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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练溪川知道伶仃想瞒她,太后一心想置德阳于死地,若是知道她们二人交好,对她是很危险的事.她是为自保.但练溪川想不通两个几乎只在铺子里见过的女子为何这样好,像是过命一般的好.

“伶仃.”练溪川轻声唤她.

“嗯?”

“你与长公主熟吗?”练溪川想了想问她.那日华裳是在问她是否与德阳相熟后她露出了爪牙.还有她初见华裳之时就有杀意.三人一定有隐情,然而詹青云什么都查不出来.伶仃在宫宴之前根本没有见过华裳.

“熟吗?”伶仃不说话,练溪川又问了她一句.

“君子之交.她常来父亲的铺子里打头面买首饰,有时臣妾亲自帮她做头面.臣妾做的头面...外面人都说是天下第一.”说完把手伸给练溪川:“皇上你看,这双手不会拿笔,但做活计可真是一顶一.”

练溪川轻笑着接过她的手握在手里,柔若无骨,又把她的手摊开盖在自己的脸上:“朕这张脸算不算天下第一?”他微微转头亲了伶仃的手心,眼睛一直看着她,不想错过她任何反应.

伶仃退缩了.

练溪川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脸:“听说你绣技也天下第一.绣出的东西专供权臣巨贾.怎么从不见你给自己做头面绣衣裳?”

“臣妾懒.不喜欢打扮.”

“你这张脸,跟朕一样,都是天下第一.不施粉黛也美冠群芳.”

“......”

“你看朕的鞋面,尚衣局常年就那几样花样,不好看.”说完看着伶仃.他真的想穿伶仃亲自绣给他的鞋,或者一个香囊,或者一个帕子,都能戴在身上.

伶仃自然明白他是在讨定情信物,但她不想绣.前世她为练溪川绣了无数的鞋面,那时她觉少,白日里在尚仪局上职,入夜了陪他批奏折,回来后会绣东西给他.她的绣技天下第一.为他绣的鞋面,有远山如黛、有阡陌人家、有双龙戏珠,两个鞋面对起来,就是一副完整的画卷.他从不穿.她为他绣了一方帕子,担心他不喜欢,并没有署名,他从不带.他身上的帕子,永远是上官锦书送他的那一块.

“尚衣局的鞋面透着庄重,适合皇上.皇上要是不喜欢她们的花样子,回头我让父亲从铺子里拿来一些民间的,皇上看看.”假装不懂练溪川的话,说罢跳下床:“皇上今日怎么问起长公主了?”

“那日听见华裳问你,你似是动气了.”朕便想着或许有什么不寻常.

“臣妾动气纯粹是因着不喜欢华裳.她晋了位分,不先去给太后皇后请安,先来我这里.进来便说有的没的,难免让人反感.”伶仃走到练溪川面前,像小孩子撒娇:“心疼啦?”

练溪川把伶仃揽到自己的怀里坐下,不出片刻又把她向膝盖处挪了挪.

“?”伶仃疑虑的看着他.练溪川有些脸红.“皇上怎么了?发热了?”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练溪川抓住她的手:“别动,没事.”

“但..臣妾去传太医.”伶仃欲站起身来向外走,被练溪川一把捞了回来:“朕没事.”

“那...”

一国之君叹了口气,抓住伶仃的手按下去,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声音哑了几分:“爱妃懂了吗?”

伶仃无法故作镇静,她的脸红到了脖子,抽回自己的手,从他的膝头跳下,几步跑到门口:“登徒子!”

“......”

练溪川苦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朕走了,传了大臣议事.晚上再来看你.”

“不准来!”伶仃余怒未消,瞪着他.

“....不来不来.”说完笑着走了出去.

回到永明殿,慕容云澜已经在等他.看到他进来,连忙起身,被练溪川按住了.

“家里的猫抓住了吗?”练溪川问他.

“没有.不仅没有,还来了只耗子.”慕容云澜想起乱七八糟的相府,觉得头痛欲裂.

练溪川失笑出声.他没安排人在相府,自然不知相府发生了什么.

“这个你看一下.”练溪川递给慕容云澜一封信.

云澜打开,是长公主的信.她安排的人已到了东路.

云澜拿出一封奏折给练溪川:“今日收上来的,还没来得及呈上.”

练溪川一看,是苏贵妃的父亲写来的.说东路今日不知从哪里跑来一路土匪,豪绅苦不堪言.要求朝廷派兵剿匪.

“哈哈哈哈哈!”他放下折子笑出声,德阳真有你的.

慕容云澜也笑起来,这个长公主,打小鬼主意多.那时先皇常说:“可惜了德阳的女儿身.”她中间追着游思行荒废了几年,眼下看来,那几年大概就是玩心起了.收了心,做大齐国的女将军,做的这样好.

二人笑完了,练溪川问云澜:“丞相如何看?”

“依微臣看,匪是要剿的.但朝廷现在军饷不够,想让朝廷剿匪,东路得出些银子.”说完看着练溪川,点点头.

“你这个狐狸!”练溪川指指他:“抢人家银子,还让人家拿银子请你剿匪.银钱收到后呢?”

“收到后,微臣就带着人去剿匪.让长公主的人假装与微臣打一架,落荒而逃.象征性抓百十来号人带回京城.后面的事咱们常做.几个月后,再去抢.东路这帮黑心老爷必须治治.”云澜想起苏大人那张嘴脸就作呕.这个老头以为朝廷动不了他,在东路作威作福.豪绅富的流油,百姓苦不堪言.

“德阳这个办法好.朝廷每年向东路征税,东路都去搜刮民脂民膏.必须要把那些人的家底掏出来.”练溪川敲了敲桌子,他真心赞赏德阳.

“游将军最近有消息吗?我这里没有收到他的折子,就收到过一封信,还是驿站不知怎么搞错了,把他写给长公主的信寄给我了.”云澜朝练溪川眨眨眼,等着练溪川问他.

练溪川肯定好奇,他把身子向前倾一点:“写的什么?”

云澜诡异的笑笑:“不看信,真不知游思行这么的...放浪形骸.”云澜从袖中拿出那封信,递给练溪川.他不是故意要看的,拆了信看内容,心里大惊,以为游思行有断袖之癖.看到最后才发现不是写给自己的,长舒一口气.

“哈哈哈!”练溪川边看边笑,看完了把信仍在书案上,用手指抹了下笑出的眼泪:“游思行这么骚情,可还是个黄花小子呢!”说完又笑开了,忽然发现慕容云澜表情不自在,突然停住:“你...丞相..你不会也...”

云澜把那封信抽回来,放到信封里,塞到袖中,站起身来:“臣,告退.”一副你刚刚问什么?我没听见也没听懂的表情.

出了永明殿便朝宫外走,路过那片荷塘,而今已盖满了雪,想起她巧笑嫣然塞给他一支荷花,那是她卷起裤管亲自下水栽的.若不是心有所属,谁愿守身如玉?只是不是她罢了!

出了宫回到府上,天已经黑透了.小妖不在府中.“去哪儿了?”云澜问喜叔.

“说是出城了.”

“派人跟着了吗?”

“派了.但是被甩开了.她动作太快,我们大意了.”喜叔想了想她走后的情形,不出一盏茶府内的人就回来了,满脸沮丧:“跟丢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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