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行到水穷处（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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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爱我..”伶仃伸手拉住练溪川的衣襟.

练溪川生生顿在那,她呢喃的那句云澜爱我，就像一把刀瞬间刺进了他心里，他的眼睛红了.那日在西华门,她打扮一新是准备出宫与云澜相守的,他因着私心留下了她,让她从此恨上了他.她恨他，即便不说,在她的眉眼间里在她变着花样的拒绝里，在她酒醉喊着云澜爱我之时...都是对他的恨.面前的女子还在颤抖落泪，本以为今晚会不同的..他轻轻推开了她：“来人.”

香兰跑了过来，茫然的看着刚刚还好好的两个人：“你主子醉了，好好照顾她.”

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奇怪,刚刚还那么圆的月亮，这会儿就缺了一角.

“主子..”伶贵仪喊出那句云澜的时候,钱无为正背对着他们避险,他觉得头晕了一下,差点摔到地上.

“别说话.”练溪川在安平殿的院门关上那一刻,突然拔足狂奔,随着血液热涌,刚刚喝的酒在他体内迅速膨胀发酵,他觉得自己热的要炸开了.

詹青云追了上来，默默的陪在他身边...

伶仃茫然看着练溪川离开，她觉得天旋地转,脚底像踩着棉花一样，跌在了香兰怀里.“香兰！你在这里真好！”她抱着香兰胡乱的说话.这一夜唤了不知多少人的名字，第二日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香兰..昨晚发生了什么？”伶仃揉着自己的头拼命回忆，但大脑一片空白.

“奴婢也不大清楚，就是主子跟皇上说话喝酒，前一瞬还好好的，下一瞬皇上突然变脸走人了.”香兰昨晚站得远，也得背对着他们，至于说什么了做什么当真是听不见的.

“我昨天喝了多少？”

香兰竖起三根手指.

“三杯？”

香兰摇头.

“三壶？”

再摇头.

“三坛？”

嗯.

“皇上没喝吗？”伶仃记得是练溪川先喝的，到了后来似乎是自己找酒喝.

“皇上没怎么喝，主子一个劲儿跟皇上抢酒喝.”

“哦.”

她躺在床上发愣，昨夜到底发生什么了？自己可是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越想越窝囊，没事儿喝什么酒？

爬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名了，到了永明殿看到院门大敞着，练溪川正在打拳，钱无为站在旁边伺候着.

伶仃拦住一个出门办差的宫人：“不必请安，劳烦帮我把钱公公叫出来.”

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跑到钱无为身边耳语几句.钱无为显然不想出来，昨夜惹的麻烦还不够吗？看了一眼皇上，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给伶仃请安.

伶仃向内看了一眼，练溪川没有发现她，刚好.于是引着钱无为向一旁走了走：“钱公公，我不大能记得昨儿晚上发生什么了.你跟我说说成吗？”

“没发生什么，伶贵仪喝多了，要对皇上行禽兽之事，皇上对一个烂醉如泥的女人没法下手，就走了.”今早上练溪川睁眼就对他说不许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伶贵仪，她自己想起来除外.

“？”伶仃有些不信，自己不是那种人讷.

“伶主子回去吧！皇上说了，要秋猎了，贵仪也好好准备准备.今年坝上格外冷，棉袄手炉什么的都备齐.如果没有就跟皇上说，他派人给贵仪送过去.出发那日，贵仪跟在皇后贵妃的轿后.”钱无为心明镜似的，主子这样安排是因着昨夜挂不住面子，不想见她而已.

“哦.”伶仃前世也没见过秋猎，前两日听说可以出去，还莫名开心了一下.眼下苦儿在她宫里，秋猎自然不能带着，看来还是要去太后那一趟.昨夜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但钱无为不说，她也不好再问了.

“钱无为！”练溪川一声怒喝，钱无为连忙跑了进去：“主子，这儿呢！”

伶仃回到安平殿的时候苦儿已经醒了，看到伶仃妈妈妈妈的叫，扶着床边站了起来要她抱抱.伶仃心情登时大好，把他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苦儿，今日额娘带你去藏书阁好不好？宫里没什么好玩的地方，藏书阁最能锻炼人心性.趁天气还不冷多出去玩，天冷了就不能出去啦！”

“再过十几日，你就有新的乳母啦！说是新的乳母奶水很好，这回你就不会总是饿哭..”伶仃抱着苦儿不停的说话，苦儿仿佛听懂一般对着他咿咿呀呀.

“主子，昨儿新晋的华夫人来了，门外候着呢！”彩月接过苦儿亲了一下，对伶仃说：“华夫人看着娇滴滴的，看着奴婢看着她就感觉阴森.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去会会她.她来这之前去见皇后和贵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