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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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知失言，连忙补救：“你看我这张嘴，抬杠抬习惯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唉……”于澄新叹了一口气，冯春妮大大咧咧习惯了，但实际上也是有烦恼的，这些天他在微博也听说了一些，冯春妮演技确实无可挑剔，只是唯一一点，年龄大了。

她今年已经二十八了，又在娱乐圈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早已不再年轻，即使再怎么保养得当，演十七十八岁的少女，还是显得有些违和，即使再怎么巧笑嫣兮，但眼里偶尔露出的沧桑还是瞒不过人。

虽然服装上尽可能的讨巧了，只是跟周画这种混天然的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从定妆照开始，这种风言风语就没有停过，想必她也累积了相当大的压力。

只是国内的影视圈还不成熟，对女演员更是十分不友好，导致年老的女演员戏路十分狭窄，不敢老，也不愿意老，三十多岁还演着少女的演员比比皆是，女演员们更是各施手段，连改年龄这种手段都用出来了。

周画刚接触娱乐圈，还不是很懂，也不知说什么，只好给了对方一个安慰的拥抱。

好在冯春妮也是跳脱的性子，很快就走了出来：“我喜欢演戏，也想要尝试更多的角色，我希望我三十岁的时候就能演三十岁的角色，一直到我七老八十演不动了，国外五十岁的演员都可以拿奥斯卡，我为什么不行？”

“是的，女侠你最厉害!”于澄新叹了口气，也有些为她难过，若是不拼命的演少女，冯春妮以后就只能演伦理剧里面的恶婆婆了。

周画若有所思，但是这种事他无法改变，只能用力的握了握冯春妮的手。

……

“妆画好了吗？”

聂北泽走了过来，身上披上了一层金红色的铠甲，左手上则是拿着一个头盔，他见到周画，眼里划过一丝惊艳，随即很快的隐没了，倒是周画，第一次见到对方穿着战甲的样子，简直惊为天人。

【深宫】里面的王爷，是一个儒雅、气质温和的翩翩佳公子，即使人在宫中，但宫外的风吹草动，却丝毫瞒不过他的眼睛。

运筹帷幄，天下尽掌控在他的手里。

所以聂北泽在剧中也是这样，相处这么多天，周画看到的都是他温文尔雅的一面，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富有侵略性——

头发被高高的束起，展现出脸部极为完美的线条，为了突出他的五官，化妆师妹纸在他鼻梁处打了很厚的阴影，显得他五官犹如刀凿似的深刻，厚重的铠甲披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显得沉重，反而极为阳刚，底下枣红色的绑腿裤一直延伸到脚踝处收紧，勾勒出腿部的线条……

他就往那儿一站，眼神随意一扫，极具侵略性的荷尔蒙就扑面而来，熏得周画脸上发热。

但——

“我好像曾经看见你这么穿过……”只是想不起来了，周画眼里有些迷惑。

“你见过？”聂北泽是真的诧异了，他演古装剧很少，穿铠甲也是第一次，周画说见过，只可能是四方鬼王混战的时候，但现在天地灵气稀薄，混战传统早就消失了，在聂北泽的记忆中，上一次混战都是几千年前了，那个时候，周画应该还没出生。

“大概我是做梦梦见的吧。”周画喃喃自语，以他对自家爱豆的迷恋，脑补一个也不是不可能。

聂北泽有些啼笑皆非，忍不住揉了揉周画的头，紧接着又皱紧了眉头，最后一次混战发生在几千年前，之后他的鬼王令丢失，他也无缘无故的失去了一段记忆——

这之间，莫非有什么联系？

“各就各位!你们还在磨蹭什么？”远处的郑导演又在跳脚，于是聂北泽很快把这段抛到了脑后，鬼王令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实用，除了能够固魂以及对自身样貌气息的改变有奇效以外，几乎没什么用处，聂北泽从来都只相信自己的实力。

……

“王爷……”

翩翩喃喃开口，她身上中了一支箭，鲜血把白色的衣服染得鲜红，触目惊心，就像是她那件最喜欢穿的红衣。

为了破掉针对王爷的阴谋，翩翩从几千里外的京城骑马赶到了边疆，以一女子之躯奔赴战场，并救回来了王爷，只是人是救回来了，她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她手挽着最爱之人，被横抱在那人怀里，虽然失血过多让她觉得越来越冷，但心却是从未有过的火热。

“王爷，你对翩翩有过一丝动心吗？”

“别说话，保存体力，我给你找太医，你会没事的……”王爷回头望了被士兵保护的女主一眼，他对她动了真心，换来的却是这样的背叛，而怀里这个女子，他从未上心过，却甘愿为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顺着他的目光，翩翩也看到了女主，目光瞬间黯淡——

“若我家里没有出事，我大概也会向她那样吧，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也不会碰到您……”

翩翩说话开始吃力起来，她这一生，前一半为复仇活着，后一半为这个男人活着，从没有一分一秒为自己而活，虽然她知道这样不对，但她早已陷入了这一个畸形的怪圈，再也无法挣脱，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顺从了自己的本心，或许这就是她最好的结局。

汩汩的血液染红了王爷的手，他把翩翩放在了地上，血液浸湿了大地，怀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呼吸。

他罕见的有些茫然，这个女子，是他亲手救活又亲手养大，最后却为了他，死在了这个荒凉的戈壁，虽然战争胜利了，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天下，可是为什么，他心里却一阵茫然的空虚。

剧本进行到这里，本该是王爷情至深处留下一个吻，只是聂北泽从来不拍吻戏，所以这一幕就只是错位。

在这之前，周画就已经被通知过了，所以也没有什么情绪，就闭着眼睛等着导演喊卡。

聂北泽缓缓的俯身，散乱的头发垂了下来，在周画脸上扫来扫去，伴随着对方呼出来的气息，有些痒痒的。

周画脸有些红，还好他现在脸上身上都是剧组的人造血浆，看不出来，他听到航拍机的声音在两人头顶上响起，为了求逼真的效果，剧组用的是俯拍视角。

怎么还没拍好？时间也太漫长了一些吧。

周画眉心忍不住动了动，但下一秒，他就被落在嘴角的吻吓得头脑一片空白。

“卡!!!很好过了!!!”

郑导的声音终于响起，随即周画就被人七手八脚的拉起来，手上还被塞了一个大红包——

“杀青恭喜恭喜!!!”

聂北泽不知去了哪里，周画傻傻的抱着大红包，脸上还是茫然，脑海里回荡的都是兔子先生的话——

“他对你有意思……”

“很快就要有所动作……”

原来一起同居还不是最终动作吗？

周画摸上自己的唇角，总是慢一拍的神经终于反应了过来，顿时下心脏跳得如擂鼓——

遭了，有点心动怎么办……