再和读取的记忆比对。
记忆是童磨给你的,不能?排除他在上面做了手脚的可能?,但作为事主,你多少还是能?够判别真假的。
至少就目前来?看?,全部?都可信。
你朝目露询问的几个同伴点点头。
“一定要让我剧透给你吗。那好吧。”
“你还有?几分才智,找到了成为神明的办法。可是不是所有?的神都能?对付那个诅咒的……”
童磨娓娓道来?,语调舒徐,若不是脸上若有?似无的讥讽笑意,还真有?几分教主,或者说神明的博爱风采。
他受沙代之托,前往对付生有?缝合线和异色瞳的咒灵。
然而,咒灵的水平却远高于他的设想,甚至反过?来?设计了陷阱,埋伏了他。
童磨碰壁折戟,差点在与咒灵的对决中殒命。
他再度拜访了少女?沙代,和上次极力诱哄她纳贡不同,这次童磨是劝她放弃的。
……
屋外坐落着无名的墓碑,屋内牌位堆积如山,渺渺的烟雾遮掩了沙代的神情。她静静地听着童磨说话。
“他是人之诅咒,天?性玩弄人心。你能?存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不如珍惜自己一条小命,如果实在寂寞,也可以加入我的万世极乐教,教中姐妹很愿意与你成为家人的。你们之前不是相处得很好吗。”
沙代:“但他已经发现了你的踪迹。会不会顺藤摸瓜找到我,斩草除根。”
“这个不必担心。”童磨斩钉截铁,“我已经抹除了我的痕迹。他以为我是路过?的咒术师,已经死在他的术式下了。咒灵不知?道我真实的身份,更不知?道这是寻仇。”
最后,沙代接受了自己无法毁灭仇敌这一事实,但关于加入万世极乐教,她没有?立即作出答复,而是说自己需要考虑。
愿望落空的委托人没有?哭闹不休,听闻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接受了它,整体而言,劝说十?分顺遂,这一趟的目标达成了大半,童磨很满意。但即便是童磨,也明白沙代的乖顺表现与常理不符。
他端详片刻,试图找到沙代的异样,但一无所获。
也许她对失败已经有?所准备了。童磨想,这就是怀有?感情的人类的软弱之处,牵动沙代心绪的只?有?“家”与“复仇”,前者显然比后者更具诱惑力,崭新的家摆在面前时?,她就不再回头去看?已成泡影的复仇了。
童磨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
他告诉她,与她相处甚欢的那几个教徒会在山脚等?候,接引她入教。如果她在此期间改变主意,随时?可以下山找她们。
一个月过?去,教徒回到教中,向他复命。去时?多少人,回来?时?还是多少人。她们没有?带回沙代。
教徒说,她们迟迟等?不到沙代,便上了山。屋子内已经空无一人,桌椅上蒙了灰尘,墙角内结了蛛网,牌位多了一个。
在大部?分都是空白的牌位中,多出一个有?名有?姓的是很显眼的。
新牌位上的姓名是沙代。
童磨心头掠过?不详的预感,听完教徒的汇报,他去沙代居所的附近的寻找知?情人。
虽然教徒们也调查过?了附近的居民,但他想要亲口再听一次,也想要亲眼再看?一次。
“那个独居的少女?啊……先前救了一个掉进河里的小孩,自己没力气了,没爬上来?,但是有?点奇奇怪怪的,交代小孩说给自己上柱香,还说牌位都准备好了,就在家里。刚刚好像还有?她的朋友去上香了,简直就像知?道自己会死似的,真瘆人啊。”
所谓的朋友,大约就是从前在鬼杀队时?结识的友人吧。
等?他打?听完,差不多天?黑了,童磨在废弃的木屋里歇了一晚上,没能?等?到神明沙代,翌日便离开了。
既然少女?打?算成为神明,决意自己背负起?自己的仇恨,那与他也没有?关系了。
等?什么时?候碰了面,再嘲笑她的徒劳无功好了。
成为神明不容易,当?好神明则更难。
高天?原上的正?神们虽然坐拥无数信徒,但也为信徒们的心愿所束缚。连神社都没有?的、说不上是佛还是神的神明,对祈愿来?者不拒,苦苦维持自己的存在,一份贡品、一人心愿便能?让他奔波。
最舒坦的是他这样的神明,生于乱世,不高不低,兴致来?了,随手完成几个心愿,就能?得到信徒们的供奉,还能?随意差遣他们为自己办事。
但无疑,沙代是不会选择这样的生活的。
“说起?来?,很有?意思?,我首先应当?怀疑你是否能?够成为神明的。但我居然从未疑虑过?这一点,下意识地,就认为你会成为一个倒霉透顶、穷酸潦倒的神了。”
换个角度听,便是沙代的执着与聪慧受到了肯定。
这大约是童磨口中最接近“真诚的赞美”的话了。
但——
“还没讲到饮血的部?分啊。这故事真是又臭又长。”
五条悟替你将话说出了口。
很适合扮白脸呢,这个人。
“啊,回忆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说话之前我也想不到会是这些不值一提的边角料,那就加速吧。”
“沙代真的成了神。”
“也真的杀死了咒灵。”
“杀不死的神明和杀不死的咒灵反复纠缠,直到现在。”
……这也快进太多了吧!
完全是从一本书的前言直接跳到后记了。
不单单是你不满意,旁边两个性格糟糕的咒术师更是阴沉了脸。
五条悟:“反复纠缠?就告诉我们这个吗?”
夏油杰:“前面都是些你怎么骚扰空音的、没营养的废话。后面真正?重要的信息又大缩水,别把?我们当?傻子糊弄啊。”
你的名字令你一激灵。
你侧头看?向了夏油杰,他却专注地盯着童磨,发觉你的注视时?,还抛来?一个满含困惑的眼神,似乎刚才说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刚才说的,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其他人都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不对——如果在昨晚,你们之间没有?发生过?关于自我的探讨的话。
童磨说“你”,与夏油杰说“空音”,看?似指向同一个人,其实是不一样的。
童磨将你作为沙代的延续,而夏油杰将沙代视为你的前传。
关于自我的问题一直被反复讨论,难有?答案。
沙代与你是否是同一个人,你自己也不甚明晰。若说你认为是同一个,童磨那宛若老友般的熟络腔调不该令你不适。若说不是,她的经历也不该令你如此意难平。
最恰当?的说法应当?是,你将“你”当?做了年长些的同胞姐姐。
没有?沙代,就没有?你。
这是有?别于童磨、夏油杰的第三种立场。
“我与沙代的接触几乎就那么多了。她的其他事情,我又没有?亲历过?。视角受限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夏油杰却没有?被他绕晕。
“与咒灵结盟的事情呢?发生了什么,才让你们从敌对转为盟友,甚至一起?对付起?空音。还有?吸血的事情,可别忘了说。”
夏油杰显然对贪婪岛舞会上,你被假扮市长的童磨吸血的事耿耿于怀。
若是从前,你只?当?是他痛失同伴留下的阴影、未能?赶上的憾恨,现在,你知?道并非如此。
但完全没有?真实感。
你飞快掠了一眼夏油杰的侧脸,在他捕捉到你的视线以前移开了目光。
“这个嘛,还是要从沙代说起?。”
“她是带着明确愿望死去的。我不知?道她是否还做了别的安排。比如让鬼杀队的人祭拜她,以杀死咒灵为条件纳贡……总之,当?我听到她的时?候,已经是专门斩杀人之诅咒的神明了,身手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也不为过?。”
……
再长的乱世也有?平息的时?候。
日子安定后,人们对神明的供奉大不如以往,又逢地方上开始严禁混淆神佛,童磨作为中产阶级神明舒坦的日子结束了,不得不带着几个教徒进行迁移。
搬家的过?程中,他遇到了沙代。
少女?还是从前的模样,高挑、纤弱,如同掐掉花茎就不能?再存活的花朵。
她手里拿的却不再是日轮刀,而是一柄镰刀,刀身足有?她一人高。她挥舞起?镰刀时?,仿佛天?上的明月急坠。美丽得非同寻常,也危险得非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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